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這封信,是活人寫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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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涼如水,靜庭宮的琉璃瓦上凝了一層薄薄的清霜。
林亦(林昭昭)正裹著雲絲被,在床上翻看著一本從九姐書庫裏“順”來的孤本話本,看得津津有味。
一旁的阿蕪則點著一盞凝神燈,攤開一張巨大的仙朝疆域圖,眉頭緊鎖,用一支符文筆在上麵圈圈畫畫,嘴裏念念有詞。
“根據現有數據,‘始源之門’的能量波動與七百年前的‘北境雪崩’、一千兩百年前的‘東海龍隕’周期吻合。銅駝晶片是鑰匙,但它指向的不是寶藏,更像是一個……定時重啟的錯誤程序。”
林亦打了個哈欠,翻了一頁書,懶洋洋地應道:“所以呢?讓父皇和姐姐們去頭疼吧,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我們隻是平平無奇的小鹹魚和小卷王,操心這個幹嘛。”
“公主!”阿蕪有些抓狂,“這關乎我們的生存!我的係統雖然失聯了,但殘留的核心邏輯告訴我,這種世界級危機就是主角上位的最佳風口!”
“可我不想上位,我隻想躺平。”林亦把話本往臉上一蓋,“別卷我,謝謝。”
就在這時,一陣毫無征兆的陰冷寒意穿透了靜庭宮層層的禁製,瞬間攫住了兩人的心神。
那感覺不像是法力入侵,更像是一塊萬載玄冰被猛地塞進了靈魂深處。
阿蕪猛地站起,護在林亦身前。
她胸口處,那枚由偽命牌轉化而成的“環境共振感應器”正發出微弱而急促的嗡鳴,傳遞著一種她從未感受過的、混雜著死寂與絕望的信號。
“誰?!”阿蕪厲聲喝道。
殿門無聲地開了一道縫,一個高瘦的人影站在門外,融於深沉的夜色中。
他沒有走進燈火通明的內殿,隻是靜靜地立在那裏,仿佛一尊沉默的石像。
借著月光,林亦看清了來人。
他穿著南荒特有的粗麻短袍,皮膚是飽經風霜的古銅色。
最觸目驚心的,是他臉上用巫文刺下的兩個字——“棄魂”。
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啊……林亦心中一凜。
它們空洞,卻又仿佛能穿透血肉,看見亡者在世間留下的行走軌跡。
這個人,身上帶著濃得化不開的死亡氣息。
“南荒信使,阿骨。”他的聲音沙啞幹澀,如同兩塊石頭在摩擦,“奉烏玄娘之命,為第十公主殿下送信。”
他伸出手,掌心托著兩樣東西:一封用某種獸皮製成、邊緣被燒得焦黑的信,以及一塊不過拇指大小、通體漆黑、散發著不祥氣息的碎玉。
阿蕪上前一步,謹慎地接過。
信封入手冰冷刺骨,那股陰寒之氣正是源於此。
她用神識掃過,卻如泥牛入海,什麽也探查不到。
“這封信……是活人寫的嗎?”阿蕪下意識地問出了口。
這個問題聽起來荒謬,但那股死氣沉沉的感覺,實在不像出自生者之手。
阿骨那雙空洞的眼睛轉向她,似乎愣了一下,然後緩緩點頭:“玄娘大人……還活著。”
他說完,身影便如鬼魅般向後退去,眨眼間消失在夜幕裏,仿佛從未出現過。
大殿內,隻剩下那股縈繞不散的陰冷。
“故弄玄虛。”阿蕪定了定神,回到燈下,準備拆開信封。
她必須分析這份突如其來的情報,將它納入自己的認知體係,評估風險與機遇。
“等等。”林亦忽然開口,她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嚴肅。
從阿骨出現的那一刻起,她對空間法則的天然親和力就在瘋狂預警。
那不是敵意,而是一種……同源的悲鳴。
她從床上坐起,赤著腳走到阿蕪身邊,目光落在那塊黑色的碎玉上。
“我來。”她說。
當林亦的指尖觸碰到那塊黑玉的瞬間,異變陡生!
“嗡——”
一股難以言喻的力量以黑玉為中心轟然爆發。
它並非衝擊,而是一種扭曲和牽引。
林亦感覺自己的靈魂被一股巨大的吸力扯住,眼前的世界瞬間支離破碎。
她那初窺門徑的“靜域”自動護主,卻在這股力量麵前顯得如此脆弱。
空間在她周圍不再是平滑的整體,而是被折疊、切割成了無數個細碎的片段。
光線在這些斷層中反複折射,阿蕪的身影在她眼中變得扭曲而遙遠。
“公主!”阿蕪大驚失色,隻見林亦周身的空間呈現出一種詭異的、如同碎裂鏡麵般的景象,這正是“靜域”突破至“多段折射”的征兆,但此刻卻是在一種完全失控的狀態下被動激發!
林亦聽不見阿蕪的呼喊。
她的意識被拖入了一個由記憶與情感構築的深淵。
【空間共感,激活。】
一個冰冷的、不屬於任何人的聲音在她腦海中響起。
下一秒,她“看”到了。
她看到了一片猩紅色的沼澤,天空是永恒的昏黃色。
空氣中彌漫著濃鬱的血腥味、草藥腐爛的苦澀味,以及一種名為“絕望”的氣息。
一個渾身是血的女人躺在冰冷的祭壇上,她的身體被無數根刻著符文的骨釘釘穿,丹田被廢,道基被毀。
她的麵容模糊,但那雙眼睛裏的恨意,卻清晰得如同烙印。
“……為什麽……我也是‘穿越者’……為什麽我的係統告訴我,隻要努力,就能成為唯一的公主……”
女人的聲音斷斷續續,充滿了不甘與怨毒。
“大衍仙朝……至高仙庭……不過是一個精致的牢籠!仙帝……不過是最高級的獄卒!”
“所謂的‘第十公主’,根本不是一個身份,而是一個……容器的候選名額!”
“三百年……我被困在這裏三百年……像個活死人……”
零碎的記憶片段如同潮水般湧入林亦的腦海——那是關於一個同樣來自現代的靈魂,帶著一個功能齊全的“係統”,堅信自己是天命之女,在南荒掙紮奮鬥,最終卻在“公主候選”的最後儀式上被無情廢棄的全部過程。
那個女人,就是烏玄娘。
三百年前,和她一樣被選中的“穿越者”,一個失敗品。
而那個所謂的係統,在烏玄娘失敗的那一刻,便無情地剝離,去尋找下一個“宿主”。
林亦猛地抽回手,劇烈地喘息著,臉色煞白如紙。
她腳下一個踉蹌,被眼疾手快的阿蕪扶住。
“公主,你怎麽了?你看到了什麽?”阿蕪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焦急。
她的“環境共振感應器”在剛才那一瞬間幾乎要被那股龐大的負麵情緒撐爆,讓她也隱約窺見了一絲恐怖的真相。
林亦扶著桌子,緩緩坐下,拿起那封獸皮信。
這一次,信上的陰寒之氣不再那麽刺骨,反而透著一絲悲涼的親切。
她顫抖著手打開信,裏麵沒有長篇大論,隻有一行行用血寫成的、扭曲而癲狂的字跡:
“你收到了信,說明你也聽見了‘始源之門’的低語。”
“你拿到了‘銅駝晶片’,說明你也成了新的‘候選人’。”
“別相信係統,別相信命運,別相信任何人。”
“我們不是天選之子,我們隻是……被挑選的柴薪,用來延續這個世界苟延殘喘的祭品。”
“來南荒。”
“在我徹底變成‘棄魂’之前,來看看你的前車之鑒,看看我們這些‘失敗者’的墳場。”
“也看看……我們唯一的生路,究竟在何方。”
落款,是一個鮮血淋漓的“玄”字。
信紙飄落在地。
靜庭宮內,死一般的寂靜。
阿蕪呆呆地看著那封信,又看看麵無血色的林亦,她那套建立在“996”、“任務”、“打怪升級”之上的認知體係,在這一刻被擊得粉碎。
原來,她失聯的係統不是加載失敗,而是……前一個宿主已經“遊戲結束”了?
原來,她們不是穿越來享受人生的主角,而是排著隊,等著被送上祭壇的預備祭品?
一直以來,林亦隻想躺平,而她拚命想卷。
她們一個向左,一個向右,卻始終在同一個名為“命運”的巨大磨盤上打轉。
林亦深吸一口氣,胸口劇烈起伏,眼神卻一點點變得銳利起來。
她抬起頭,看向窗外那片無垠而黑暗的南方天際。
曾經,她對奮鬥和拯救世界嗤之以鼻,覺得那是前世留下的PTSD。
但現在,當“躺平”的終點可能是被做成祭品時,那個選項,似乎就不那麽誘人了。
“阿蕪,”林亦的聲音很輕,卻異常堅定,“我們……得去一趟南荒。”
這不是一個選擇題,而是一封來自未來的、血淋淋的訃告。
她們必須在自己的名字被寫上去之前,找到改寫結局的方法。
英文翻譯內容:
好吧,讓我們看看。
這一章……感覺會讓人痛心疾首。
首先,我需要剖析一下簡介。
好的,我們有了標題、背景設定、所有已有的角色,還有一些新麵孔。
“這封信是活人寫的嗎?”這就是吸引人的點。
我們要深入挖掘,這隻是我的偏好。
首先:信到了。
它不隻是一封信;它會讓人感覺不對勁。
阿骨,這個來自南荒的令人不安的信使,會把信送來。
對他的描述……那個棄魂紋身……呃。
阿蕪會用她程序員的思維去弄明白這一切,剖析所有事情。
她的“環境共振感應器”可能會失控。
我幾乎能感覺到緊張氣氛在不斷加劇。
然後,關鍵部分:烏玄娘的信。
這封信必須有力、真實,並且充滿痛苦。
我得確保這些文字能呼應她的折磨。
像“另一個你”“落選者”“係統是個謊言”這樣的短語……這些是關鍵。
信需要是不連貫、支離破碎的,就像在努力回憶一場噩夢。
林昭昭觸碰那塊黑玉,然後,砰,“空間共感”激活了。
這會是一場感官上的過載,不是嗎?
那些氣味、景象,還有烏玄娘的絕望感。
我們會置身於南荒,一切都要真切可感,失敗的感覺要能切實體會到。
我真的得把那種感覺傳達出來。
重大揭秘:烏玄娘也是個穿越者,和我們一樣。
所有線索都連起來了:始源之門、銅駝晶片……這一切都和這個循環有關。
失敗的含義……會讓讀者不寒而栗。
現在到了有趣的部分,後續影響。
阿蕪的世界觀被粉碎了。
她得努力接受這個真相。
對林昭昭來說,這是一層全新的責任。
我得在這個懶人的漠不關心和她同理心的真正覺醒之間找到平衡。
影響是巨大的。
結尾很關鍵。
我們得留下一個問題,一個兩難的困境。
別再想躺平還是努力奮鬥了。
選擇將是他們是麵對真相還是逃避它。
南荒將成為必經之地,這一章問題的答案就在它的深處。
而且它必須引起共鳴,是一個幸存者的絕望懇求。
看起來是時候開始寫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