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牧跟著寧無雪回到冰天雪地裏，腦瓜子還有點懵。
    這兩位仙魔美人的腦回路好像都挺不正常的，一會兒要拜天地，一會兒要學法術，搞得他都有點分不清自己是來幹什麽的了。
    “師尊，那個……”
    他張口欲言。
    寧無雪打斷他，語道：“我既收你為徒，自會傳你一切手段，除《九死涅槃經》之外，不得與葉幽嬋學任何魔道邪術，更不得與她過於親近！”
    蘇牧撓了撓頭：“師尊，您好像對葉姐姐很反感？”
    寧無雪銳利的眼神瞪了他一眼：“怎麽，你想走魔道？”
    蘇牧搖搖頭，比起魔道，他感覺還是正道好一些。
    但是吧……
    “葉姐姐看起來也不是很壞，我既是塔主，她有求於我，應當不會害我。”蘇牧說了句自己感覺的公道話。
    寧無雪一臉“你太天真”的表情，說道：“她是魔帝的女兒，得了魔帝真傳，雖然修為不如我，但各種艱險邪惡的手段，又豈是你這個毛頭小子能揣測的？”
    蘇牧不知道說什麽好。
    直覺告訴他，葉幽嬋對自己是沒有惡意的，也許她的行為舉止有些輕浮不著調，但本性並非邪惡。
    不過寧無雪卻很排斥葉幽嬋，囚仙塔千年的相處，似乎沒能讓她們變成朋友。
    寧無雪見蘇牧眼神閃爍，搖擺不定，心下一歎，語氣緩和了幾分：“你還幼小，不知道人心險惡……總而言之，你和葉幽嬋閑談說笑，打鬧玩耍都沒關係，她助你涅槃，你也可以安心接納，因為這是交易，是她換取自由必須付出的籌碼。但除了這些，別的都不行，尤其是親熱的舉止，很可能為你帶來滅頂之災。”
    這位冷冰冰的仙子，很少一口氣說那麽多話。
    蘇牧從她語氣之中讀出了多層心思。
    一方麵，寧無雪似乎真的把他當成了真傳弟子看待，經過這幾日的接觸，已經認可了他的悟性，在乎他的安危。
    另一方麵，寧無雪也在擔心，萬一他被葉幽嬋奪魂控製，塔中三人的關係就將發生很大改變，這位修為最高的仙王，反倒會成為地位最低的人。
    哪怕沒有奪魂之術，僅僅隻是蘇牧和葉幽嬋肉體結合，對寧無雪而言也是個危險信號。
    因為蘇牧太年輕，太稚嫩，遇上葉幽嬋這個千年魔女，根本沒有招架的能力，隻會被迷得神魂顛倒，淪為魔女的裙下之臣。
    到時候葉幽嬋吹點枕邊風，蘇牧這個塔主略施手段，寧無雪這個囚徒就有得受了。
    因此，在寧無雪的眼裏，無論葉幽嬋是好心還是歹意，都得防著，不能讓蘇牧與之過於親近！
    摟摟抱抱親親嘴什麽的也就算了，葉幽嬋那輕浮的性子，什麽下流事情都做得出來，不算出格。
    但入洞房，絕對不行！
    想明白這些，蘇牧對寧無雪和葉幽嬋之間的關係，又多了幾分理解。
    “我會注意的，不與葉姐姐太過放肆。”他回了一句。
    寧無雪這才滿意，點頭道：“如此就好。接下來，我傳你秘法《神魔百變》，你靜下心來，摒除雜念，好自參悟。”
    語罷，她抬起素手，一指點向蘇牧的眉心。
    “等等！”蘇牧抓住她的手，問道：“師尊，參悟此術需要多久？我外麵的事情，還來得及嗎？”
    仙人意念授學，效率遠比自己翻閱經書一點點理解要快得多。
    但再快，也是需要時間的。
    寧無雪的小手忽然被他抓住，臉上一抹不自然的神色一閃而過，口中應道：“我是以自身感悟直接照搬給你，半個時辰足以讓你悟出最基礎的化形手段。”
    蘇牧一聽，欣然道：“那好，有勞師尊！”乖乖鬆開了寧無雪那冰涼之中帶著幾分柔軟，好似羊脂白玉般的素手。
    下一秒，指尖落下，一道道仙人意念湧入識海之中。
    《神魔百變》是一門非常複雜的神通，吃透它，便可自由變化形態，大到日月星辰，小到塵埃螻蟻，皆可一念變幻。
    當然，想要做到隨心所欲的地步，需要先擁有極其強大的修為。
    以蘇牧目前的境界，就隻能做到最基本的一個氣息變化，連外貌都變不了。
    神魔百變六層境界：氣息、大小、軀殼、魂魄、本事、天地。
    從寧無雪的仙念之中，蘇牧得知，即使是寧無雪這位仙王，也未曾吃透神魔百變，僅僅隻領悟到第三重“軀殼變”的境界。
    消化學識，感悟師尊的感悟，轉眼就是半個時辰過去。
    寧無雪用心傳授的手段，在蘇牧識海中烙下了深刻的印記，使得他直接領悟了第一重“氣息變”的奧妙。
    等蘇牧睜開眼的時候，寧無雪已經重新回到了她清修的山崖上。
    蘇牧發現自己一下子領悟了那麽高深的東西，忍不住問道：“師尊，你既可以直接教會我本領，為何之前傳授劍道的時候不這樣給我？”
    寧無雪淡淡回道：“變化之術是死的，劍道是活的。你要有自己的感悟，才能成為真正的劍仙。”
    “我明白了。”蘇牧點點頭。
    寧無雪道：“你去吧，取得烈焰魔蓮，準備再次涅槃。為師還有大仇要報，需要你盡快成仙，還我自由。”
    蘇牧想起之前寧無雪說的，她的親人都已經被人殺害，忍不住問了句：“您如此強大，還有什麽人敢得罪您嗎？難道是仙帝級別的強者？”
    寧無雪睜眼看向他，隨後又看向塔內虛幻的天空，歎道：“仙王也算強大的話，我就不該囚禁於此。蘇牧，你悟性不俗，也許能解開囚仙塔的秘密。這東西，連仙帝都恐懼。我和葉幽嬋，隻是七層古塔最下層的弱小囚徒而已。”
    一番話，道盡她的無力與悲哀。
    仙王，絕對是擔得起“強大”二字的。
    可她遇到的人更強！更可怕！
    麵對囚仙塔，她如同螻蟻般渺小，毫無反抗之力。
    蘇牧看著她清冷的仙顏露出苦澀表情，忍不住道：“師尊放心，您被囚禁的日子不會太久的。”
    寧無雪道：“嗯，全靠你了。”苦澀之中多了幾分欣慰。
    “我先出去了，明日再來練劍！”蘇牧道了聲，將神念撤散，回歸肉身。
    雪地之中再次空蕩，沒有雜色。
    蘇牧走後，葉幽嬋的聲音遠遠飄來，說道：“寧無雪，你是要動真格的啊？教他渾天劍道，還教他神魔百變，這可是真傳待遇。”
    寧無雪閉上眼，平靜道：“他的悟性是頂級，當得起這些。”
    葉幽嬋調侃道：“隻是這樣麽？我怎麽感覺你別有用心，是打算將他據為己有，然後拿來對付我？”
    寧無雪淡淡回道：“卑鄙的人，看什麽都是卑鄙的樣子。”
    葉幽嬋聞言也不氣惱：“行，我卑鄙，你正義。咱們就好好鬥一鬥，看看蘇牧到底是喜歡你這個假正經的悶騷仙子，還是喜歡我這個直率熱情的魔女。”
    寧無雪眉頭微皺：“胡言亂語。”顯然對悶騷二字有很大的意見。
    葉幽嬋輕笑一聲：“又不承認了？這千年來我們之間發生的每一件事，我可都記得清清楚楚呢。”
    “滾！”提到這個，寧無雪立即翻臉，一聲嗬斥，震得山穀上方的積雪坍落下來，同時白嫩的臉上也飄過了一抹紅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