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項目給我不合適，我是第一次當導師，得為兩個孩子的未來負責。”
    孟成雪差點問‘為什麽是兩個’，猛然想起來陸行簡說要跟穀老的事，話到嘴巴拐了個彎，道：“我和宋老師的想法一樣，我們剛入職榆大，目前的重點應該放在學生身上，暫時不會參與其他項目。”
    她不傻，一眼就看出這個顧北煜醉翁之意不在酒，分明是借著合作項目來追求宋苒。
    項目本身好，但確實不適合她們當下的情況。
    胡院長沒想到還有人把這麽好的事拒之門外，開口勸：“你們先別著急拒絕，接下這個項目對你們的學生來說也是一個鍛煉的機會。”
    “要不這樣，把那三個學生叫過來，問問他們的意見？要是宋老師精力有限，除了孟老師，穀老也能過來指導指導。”
    廖正青越聽越不爽，怎麽所有人光盯著宋苒，看不到他！！
    “院長，我——”
    “你別說話。”胡院長直接打斷廖正青，轉頭吩咐旁邊隨行的老師去喊人。
    辦公室安靜下來，顧北煜看向宋苒，眉宇間帶著不解，“宋苒，這個項目對社會意義重大，我不明白你為什麽會拒絕？”
    宋苒合上書，言簡意賅：“不適合我。”
    “哪不適合你了？你連脯病毒抑製劑都能研究出來，區區一個智慧藥房質控體係完全沒問題。”
    這麽誇張？
    廖正青看向宋苒，不相信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能取得如此重大的科研成果。
    他更傾向於相信一群人努力的成果，隻不過功勞都被宋苒一人獨占了。
    畢竟在科研領域，人們往往隻記住排名最靠前的那個人。
    他覺得宋苒就是這種情況。
    顧北煜望著宋苒冷淡的眼神，心中湧起一股無力的複雜感，試探地問：“你是不是因為我們的關係，才不願意接這個項目？”
    宋苒冷嗤：“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你還沒這麽重要。”
    她轉頭看向胡院長，語氣認真：“院長，我有些懷疑你們邀請我來榆大的初衷。”
    宋苒若想搞研究，可以回KY。
    若不是西鳳村發生疫病，看到那群孩子眼中堅定赤誠的衝勁，她也不會改變主意來到榆大。
    這個項目明顯更適合其他人，他們卻因為顧北煜的緣故想讓她接下。
    這種摻雜了亂七八糟關係的事，她很不喜歡。
    胡院長心中一驚，生怕把宋苒給氣走了，連忙解釋：“宋老師忙不接這個項目也沒關係。可以先問問那三個學生的意見，如果他們願意，跟著這個項目學習也挺好的。”
    過了會兒，三人慌裏慌張地跑來了辦公室。
    “老師，發生什麽事了？”
    胡院長拉著三人解釋，話裏話外都在強調這個項目的重要性，暗示他們讓宋苒接下項目。
    陸行簡聽出來了，直言：“我已經有了自己的方向，這個項目適合學長學姐們做，我就不參與了。”
    林曉悠和楚毅對視一眼，異口同聲：“我們聽宋老師的。”
    “宋老師讓我們做什麽我們就做什麽。”
    被兩人宣誓聲音嚇一跳的胡院長摸了摸鼻子，“這個項目完成後，會留下你們的名字，對你們繼續深造和找工作都有巨大的好處。”
    林曉悠麵色不改：“院長，我們剛研一。”
    胡院長繼續CPU，林曉悠和楚毅如同缺根筋一般，什麽反應都沒有。
    宋苒抬頭：“院長，就別為難我的學生了。”
    胡院長眼皮一跳，尷尬地笑了笑，看向顧北煜，“顧總，我們學校也還有很多厲害的導師。”
    顧北煜什麽話都聽不進去，盯著宋苒：“你真的不接？”
    “不接。”
    顧北煜歎氣：“那好吧，你覺得榆大的導師團隊，誰更適合接？”
    有過一次合作，華仁醫院這次也隻想和榆大合作。
    宋苒：“唐敏教授團隊擅長近紅外光譜建模，去年剛幫人民醫院解決了中藥注射劑混濁度檢測的難題，她的團隊很適合。”
    “廖老師的團隊開發了區塊鏈專利，團隊裏有五位博士和七個研究生，同樣也適合。”
    廖正青沒想到宋苒這麽了解他的團隊，還幫他爭取這個項目，頓時挺直胸膛，“雖說你專業能力差點，但眼光還是不錯的。”
    “……”
    他居然說宋苒的專業能力差點？
    顧北煜掃了眼廖正青，意味不明地笑了下，“那就選唐敏教授的團隊。”
    廖正青臉上的笑容僵住，“什、什麽？”
    “顧總，我能問問我的團隊差在哪裏嗎？”
    顧北煜語氣譏諷：“廖老師說宋苒專業能力差，可我覺得她很厲害，我們想法不同，合作容易出問題。”
    廖正青呆住，“就因為這個原因？”
    “不然？”
    廖正青怎麽也沒想到會因為一句話失去一個大項目，他脫口而出：“我現在誇她還來得及嗎？”
    “……”
    顧北煜麵無表情：“來不及了。”
    他看向宋苒，“如果唐敏教授那邊遇到問題，我希望你能提供幫助。”
    宋苒冷嗬：“你們先換個人和我談，看見你心情不爽。”
    顧北煜心髒被紮了一刀，“是我對不起你，可我們之間有誤……”
    “滾！”
    還想替自己團隊爭取的廖正青見宋苒語氣差，忍不住說：“宋苒，你怎麽和顧總說話的？”
    “你也滾。”
    顧北煜心想要循序漸進，反正合作談成，之後還能再來榆大。
    “注意身體，下次見。”說完，他抬步離開。
    合作拿下，胡院長吐了口氣，“宋老師，不打擾你們了，有什麽需要及時通知我。”
    他也拉著廖正青走了。
    宋苒抬頭看向三個學生，聲音溫和了不少：“讓你們白跑一趟了，下次請你們吃飯，去忙吧。”
    “……好的。”
    三人默默退了出去。
    路上，陸行簡問兩人：“你們對那個項目不感興趣嗎？”
    楚毅實話實說：“感興趣是感興趣，但打基礎更重要，而且宋老師都拒絕了，就證明不適合。”
    林曉悠：“同上。”
    陸行簡：“……我聽說你們也去了抗疫現場？”
    楚毅直點頭：“去了啊，就是因為去了我才保研的，不然都工作了。”
    陸行簡那段時間在國外，後麵才知道疫病的事。
    宋苒確實很優秀，但林曉悠和楚毅對她的擁護程度讓他意外又好奇，很想知道他們經曆了什麽。
    “能和我說說你們抗疫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