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拿出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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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子爺,你總算來了!你一定要為晚兒做主啊!”
    林晚兒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滾滾而下,那張嬌美的小臉,此刻寫滿了驚恐與冤屈,足以讓任何男人心生憐惜。
    “是姐姐……一定是姐姐陷害我!”她手指顫抖地指向不遠處的林姝,聲音尖銳而絕望,“她恨我,她一直都恨我,她會妖法,她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把東西埋進來!”
    “世子爺,蕭祖母那麽疼我,我怎麽可能會害她?這一定是她設下的圈套啊!”
    這番說辭,情真意切聲淚俱下,聞者傷心見者流淚。
    就連旁邊幾個奉命挖地的家丁,臉上都露出了同情和動搖的神色,看向林姝的眼神又多了幾分猜疑。
    蕭澈看著懷中哭得幾乎要昏厥過去的少女,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站在人群外圍的林姝。
    她就那麽靜靜地站著,臉上沒什麽表情,隻是抱著手臂,好整以暇地看著眼前這出鬧劇。
    林姝方才在路上說的話,一字不差地,在他耳邊轟然回響。
    是巧合?
    還是……她真的能未卜先知?
    蕭澈的心亂了。
    理智告訴他,證據確鑿,林晚兒無可辯駁。
    可懷中少女的哭訴又是如此真實,那份絕望和無助,根本不像裝出來的。
    他下意識地收回扶著林晚兒的手,眉心緊鎖,陷入了兩難。
    “妹妹這梨花帶雨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把你院裏的桂花樹給刨了呢。”
    一道清清冷冷又帶著幾分戲謔的聲音,從人群外傳來。
    林姝抱著手臂,慢悠悠地踱了過來,目光在地上那個小坑和林晚兒慘白的臉上轉了一圈,嘴角噙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她一開口,瞬間打破了林晚兒精心營造的悲情氛圍,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
    林晚兒的哭聲一噎,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
    她抬起淚眼,怨毒地瞪著林姝:“姐姐,你、你少在這裏說風涼話!若不是你栽贓,這東西怎麽會出現在我的院子裏!”
    “哦?”
    林姝挑了挑眉,走到坑邊,饒有興致地蹲下身,撚起一撮濕潤的新土,“妹妹這話問得好,這信紙埋在你院裏,又不是我院裏,我被禁足在聽雪院,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難不成還會縮骨功,鑽地道,特意跑到你這清風苑來埋個東西?”
    她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眼神掃過周圍的家丁,“再說了,看這土的潮氣,埋下去少說也有三五日了,那時候,我可還在自己院裏安安分分地待著呢,妹妹,你總不能說,我未卜先知,提前幾天就算到你會陷害我,所以先下手為強吧?”
    一番話說得條理清晰,不疾不徐,瞬間讓在場眾人心中那杆搖擺不定的秤,又偏了回來。
    是啊,大小姐一直被關著,怎麽可能有機會來埋東西?
    林晚兒的臉一陣青一陣白,被堵得啞口無言,隻能死死抓住妖法這根救命稻草,泣聲道:“你……你會妖法!你什麽事做不出來!”
    “又是妖法。”林姝輕笑一聲,像是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
    她不再理會林晚兒,轉而看向麵色陰沉的蕭澈。
    “蕭世子,我這個好妹妹,一口咬定是我栽贓陷害。”
    “既然如此。”她頓了頓,聲音陡然揚高了幾分,“不如就讓她死個明白!”
    林姝對身後的畫屏使了個眼色。
    畫屏立刻會意,從懷中小心翼翼地掏出那個用油紙包好的信箋,上前幾步,雙手呈給蕭澈。
    “這是什麽?”蕭澈的目光銳利如鷹。
    “世子爺打開看看便知。”林姝的語氣平靜無波。
    林晚兒看到那個油紙包,瞳孔驟然收縮,一股不祥的預感瞬間攫住了她的心髒。
    那是……那是畫屏從回春堂拿回來的東西!
    蕭澈接過紙包,修長的手指一層層地揭開。
    一張信紙,展現在他眼前。
    信上的字跡娟秀婉約,與地上那張藥方信紙上的字跡,如出一轍。
    “岑一兄,小女子所求之事,萬望成全,此藥隻為懲戒惡人,絕無他用,事成之後,晚兒必有重謝。另,此信切記,閱後即焚。”
    落款處,沒有署名。
    但那晚兒兩字,已經說明了一切。
    蕭澈的呼吸,有那麽一瞬間的停滯。
    他猛地抬頭,看向林晚兒,眼神裏再無半分猶豫和掙紮,隻剩下冰冷的質問和被欺騙後的怒意。
    “林晚兒,你作何解釋?”
    他沒有再叫晚兒妹妹,而是連名帶姓,疏離又冷漠。
    林晚兒如遭雷擊,渾身的血液仿佛都在瞬間凝固了。
    她看著蕭澈手中的信,又看看地上那張藥方,腦子裏“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完了。
    兩封信,筆跡相同,一封求藥,一封是毒方。
    傻子都知道這兩者之間有什麽聯係。
    巨大的恐慌如潮水般將她淹沒,她再也維持不住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聲音變得尖利而失控。
    “假的!都是假的!”
    她撲過去想搶那封信,卻被蕭澈側身躲開。
    “是她偽造的!世子爺,你忘了她在柴房的邪術了嗎?她能讓人下跪,就能模仿我的筆跡陷害我,這都是她的陰謀!”
    “模仿筆跡?”林姝像是聽到了什麽新鮮事,忍不住插話,“妹妹,說我會妖法,我權當是你狗急跳牆,可這模仿筆跡,可是個精細活兒,得對著你的字,一筆一劃地臨摹吧?我被關在柴房之前,與你素無往來,我上哪兒找你的筆跡去模仿?”
    她頓了頓,好心提醒道:“哦,對了,我倒是有個主意,不如請父親將你我二人從小到大的字帖都找出來,再請個城裏最有名的鑒字先生來,看看這信上的筆跡,究竟是你的,還是我模仿的?”
    林晚兒的臉色,唰地一下,褪得幹幹淨淨。
    她的字跡是柳姨娘特意請了名師教導的,風格獨特,極難模仿。
    找先生來鑒,隻會讓她死得更快!
    眼看這條路也被堵死,林晚兒的腦子飛速轉動,終於在絕境中想到了最後一種可能。
    她猛地抬頭,眼中迸發出一種絕處逢生的光亮,指著林姝,對蕭澈哭喊道:“是她!是她拿著我的名帖,冒充我的名義去回春堂買的藥!”
    “她知道我與回春堂的岑一大夫有過幾麵之緣,所以故意用我的名義去求藥,再寫下這封信,就是為了把所有罪名都推到我身上,世子爺,你一定要信我,我才是被陷害的那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