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風波暫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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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鑫玥在突破的邊緣,被和俊連拉帶拽地帶走了。用和俊的話說,是“不能讓你這人形自走劍氣庫,把姚睿的院子給拆了”。
    院內,再次恢複了寧靜。
    姚睿站在原地,指尖輕輕摩挲著胸前那塊溫潤的玉佩。
    就在剛才,眉心的神秘銅錢忠實地將那萬分之一秒的異常波動,清晰地記錄了下來。
    母親的遺物……一件他佩戴了十幾年、從未有過任何異常的普通玉佩,竟然會對金鑫玥的銳金之氣產生反應。
    雖然極其微弱,但確確實實發生了。
    又一個未知的變量。
    姚睿將這個新的“數據點”默默存入心底,沒有深究。眼下,他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處理。
    他回到房中,沒有急於修煉,而是坐了下來,閉上雙眼,開始係統性地整合這短短幾天內發生的一切。
    他的大腦,此刻就像一台高速運轉的服務器,將所有零散、混亂的信息碎片,一一調取、歸類、分析。
    第一個數據源:內鬼小翠的口供。
    關鍵詞:陰煞教、探查異寶、大行動。
    行為模式:陰險、惡毒、組織嚴密,為了目標不擇手段。
    結論:陰煞教是明確的、正麵的敵對勢力,他們的目標直指姚家祠堂,並且即將有遠超一次下毒的、更大規模的動作。
    第二個數據源:清道夫葉晴的監測。
    關鍵詞:官方、監測、探查、規則波動。
    行為模式:專業、謹慎、目的性強,傾向於通過技術手段獲取信息,而非直接衝突。
    結論:清道夫是中立的、官方的觀察者。他們對姚家產生的“異常”抱有高度警惕,目前處於信息收集階段,是潛在的盟友,也可能是潛在的麻煩。
    第三個數據源:牆角的暗影痕跡。
    關鍵詞:瞬間淨化、實力碾壓、抹除痕跡、特殊印記。
    行為模式:高效、致命、極其隱秘,對陰煞教抱有敵意。
    結論:這是一股隱藏在最深處的第三方勢力,暫定代號“影衛”。他們的目標似乎是守護祠堂,目前行為對姚家有利,但其真實身份和最終目的完全未知。
    第四個數據源:那道來自遙遠彼端的“注視”。
    關鍵詞:規則層麵、遙遠、強大、冰冷。
    行為模式:未知。
    結論:這是最高層級的威脅,自己的存在,已經引起了某個無法想象的強大存在的注意。這像是一個懸在頭頂的、隨時可能落下的達摩克利斯之劍。
    當這四股勢力、四種行為模式在他腦海中構建成一張清晰的立體關係圖譜時,姚睿無比清楚地意識到一個事實。
    他,或者說,他這具身懷神秘銅錢、能與祠堂力量共鳴的身體,已經成為了所有風暴匯聚的中心。
    他就像一個剛剛上線的、存在巨大價值卻沒有任何安保措施的服務器,吸引了來自四麵八方的黑客、獵人和監管者。
    被動等待,隻有死路一條。
    他必須主動做些什麽。
    而他最大的優勢,就是信息差。
    他是棋盤上唯一一個,能大致看清所有棋手位置和部分意圖的人。
    一個大膽的計劃,在他心中緩緩成形。他需要利用這份信息差,在暗中布局,將這盤死棋,下活!
    深吸一口氣,姚睿站起身,向父親的書房走去。
    ……
    書房內,燈火通明。
    姚震正對著一張常寧城的地圖出神,眉頭緊鎖,顯然也在為陰煞教即將到來的“大行動”而煩憂。
    “父親。”姚睿敲門而入。
    “睿兒,這麽晚了,怎麽還沒休息?”姚震看到他,眼中的疲憊稍減。
    “孩兒有些想法,想與父親商議。”姚睿開門見山。
    姚震有些意外,但還是點了點頭:“你說。”
    姚睿沒有提銅錢,更沒有提他對各方勢力的精準分析,而是換了一種更易於被接受的方式。
    “父親,關於府內的防衛,孩兒認為,我們目前的布置,過於集中於明麵。”他走到地圖前,指了指祠堂的位置,“這裏是重中之重,固若金湯。但正因如此,反而成了一個最顯眼的路標。”
    “哦?你的意思是?”姚震來了興趣。
    “孩兒以為,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姚睿的聲音沉穩而清晰,“祠堂的守衛,可適當減弱一二,不必搞得如鐵桶一般,反而引人注目。真正的精銳,應當化整為零,潛伏於府內幾處看似無用、實則可以俯瞰全局的製高點。”
    他伸出手指,在地圖上點了幾個位置——假山頂、藏書閣頂、甚至是一棵不起眼的百年老槐樹。
    “其次,對於外部情報,我們不能隻盯著城南亂葬崗。”姚睿繼續說道,“陰煞教行事詭秘,既然敢策劃大行動,絕不會隻有一個聯絡點。他們更可能利用城內魚龍混雜的灰色地帶,作為臨時的信息中轉站。”
    他再次伸手,圈出了城西的賭坊、城北的黑市、以及碼頭附近的幾家客棧。
    “我們可以派人偽裝成各色人等,不必打探,隻需在這些地方‘存在’,一旦有異常的煞氣波動,我們就能第一時間掌握動向,將‘被動防禦’,轉變為‘主動預警’。”
    姚睿的每一句話,都基於他強大的感知能力所獲得的信息,但說出來,卻成了一套邏輯嚴密、思路清晰的戰略構想。
    姚震靜靜地聽著,臉上的表情,從最初的意外,逐漸變成了震驚,最後,化為了一抹難以掩飾的欣慰與自豪。
    他看著眼前的兒子,不再是一個需要他庇護的病弱少年,而是一個初具鋒芒、擁有大局觀的智者!
    這種成長,比他一日破兩境,更讓姚震感到驚喜!
    “好……好!”姚震連說兩個好字,重重地一拍桌子,“就按你說的辦!從現在起,府內情報與暗衛調動,由你我共同商議決定!”
    這是放權,更是一種最高程度的認可。
    夜色下,姚府表麵上似乎恢複了往日的平靜,甚至祠堂的守衛還減少了些許。
    但在暗處,一張由姚睿親手編織的、更加嚴密、更加靈活的監控網絡,已經悄然鋪開。
    而姚睿自己,則成了這張網絡的核心。
    他回到房間,盤膝而坐,將自身的感知能力,如同雷達一般,緩緩地、以一種極其隱晦的方式,向整個姚府周邊擴散開去。
    他要親自監控這片暗流洶湧的水域。
    就在他的感知延伸到極限,即將觸及到常寧城城牆的邊緣時,他的心神猛地一凜!
    在他的感知網絡中,幾股強大而陌生的氣息,幾乎在同一時間,從城外的不同方向,悄然無聲地滲透了進來。
    這幾股氣息,每一股都遠比之前那個被神秘守護者秒殺的探子要強大得多,也更加冰冷、更具紀律性。
    它們就像是嗅到血腥味的狼群,正從四麵八方,向著常寧城這座獵物,緩緩合圍。
    第二波風浪,比他預想的,來得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