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認沒用，莫乾山幹脆認下，把暗凰牽扯進來。
    可他不知道，宋苒站在不遠處，聽見了他說的話。
    鬼刹的入口樹木叢生，埋著不少機關。
    幽狼幫來的路上死了不少人。
    小曾聽到這話，忍不住八卦：“殺霍昂是暗凰的意思？她不是退了嗎？難道是想統領鬼刹？”
    小何：“我聽說暗凰不喜歡麻煩事，霍昂的死應該和她沒關係。”
    小曾：“萬一暗凰後悔了呢，她想當鬼刹首領還不是輕輕鬆鬆的事。”
    宋苒看向小曾，“她有這麽厲害？”
    “那當然了。”
    小曾差點沒控製住音量，宋遲給了他後腦勺一巴掌，“小聲點。”
    小曾捂捂後腦勺，繼續說：“妹妹你是不知道，那個暗凰有點邪門，我懷疑她是古代的某個暗衛或者殺手，穿來了現代，又繼續幹殺手了。”
    宋苒：“……你小說看多了。”
    “我有證據的。”
    宋苒被激起了一點好奇心：“什麽證據？”
    “銀針。”小曾一臉興奮，“她要是三四十歲還好，偏偏她十幾歲就將一手銀針使得出神入化，這不是證據是什麽？”
    “……”
    宋苒沉默地收回視線。
    宋遲神色複雜地看了眼宋苒，安慰自己，應該不是他想的那樣。
    羅恩向鬼刹轉達了莫乾山的話。
    站崗人員皺眉。
    誰不知道暗凰早就退出鬼刹了，莫乾山故意這麽說是想告訴他們。
    ‘我和暗凰很熟，你們得罪我相當於得罪她’。
    鬼刹內部有晉升機製，唯一評判的標準就是，誰把對方打下台誰勝出，不論方式。
    暗凰排名第一不僅僅是因為任務完成度，先不看她的武力，光她那一手銀針便無人能破。
    四年前，鬼刹的人都是她的手下敗將。
    暗凰離開四年多，鬼刹關於她的傳聞隻多不少。
    站崗人員思考了幾秒便反應過來，暗凰想殺人自己動手就是，不可能找幽狼幫幫忙。
    他頓時露出冷笑：“幽狼幫算是什麽東西，有資格入暗凰的眼？當我傻呢！”
    “這是暗凰的身份牌。”
    莫乾山不知何時下車，站到了羅恩旁邊，“我要見我女兒。”
    考核成功後，能接任務的人都有一張身份牌。
    看到身份牌，站崗人員不太冷靜了。
    難道莫乾山真和暗凰認識，關係還很好？
    若真是暗凰想殺霍昂，這事就複雜了。
    “莫幫主。”
    宋苒懷裏抱著東西，不疾不徐地走出來。
    宋遲三人落後一步跟在她身後。
    莫乾山看到她，麵色微僵。
    “我怎麽不知道，我向莫幫主透露過要殺霍昂的想法？”
    莫乾山的視線落在她懷中的骨灰盒上，又不動聲色地挪開。
    難怪派去的人全部失聯，原來是被她搶先一步。
    站崗的鬼刹成員見到宋苒，眼睛瞪得滾圓，慌忙遞上身份牌，指著幽狼幫的人道：“暗凰，是他們偷了您的身份牌！”
    在宋苒質問莫乾山時，小曾和小何恍惚中帶著疑惑，直到鬼刹的人直接喊出“暗凰”，頓時驚在原地。
    他們知道妹妹是鬼刹的人，卻沒想到她竟是傳聞中的“暗凰”。
    宋遲早有所懷疑，隻是不敢相信。
    暗凰四年前隱退，妹妹是四年前回家的……
    時間線對得上。
    她確實是暗凰。
    小曾咽咽口水，連呼吸都放輕了。
    他想起自己方才那些口無遮攔的話，雙腿發軟，現在跪下認錯還來得及嗎？
    就在他膝蓋微屈時，宋苒冷聲開口：“莫幫主說我的身份牌丟了，就是這麽丟的？”
    宋苒和莫乾山有過短暫的合作，身份牌落下，對方說丟了，就沒太在意。
    她即將離開鬼殺，別人拿著她的身份牌也不能做什麽。
    莫乾山拿這當他們是熟識的證據，也不知是太自信還是太愚蠢。
    莫乾山麵不改色：“確實丟了，剛找回來。”
    他的目光緊鎖骨灰盒，“這是我們幽狼幫的孩子的骨灰吧？”
    他刻意咬重‘幽狼幫’三字，又道：“沈幼希是我義子的妹妹，也是我義女……”
    “如果是她的骨灰，請宋小姐歸還。”
    宋苒唇角勾起，語氣輕嘲：“小希被幽狼幫親手送進鬼刹，怎麽會是幽狼幫的人？”
    “這其中有誤會。”莫乾山沉聲道，“我會補償沈佞，和他商量，讓小希入莫家祖墳。”
    “嗬。”宋遲突然嗤笑，“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要入皇家陵園呢，要不要讓小希妹妹晚上去你夢裏道個謝？”
    莫乾山冷聲道：“這是我們幽狼幫的事，不勞外人插手。”
    他盯著宋苒，“把骨灰盒留下。”
    話音落下，幽狼幫眾人齊刷刷舉起槍對準宋苒。
    宋遲三人立即上前，將宋苒護在中間。
    莫乾山眼中閃過一絲焦躁。
    溫溫還在鬼刹手裏，他得盡快解決。
    “暗凰早已退出鬼刹，我和她的私怨與鬼刹無關。”
    站崗的另一位成員見狀，連忙跑去通知負責人。
    幽狼幫都找上門來了，負責人遲遲未到，明顯沒把幽狼幫放在眼裏。
    隻是暗凰突然現身，還和幽狼幫起了衝突，這事若處理不好，影響會很大。
    “大長老，出事了！暗凰來了鬼刹，和幽狼幫對上了。”
    大長老神色一凝。
    暗凰來鬼刹做什麽？難道她也對這個位置感興趣？
    大長老起身，“去通知大家，現在去門口。”
    他走到門口，想起什麽，回頭吩咐：“派人去看看莫溫，別讓人死了。”
    “是。”
    裴璟和沈佞來到門口。
    沈佞一眼看到宋苒懷中的骨灰盒，心髒猛地揪緊。
    “這是……小希？”他聲音發顫。
    宋苒點頭：“嗯。”
    “我問過她了，她願意跟你回家。”
    沈佞雙手接過骨灰盒，緊緊抱在懷裏。
    裴璟走到宋苒旁邊，牽住她的手，“沒受傷吧？”
    “沒有。”
    宋遲盯著兩人交握的手，視線緩緩上移。
    這張粗糙平凡的臉……是裴璟？
    小曾和小何看到有人拉宋苒的手，瞪大了眼睛。
    小何直接跳腳：“老大，這醜男人居然牽妹妹的手，快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