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苒離開的身影落入身後幾人眼中。
    劉青雲端著一副姿態，唇角往下撇，語氣不滿：“果然是年輕氣盛，一點點指責都受不了。”
    馮斌立刻附和：“就是，教授都沒這麽大脾氣，她一個小老師還擺起譜來了。”
    他嗤笑一聲，“真以為辭職能威脅到學校，也不知哪來的臉。”
    走在最後的女生猶豫地看了眼遠處的江則，小聲辯駁：“我聽說學校很重視宋老師的......”
    “傳聞罷了，這也能信？”馮斌不以為然地打斷。
    女生抿了抿唇，沒再說話。
    周麟望著遠去的一行人，轉頭對江則說：“他們走了。
    “嗯。”江則神色淡淡。
    周麟眉頭緊鎖：“這才開學一個月，要不你申請換導師吧？”
    江則搖頭：“三年，可以堅持。”
    周麟急道：“問題是你還得跟著他去京市，這不是三年的問題。”
    “放心，隻要畢業，我自有辦法脫身。”
    周麟也不知道江則和劉青雲之間簽了什麽協議，歎了口氣：“好吧，需要幫忙就告訴我。”
    “嗯。”
    兩人並肩走在林蔭道上，周麟想起剛才的事，側頭問：“你和我姐是不是之前見過？”
    “沒見過。”江則別過臉，臉不紅心不跳。
    “騙鬼呢！”周麟眯起眼睛，越想越不對勁，“每次我想介紹你們認識，你都找借口推脫。這次要不是我瞞著你，你肯定又跑了。”
    他狐疑地打量著江則，“你該不會......暗戀我姐吧？”
    “咳咳咳——”江則被嗆得直咳嗽，“胡說什麽呢！她是老師！”
    “那你躲什麽？”
    江則知道怎麽解釋，隻能敷衍：“上次餐館見到過，我沒打招呼，怕碰到被記恨上。”
    他總不能說：我在夜店兼職恰好被你姐點了，還起了心思想勾引她。
    周麟無語：“我看起來很像傻子嗎？”
    “像。”
    周麟重力拍打他的肩膀：“小爺我聰明著……不過，你不喜歡我姐就行，我快要有姐夫了。”
    江則想起那晚掏腰包給他小費的男人，麵色不太自然，“是裴璟？”
    周麟震驚：“你怎麽知道的？”
    “我聽說過。”
    快要有姐夫，就是還沒有。
    江則還以為那位裴律師已經追到宋苒了，原來沒有。
    —
    下午有次實驗課，宋苒安排了任務，林曉悠三人各做各的實驗。
    胡院長沒有找到宋苒，聯係未果，覺得事情嚴重，立即調取了食堂監控。
    畫麵清晰地記錄下馮斌造謠宋苒的過程。
    無論是表情還是語氣，都找不出一絲對宋苒的尊重。
    胡院長氣青了臉。
    他對宋苒都要尊重七分，這個學生哪來的膽子趾高氣揚。
    還有這個劉教授，居然縱容學生造謠生事！
    胡院長陰沉著臉，將涉事人員全部叫到辦公室，包括人證周麟和江則。
    “馮斌，誰給你臉造謠宋苒！”胡院長拍案而起，茶杯震得叮當作響。
    馮斌梗著脖子，“我就是開個玩笑而已，誰知道她這麽小氣。”
    當著他的麵都敢這麽說話，背著還得了。
    胡院長：“把你們院的院長叫過來，這事不給個交代，誰都別想好過。”
    劉青雲見狀，出來打圓場：“胡院長，馮斌年紀小不懂事，是我教導無方，我會讓他去給宋老師道歉……”
    “年紀小？“周麟慢悠悠地打斷劉青雲的話，“我姐今年二十三，馮斌二十四，比我姐還大一歲，他是巨嬰嗎？”
    劉青雲臉色微變，目光掃過周麟，最後落在江則身上：“江則，你說說看？”
    江則無視導師暗示的眼神，平靜道：“造謠的事若不嚴肅處理，恐怕會寒了宋老師的心，到時候……”
    他意有所指地頓了頓，“就算宋老師回來，誰都可以造謠幾句，要是影響到她的心情，實驗課題定會受到影響。”
    他們想要的重大研究成果想都別想了。
    胡院長被提醒到，勃然大怒：“按校規處置！叫你們院長來和我談話，否則你直接滾蛋！”
    劉青雲陰鷙的眼神盯著江則。
    馮斌頓時慌了神，“胡院長我錯了，我可以道歉……”
    “馬上把人叫過來！”
    馮斌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求饒，最終胡院長勒令他必須求得宋苒原諒，否則立即開除。
    消息不脛而走。
    短短一天，全校都在議論劉青雲的學生當眾羞辱宋苒的事。
    劉青雲走在校園裏，總能聽到指指點點的議論聲。
    “聽說就是劉教授也在現場，縱容學生造謠，甚至開宋老師的黃腔。”
    “當麵對老師開黃腔，他怎麽敢的？劉教授真的沒管？”
    “劉教授不但沒管，還說宋老師小氣，居然和孩子一般計較。”
    “二十四歲的孩子？我的拳頭都硬了……”
    學生們看到劉青雲也不再主動問好，在他走後又偷偷討論。
    “難怪能教出馮斌那種學生，以前怎麽沒發現劉教授這麽裝。”
    劉青雲清晰地聽見討論聲，回頭找麻煩時大家已經跑開了。
    他陰沉著臉回到辦公室，把江則叫來。
    “你和宋苒的關係很好？”
    江則回：“見過兩次。”
    劉青雲冷臉：“見過兩次你替她說話？”
    “教授，我實話實說而已。”
    劉青雲想發火，最終還是忍了下來，馮斌這個學生已經廢掉了，沒必要再得罪江則。
    “那篇期刊論文抓緊完成。”
    江則周末：“剛開學，我手頭還有其他課題。”
    “別忘了你答應過什麽。“劉青雲深深地看著他。
    江則沉默片刻：“知道了，我盡快。”
    與此同時，宋苒正接著林曉悠的電話。
    “老師，學校通知會嚴懲馮斌，明天開大會。”小姑娘聲音裏滿是解氣，“你國慶節之後回來嗎？”
    宋苒輕笑：“嗯，你們國慶節想留校的話，讓穀老把實驗室鑰匙給你們。”
    “好嘞。”
    掛斷電話，門鈴響起。
    宋苒打開門，看見陳芝芝局促地站在門外，身旁是一位妝容精致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