第190章 修仙文裏被炮灰的陪襯農家女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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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見時衿銀發如月華瀉地,未綰未係,隨風輕揚,發絲綴著細碎靈光,似有星星閃過。
    湖藍色法袍裁衣襟上刻著淡金雲紋,一動便漾起粼粼水光,像把整麵湖泊披在了身上
    眉峰如遠山含黛,眼瞳如同清透的湖底,閃著細碎的光。
    鼻梁挺直卻不淩厲,唇色是晨露吻過的櫻粉。
    肌膚瑩白得近乎透明,周身縈繞著若有若無的玉色光暈。
    明明站在那裏,卻像隔著萬載光陰,美得不染塵埃,偏又帶著讓天地都俯首的神性。
    歸鶴眼中先是迸發出難以置信的狂喜,隨即又被更深的困惑淹沒。
    這頭發是怎麽回事?
    還有這氣息……為何如此陌生又浩瀚?
    十年,她究竟去了哪裏?遭遇了什麽?
    他身形一動,便要落下質問。
    口中的威嚴眼看就要徹底爆發出來:
    “你可知為師尋遍……”
    然而,他甚至還沒來得及出口一句完整的話,時衿緩緩抬起了頭。
    麵對師父那足以讓她這個化神修士都難以抵擋的恐怖威壓,她也知道自己這回出去的時間確實有些長了。
    一時間想好的種種借口統統都卡在喉嚨裏。
    麵對師父的關心,時衿能感受到他見到她時的欣喜和激動。
    所以也不想瞞著師父。
    那雙沉澱了歲月的眸子,平靜地迎上了歸鶴焦急的目光。
    她沒有解釋,也沒有請罪。
    在玄微仙尊驚愕的注視下,她隻是輕輕抬起了右手。
    那如玉般溫潤的指尖,對著身前虛空,極其隨意的……輕輕一點。
    動作輕柔得,如同拂去一粒微塵。
    指尖落處,空間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麵,瞬間蕩漾開一圈圈清晰而穩定的銀色漣漪。
    漣漪的中心,空間無聲地向內坍縮、折疊,顯露出一片難以言喻的虛影。
    虛影之中,一株難以想象其偉岸的巨木撐天立地!
    正是那棵貫通天地的扶桑神木!
    雖然隻是一片被空間法則折疊投射而出的虛影,
    但那磅礴無邊的生命氣息……無一不震撼著歸鶴的每一寸心神!
    他那即將脫口而出的質問,如同被一隻無形巨手死死扼住,瞬間卡在了喉嚨裏!
    他那雙蘊含著無邊擔憂的眼眸,在觸及那扶桑神木虛影的刹那,猛地擴張到了極致!
    瞳孔深處,隻剩下極致的震撼!
    而虛影剛一出現,整座青雲宗周圍的靈氣都劇烈波動起來,護山大陣發出嗡鳴,仿佛在朝拜這上古神物。
    “扶桑神木?”他失聲喃喃,聲音裏帶著難以置信的顫音。
    扶桑神木隻存在於上古傳說中,是與日月同輝的神樹,早已絕跡於三界,他的好徒兒……究竟去了哪裏?
    時衿看著師父震驚的神情,輕輕頷首:
    “弟子無意間打開了一處秘境,僥幸得見神樹真容,這十年並非虛度。”
    歸鶴久久未語,目光從神木虛影移到時衿臉上。
    那雙曾純淨的眼眸裏,如今盛著他看不懂的滄桑與澄澈。
    既有神性的疏離,又有曆經劫難後的堅韌。
    歸鶴抬手穩住護山大陣,將四周的靈氣打散。
    隨後指尖劃過虛空,一道漆黑的裂隙在兩人麵前展開。
    “回去再說。”
    他的聲音恢複了些許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袖袍一揮,帶著時衿踏入裂隙。
    時衿隻覺眼前光影變幻,耳邊是呼嘯的罡風,不過瞬息之間,腳下已是堅實的白玉地麵。
    抬眼望去,正是淩雲峰頂的清玄殿。
    殿外的千年古鬆依舊蒼翠,崖邊的靈泉叮咚作響,一切都和她離開時一模一樣。
    玄微仙尊在主位坐下,揮手設下隔音結界,才看向站在殿中的時衿。
    “說說吧,到底發生了什麽?”
    時衿深吸一口氣,坐在了另一側。
    湖藍色的法袍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拂過地麵,銀發光滑如瀑。
    “弟子當時從凡俗界回來,到了落仙城後,本想隨意逛逛,卻發現沈氏商行有拍賣會,然後意外得到了一枚破舊印章……”
    她緩緩開口,從去凡俗界看望爹娘到這十年裏她是如何在秘境中度過的,通通娓娓道來。
    殿內很靜,隻有時衿的聲音在回蕩,偶爾夾雜著她描述感悟法則時的輕顫。
    歸鶴始終沉默地聽著,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茶盞邊緣。
    眼底的情緒從最初的震驚,慢慢轉為凝重,再到後來的了然與一絲不易察覺的後怕。
    簡直是胡鬧!
    才金丹期的小修士進入這樣的秘境空間內,就敢去挑戰感悟法則之力。
    膽子是真大!
    當聽到時衿說感悟法則的痛苦時,歸鶴握著茶盞的手指微微收緊,骨節泛白。
    當聽到她說神木助她一臂之力時,他眼中閃過一絲欣慰。
    當聽到她在秘境中不知過了多長時間,隻是一味的想要趁此機會多感悟法則時,他喉結動了動,終究隻是歎了口氣。
    時衿說完最後一個字時,殿外的夕陽照在她銀色的發絲上像是鍍了層金邊。
    那張絕美的臉上帶著坦然。
    她望著師父,輕聲道:“對不起師父,讓您擔心了。”
    歸鶴看著她,良久,才站起身,走到她麵前。
    他抬手,指尖輕輕拂過她的銀發,動作裏帶著失而複得的珍重:“回來就好。”
    十年的怒氣,十年的擔憂,在親眼見到她安然歸來後,終究都化作了這句簡單的話。
    結界外,靈泉依舊叮咚,古鬆隨風輕搖,淩雲峰上的暮色,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溫柔。
    ………………………………
    “矜矜,玄微仙尊可真好,他是真的在乎你。”
    時九搖了搖尾巴,伸了個懶腰,但也不耽誤它發表言論。
    時衿回到自己的法屋後,在床上滾了兩圈,這才心滿意足的回應時九。
    “是啊,跟爹娘不遑多讓了。”
    時衿一時有些感慨,在這個世界,她得到的太多了。
    親情,師徒情,各種各樣的寶物,見過的,沒見過的統統都被時衿的到了。
    可以說天選之子都不為過。
    還讓時衿體驗了一把被人愛著的的滋味。
    雖然之前愛情也很美好,但還是不一樣的,這個世界的親情也更讓時衿動容。
    “說到爹娘,我雖然感覺前幾天才見過他們,但現在十年過去了,也不知道他們怎麽樣,你說我要不要再回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