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流放文中被炮灰的前未婚妻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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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是丫鬟?婠傾她人呢?”
“白小姐聽說早早就回府了。奴才這就去派人接姑娘過來?”
內侍求生欲滿滿,擦了擦額頭的汗,趕緊補救道。
溫辭霄沉默了片刻,搖了搖頭:
“不必了。讓她回去歇息吧,這些日子她也辛苦了。”
自從他挑明了這段關係後,兩人就陷入了一場這樣奇怪的氛圍中。
他知道,時衿需要時間,他願意等。
哪怕等一輩子,他也願意。
窗外的陽光照進來,落在文書上,暖洋洋的。
………………………………………
流放之地漸入冬,風總裹著沙,像無數細針,紮得人皮膚發疼。
“也不知太子那邊怎麽樣了………”
江臨的聲音有些沙啞,帶著連日幹活帶來的疲憊。
他抬頭望向屋外,鉛灰色的天低得仿佛要壓下來。
心裏不住的期待著。
此時的方知雪也在心裏默默數著日子。
這一個月的體力勞動讓她無數次想起前世被屈辱對待的日子。
她以為自己可以忍耐,可似乎,她高估了自己。
這裏的每一天她都覺得如同地獄。
她安慰自己,沒關係,隻要太子能順利登基,隻要等過這幾個月,一切都還能挽回。
忽然,遠處傳來一陣雜亂的馬蹄聲。
伴隨著驛卒扯著嗓子的吆喝,破屋門口的枯樹枝被風刮得“吱呀”響。
江臨手裏的碎石子“啪”地掉在地上,心提到了嗓子眼。
方知雪猛地從地上站起來,像是心有所感,膝蓋撞到石頭也沒覺出疼。
“新帝登基了!新帝登基了!”
驛卒的聲音穿透風沙,清晰地傳進兩人耳朵裏。
方知雪的心髒猛地一跳,眼淚瞬間就湧了上來。
她抓住江臨的胳膊,指尖因為用力而泛白:
“江臨,你聽!是新帝!肯定是太子,肯定是!”
處在興奮中的她絲毫沒發現相比前世,這一世登基提前了近一年。
江臨也顧不得兩人之前的恩怨,紅了眼,重重地點頭,聲音都在發顫:
“是,定是太子殿下,他那麽多心腹助力,怎會不成……”
可話音還沒落下,驛卒後麵的話就像一盆冰水,從頭頂澆到腳底板。
“你們猜新帝是誰?不是太子!是三皇子溫辭霄!那個天天咳得像要斷氣的三皇子!”
驛卒的語氣裏滿是不可思議。
“還有啊,聽說太子早就自殺了,就在半個月前,消息一直被壓著,直到今日才放出來!”
“轟”的一聲,方知雪覺得腦子裏像是有什麽東西炸開了。
她僵在原地,耳朵裏嗡嗡作響,驛卒後麵說的什麽,她一句也聽不清了。
不是太子?
是三皇子?
怎麽會是他?
那個在前世裏,早就病死的人?
方知雪霎時間隻覺渾身血液逆流,瞳孔地震,皮膚上汗毛豎起,整個人僵在原地。
“不可能……”
她喃喃地說,聲音細得像蚊子叫。
“一定是你們弄錯了,怎麽會是三皇子,他明明很早之前就死了啊?!!!”
“而且太子殿下怎麽會自殺?他怎麽會……”
她語無倫次,幾乎不會思考。
突然,隻見她一個邁步,猛地衝上前,抓住驛卒的馬韁繩,指甲幾乎要嵌進木頭裏。
“你再說一遍!新帝是誰?太子殿下呢?你說啊!”
驛卒被她的樣子嚇了一跳,用力甩開她的手:
“瘋女人!我說的是實話!現在整個京城都傳遍了,說不定現在登基大典都已經結束了。”
“是他……是他……”
方知雪踉蹌著後退了兩步,撞到了身後的江臨。
她抬起頭,眼神空洞得嚇人,臉上的眼淚還沒幹。
他一定也是重生了,否則怎麽解釋這一切?
嘴角卻突然勾起一抹詭異的笑。
“哈哈……哈哈哈哈……”
那笑聲越來越大,越來越淒厲,像破鑼在風沙裏嘶吼。
“老天爺……為什麽這麽對我?”
“既然讓我重生,又為何處處跟我作對……”
“我的空間,我的榮華富貴,都一一剝奪?那我做這一切有什麽用?我活著有什麽用?”
她突然伸手抓住自己的頭發,用力地撕扯著。
發髻散了,烏黑的頭發披散下來,遮住了她大半張臉。
隻露出一雙通紅的眼睛,像淬了血。
“前世我被折磨也就算了,這一世我還是逃不掉……我到底做錯了什麽?為什麽偏偏是我?”
她一邊哭一邊笑,腳步踉蹌地在四周轉圈。
手碰到了旁邊裝水的陶罐,“哐當”一聲,陶罐摔在地上。
裏麵僅存的一點水灑在地上,瞬間就沒了蹤影。
周圍的人不知道她在發什麽瘋,一個個都離她好幾米遠。
這明明是一件好事,說不定新皇登基,大赦天下,他們從此再也不用幹這苦力活兒了。
可江臨站在原地,渾身冰涼。
他剛才還抱著滿心的希望,以為太子登基後,他的冤屈能洗清,離開這鬼地方,重拾往日的榮光。
可現在,驛卒的話像一把重錘,砸碎了他所有的念想。
太子自殺?
這怎麽可能!
這定然是溫辭霄布的局。
他想起自己從前偶然間見過的三皇子,總是坐在角落裏,咳嗽著,連話都說不完整。
誰能想到,就是這樣的一個人,竟然能把所有人都耍得團團轉?
“不可能……太子殿下怎麽會自殺?以先帝對他的寵愛程度,他怎麽會……”
江臨此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沒有聽到方知雪說出如此驚世駭俗的話。
隻喃喃自語,腳步虛浮地走到牆邊,伸出手,指尖碰到冰冷的土牆,才勉強穩住身形。
他的指甲摳進牆縫裏,留下幾道深深的印子。
“為什麽要給我希望……”
他突然覺得胸口悶得發慌,像有一塊巨石壓著,喘不過氣來。
如今三皇子登基,太子已死,他們這些太子的舊部,還有活路嗎?
“不如死了算了……”
江臨低聲說,聲音輕得像歎息。
他抬起頭,風還在刮,吹起的黃沙迷了眼。
他想過死,在流放的這些日子裏,無數次想過一了百了。
可每次想到太子殿下的承諾,他就能忍受這種痛苦。
可現在,連最後一點希望都沒了,活著還有什麽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