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玥的大腦一片空白，隻剩下一個念頭在瘋狂刷屏：
    無邪！你大爺的！居然敢陰我！！！
    就在舒玥僵在原地，腦子裏瘋狂刷過一萬句“怎麽辦”和“問候無邪全家”的時候，陰影裏的人動了一下。
    那點猩紅被摁熄了。
    然後，他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如釋重負，但更多的是埋怨。
    “無邪那小子跟我說見到你的時候，我還以為他又看花眼了。”
    “沒想到……還真是你啊。”
    “這麽多年， 一點音信都沒有。”
    “我還真以為……你早就……死在外麵了。”
    舒玥扯出一個有點僵硬的笑，聲音幹巴巴的：
    “怎麽會呢……嗯那個，不是說，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嘛……我這種級別的禍害，那肯定得活蹦亂跳的……”
    話還沒說完，陰影裏的男人猛地站了起來。
    他動作極快，兩步就跨到了舒玥麵前。
    舒玥甚至沒來得及後退，下巴就被一隻溫熱而帶著薄繭的手捏住，力道不重，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掌控感，迫使她微微抬起頭。
    “別跟我嬉皮笑臉的。”黑瞎子的聲音壓得很低，聽不出太多情緒。
    舒玥臉上那點強撐出來的笑意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她抿緊了唇，垂下眼，不吭聲了。
    兩人之間陷入一種令人窒息的沉默。
    半晌，黑瞎子鬆開了捏著她下巴的手，但依舊站得極近，語氣聽不出喜怒：“怎麽不說話了？”
    舒玥盯著地麵，聲音悶悶的，帶著點破罐破摔的茫然：“……我不知道該說什麽。”
    “不知道說什麽？”黑瞎子重複了一遍，像是聽到了什麽極其荒謬的話，他微微俯身，湊近了些，氣息幾乎拂過她的額頭。
    他一字一頓地問：
    “舒玥，你一走這麽多年，音信全無，現在回來，你難道就沒有什麽想解釋的嗎？哪怕一句？”
    “……有。”舒玥說道。
    黑瞎子似乎等的就是這句，他直起身，抱著手臂，好整以暇地點了點頭，語氣平淡無波：“那你說，我聽著。”
    “我……”舒玥張了張嘴，千頭萬緒堵在喉嚨口，這些經曆豈是三言兩語能說清的？她最終又泄了氣，煩躁地抓了抓頭發，說：“一時半會兒不知道從哪兒說起。”
    黑瞎子盯著她看了幾秒，像是確認她不是在耍花樣，然後極其有耐心地開口：“那我問，你說。”
    “你的名字，你的身份信息，是不是都是假的？ 你不要撒謊，我找過人查了。查不到你任何底細，履曆幹淨得像張白紙，就像憑空冒出來的人。你到底是誰？”
    舒玥猛地搖頭，回答得很快：“不是假的！我就叫舒玥，這就是我的真名！”
    黑瞎子墨鏡後的目光似乎審視了她幾秒，像是在判斷這句話的真偽。
    片刻後，他接受了這個答案，或者說，暫時擱置了這個問題。
    “好。”他點了點頭，緊接著拋出了第二個，也是最關鍵的問題：“那這些年，你到底去哪兒了？”
    舒玥知道最荒誕的部分來了，她閉上眼睛，心一橫，語速極快地說道：“說起來你可能不信……我穿越到別的世界了。”
    空氣瞬間凝固了。
    黑瞎子：“……”
    舒玥被他這反應搞得心裏七上八下，試探問道：“……怎麽了？”
    黑瞎子極輕地笑了一聲，那笑聲裏聽不出半點笑意， 他微微歪了歪頭，墨鏡對著舒玥，語氣平穩得可怕：
    “你覺得……我應該信嗎？”
    舒玥自己也覺得這說法離譜到家了，雖然她說的是實話，她蔫頭耷腦地承認：“……確實不應該。”
    舒玥在心裏一陣無力哀嚎：這年頭說真話怎麽就沒人信呢！所以說假話真的不能怪她啊！
    兩人之間再次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
    黑瞎子看著她一副“反正我該說的都說完了”的擺爛樣子，那股壓了多年的火氣終於有些抑製不住地往上冒。
    他聲音沉了下去，帶著明顯的質問：“啞巴了？剛才不是挺能詭辯的？”
    舒玥有些無奈：“我說什麽？ 你讓我解釋，我解釋了，你又不信！那你到底想怎麽樣？！”
    “我想怎麽樣？”黑瞎子重複了一遍，慢條斯理地，“這話該我問你吧？”
    “一聲不吭，留個破藥瓶子、一張破信，人就沒影了。就交代讓我等你？我當初找你都快找瘋了你知道嗎？！”
    “我等了啊。結果呢？現在你回來了，就用這種鬼話來唬我？你但凡用點心編個真一點的呢？”
    他微微傾身，一步一步向舒玥逼近，聲音輕得危險，“舒玥！是我看起來很好騙，還是你覺得……我脾氣太好了？”
    舒玥被他一步步逼到了牆角， 也很受傷的樣子說：“那你想怎麽樣嘛？！分手嗎？！”
    這句話讓黑瞎子所有的話語都戛然而止。
    下一秒，舒玥就看著對方摘下墨鏡，沒等她反應過來， 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猛地攫住了她的肩膀，將她狠狠地按在了冰冷的牆壁上！
    “唔……！”
    她所有的驚呼都被一個帶著粗暴怒意的吻堵了回去。
    這個吻毫無溫柔可言，更像是懲罰和宣泄，他甚至半親半咬了她的唇瓣，帶來一絲細微的刺痛和鐵鏽般的腥甜味。
    舒玥被動地承受著這個幾乎要掠奪她所有呼吸的吻。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舒玥覺得自己快要窒息的時候，對方才猛地退開少許。
    兩人的呼吸都急促而不穩。
    黑瞎子的拇指用力地擦過她被吻得紅腫唇角，動作帶著一種狠厲，卻又奇異地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他的聲音低沉沙啞，帶著一種壓抑到極致的的平靜：
    “這張嘴…倒是挺軟。”
    “怎麽就能說出那麽冰冷的話？”
    他指尖加重力道，迫使她抬起臉，而另一隻手的食指關節不輕不重地叩了叩她的心口，
    “舒玥，你這兒，是石頭做的？”
    “甩一句分手，輕巧得很啊……”
    “那我等你這些年，算什麽？”
    舒玥被親的腦中一片混亂，竟下意識蹦出句刷視頻看到的爛梗：“算你倒黴吧……”
    話音一落，連她自己都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