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區醫院。
    幾位專家正圍在鄭忠樞病床前，激烈討論芯片問題。
    “芯片位置太深，強行取出風險太大，更別說還有自毀機製。”
    “可如果不取，誰能保證它不會突然啟動？”
    “得盡快取了，越久風險越大。”
    鄭忠樞被吵得頭疼，按了按太陽穴，語氣平靜：“取不出就算了，反正他們也沒膽子再綁我一次。”
    鄭見鬆不同意：“爸，這芯片就像定時炸彈，必須取！”
    爭論聲此起彼伏，宋楠站在一旁，神色凝重，卻始終沒插話。
    就在這時，病房門被輕輕敲響，隨即推開。
    所有人轉頭看去。
    宋苒站在門口。
    病房內瞬間安靜。
    鄭忠樞眼睛一亮，笑容滿麵：“丫頭，你來了。”
    宋苒點頭：“來看看您。”
    她目光掃過眾人，問：“是有辦法取出芯片了嗎？”
    宋楠回：“還不行。”
    “我這有個人，他答應幫鄭老取芯片。”
    答應取芯片，而不是能取芯片。
    鄭忠樞立刻明白過來，宋苒說的這個人是青藤醫院背後的人。
    他問：“靠譜嗎？”
    宋苒：“八成。”
    鄭忠樞毫不猶豫：“行，我隨時可以手術。”
    幾位專家頓時皺眉。
    “你帶來的專家是哪位？鄭老的身份特殊，可不能隨便讓人動手術。”
    “關乎鄭老的生命安全，不能兒戲！”
    宋楠眼神複雜地看著宋苒，語氣委婉：“苒苒，我理解你擔心鄭老，但這事不能冒險……”
    宋苒問：“你們有幾成把握？”
    若他們能取出芯片，倒不用冒險讓梵恩試。
    一人以為宋苒在陰陽怪氣他們，冷笑：“你說八成就有八成？萬一出事，誰負責？”
    宋苒當然不會直接把鄭老交給梵恩，她會讓梵恩先詳細告知芯片情況和手術方案，確保安全才會動手術。
    但這些不好解釋。
    這事影響比較大，上麵讓他們保密，不打草驚蛇的情況下，更容易查出東西。
    鄭忠樞直接拍板：“我自己的身體自己做主，你們別為難我徒弟了。”
    “徒弟？”有人詫異，“她是您徒弟？什麽時候的事？”
    鄭忠樞：“二十年前。”
    那人瞪大眼睛：“二十年前她才三四歲吧？”
    鄭忠樞哼笑，頗有些自豪：“我教她時，她確實才三四歲。”
    “三四歲的孩子，字都不認識，怎麽會學中醫。”
    他們都不信。
    鄭忠樞：“她會識字，就算不會，也不耽誤她漫山遍野找中草藥，賣給我掙錢。”
    “掙錢”二字一出，宋楠一震，臉色微變。
    還有人想質疑，鄭忠樞直接打斷：“怎麽，我收個徒弟還得跟你們詳細匯報嗎？”
    那人連忙道歉：“鄭老，我不是這個意思……”
    鄭忠樞歎氣：“我知道你們是為我好，放心吧，我有把握。”
    一位年長的專家適時開口：“宋苒年紀輕輕就能被KY國際醫療聘為教授，三四歲學中醫也不奇怪。況且這是他們師徒的事，我們外人就別插手了。”
    最終，幾位專家離開。
    鄭見鬆向宋苒鄭重道謝：“宋苒，謝謝你救了我父親，若不是你，我們甚至不知道他還活著。”
    落在最後的宋楠離門近，恰好聽到這句話。
    她腳步一頓，想到鄭老剛才說的事，心裏翻江倒海。
    他們對宋苒的了解還太少。
    除了西鳳村的事，沒人知道她還經曆過什麽。
    那十年她去了哪？
    宋楠回到辦公室，下意識想聯係二房，可手指懸在通訊錄上，遲遲沒按下去。
    宋苒早就和宋家斷絕關係了。
    她歎了口氣，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
    宋苒把梵恩的事和鄭老說，“我會全程盯著。”
    鄭忠樞：“沒事，我都活到這個歲數了，老天要收也正常。”
    “您會長命百歲的。”
    聊完，宋苒準備離開，“我改天再來，二師父，再見。”
    “你喊我什麽？”鄭忠樞一愣。
    宋苒淺笑：“您不是說了我是你徒弟嗎？”
    鄭忠樞止不住笑容，想到什麽又問：“為什麽是二師父？你還有個大師父？”
    “嗯。”
    “不對，我應該比你那個大師父更早認識你？”
    還真是。
    宋苒點頭。
    鄭忠樞：“那我才是大師父，他是二師父。”
    莫老當了她這麽多年的師父，突然多出一個師父占了他的位置，大概會發飆。
    宋苒想到那個場麵，唇角勾起：“二師父，我還沒正式向你行禮。”
    “我不在意那些虛的，可以按照年齡排，我大點還是你二師父大點？”
    “……他大點。”
    鄭忠樞隻能妥協：“二師父也很好，你快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嗯，師父再見。”
    “再見。”
    路上，宋苒撥通梵恩的電話。
    電話很快被接通，梵恩帶著笑意的聲音傳來：“宋小姐……”
    宋苒握著方向盤，目視前方，語氣平靜：“手術可以安排在下下周。”
    “沒問題。”
    “我需要這枚芯片的所有資料，還有詳細的手術方案。”
    “芯片是我們的核心研究，不方便透露給外人。”
    他頓了頓，聲音壓低：“不過……如果宋小姐願意加入我們，所有核心技術都可以向你公開。”
    宋苒：“我隻需要知道鄭老腹部那枚芯片的信息，對其他東西不感興趣。”
    “我要確保你不是借機害人，梵恩先生應該能理解。”
    梵恩忽然笑出聲：“宋小姐多慮了，鄭忠樞上了年紀，記憶力衰退，研究能力也會退化。我們現在最想要人的是你，得罪你對我們沒好處。”
    “況且……”他聲音很輕，似在呢喃，“手術時你肯定會在場，要是發現不對，隨時可以殺了我。”
    “若不能談，我就不浪費時間了。”
    她不會拿鄭老的命去賭。
    “宋小姐對我還真是沒有耐心。”
    電話裏安靜了幾秒，梵恩終於鬆口：“我答應你，當麵談，隻能你一個人來，即便是他也不行。”
    宋苒知道梵恩說的是裴璟。
    “時間？”
    “下周二下午。”他似乎早有準備，“你正好沒課。”
    宋苒眼神微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