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過了幾秒，寧笙抿唇，悶聲道，“還有姝姨，如果她知道了……”
    “她想知道，自然能知道。”
    寧笙還在琢磨徐敬淮這句話的意思，他就已經離開了書房。
    ……
    熱搜當天晚上就撤了。
    撤得幹幹淨淨，仿佛從來沒有過這個詞條。最初爆料的大V被封號，各大媒體刪博，所有相關討論均被禁止。
    寧笙第二天上午有課。
    江妄是在課後來找的她。
    “我昨晚喝了點酒，今早才看到你的消息。”
    江妄說這話時，漆黑的瞳眸密密的盯著寧笙，不錯過她臉上的任何情緒變化，一貫散漫的語調難得認真了幾分，“你不高興了？”
    “我應該高興嗎？”
    寧笙抱著書，聲音平靜的反問。
    “我不知道昨晚有人偷拍，如果知道我早就截下那些圖片了。”
    江二公子很少解釋什麽，也沒給人說過好話，此時低聲下氣的語氣有些僵硬，“你別生氣了。”
    旁邊路過的同學，聽到向來浪蕩不羈的江少說出這話，都是一臉的震驚。
    “我不想同樣的事情再發生第二次。”
    寧笙不得不把話說死，“江妄，我們不要再有過多的接觸了。”
    說完。
    寧笙也沒去看江妄的臉色，繞過他就要離開。
    但下一秒。
    江妄又攔住了她。
    “我已經……”
    “昨晚的熱搜，是你讓人處理的？”
    江妄問。
    這也是江妄來找寧笙的另一個原因。
    “……怎麽了？”
    寧笙抱著書的手的微緊了緊，沒說是，也沒說不是。
    江妄落在寧笙臉上的目光不著痕跡的深了深，一貫不著調的語氣裏也多了幾分莫名的意味，“處理速度挺快的。”
    “要不是季二保存了圖片發我，我都不知道有這回事，網上被刪得幹幹淨淨。”
    好像從來沒有發生過一般。
    花錢可以上熱搜，也可以撤熱搜。
    但一夜之間刪得這樣幹淨，並且相關詞條被禁止，要說沒點背景，還真沒人信。
    “我也不知道。”
    寧笙沒承認，“我原本還打算找你處理的。”
    反正無論江家怎麽查，都查不到徐家頭上。
    江妄還準備說什麽，寧笙抱著書離開了，“我還要去趟圖書館。”
    到了月底的招標會。
    寧笙原本跟著經理和楊總監到場，後來江妄知道了，同行人數又多了一個他。
    地點就定在**大樓，但不在主樓，在南邊副樓的行政辦公廳。
    簽完簽到表。
    寧笙才知道，參與競標的公司一共有十七家。
    都是國內排名前幾的中大型科技公司。
    這段時間寧笙一直在處理競標資料，每家公司的情況大概都有些了解。
    他們綜合實力排前三。
    除了常年跟他們是“死對頭”的星銳科技。
    就是周氏集團旗下的子公司，環亞科技。
    人差不多都到齊了，就剩下首排中間的評委沒到。
    最後快開始的時候，寧笙看到環亞科技的負責人，拿著手機一臉焦急的從後門走了出去。
    寧笙他們團隊坐在靠近走廊的區域。
    大概是身處的環境莊嚴肅穆，周圍的討論聲都下意識的壓低了些許。所以走廊外那道略微拔高的震驚聲傳來的時候。
    寧笙能聽到大概。
    “周總，您不來了？”
    那人聲音焦急，還在爭取，“現在還沒開始，我們排在第十一個，如果您現在過來，還是能趕上的……”
    隨後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麽。
    再後來，寧笙就聽不到什麽了，打電話那人似乎壓低了聲音。
    寧笙能聽到。
    坐在她周圍的楊總監和其他同事自然也能聽到。
    “周總居然不來？”
    旁邊同事壓低了聲音，“聽說這是他回國參與的第一個項目，如果他不來，我們勝算就大了。”
    原本無所謂周總來不來的寧笙，聽到這話，也有點開心他不來了。
    如果江氏集團拿下這筆訂單，那她也會有一筆獎金。
    不多時。
    評委悉數到齊，競標演講正式開始。
    按照抽簽的順序，江氏集團正好排在環亞科技之後。
    輪到環亞科技的時候，周總仍沒到現場，是剛剛出去接電話的那位負責人，進行項目案例以及模型演示。
    輪到他們。
    是楊總監上展示台。
    寧笙微微集中了注意力，就連一旁懶懶散散坐著的江妄，也稍稍正了正身子。
    兩個小時後，競標演講結束。
    各個公司團隊在辦公廳內等待結果，評委團以及主持人，移步隔壁會議室進行商討。
    “難怪都說周氏集團重科研，研發部門堪稱全球頂尖，他們的人工智能用在辦公係統，太全麵，也太精細了。”
    同事低聲感歎道。
    寧笙也點點頭。
    剛剛展示的那套模擬模型，很高級，也很完美。
    他們也融合了AI設計，但沒有環亞科技那樣全麵和靈活。
    “但是他們的報價不會低。”
    寧笙開口，“畢竟研發成本在那裏。”
    “但如果能跟市政合作，環亞不會計較這些成本。”
    這次是楊總監開口。
    周氏不缺錢。
    能夠中標合作，搭上這條線，以此提升口碑，才是他們這次的主要目的。
    當然。
    江氏也是一樣的想法。
    果然。
    正說著，就有科員讓環亞科技的負責人去接待室。
    十多分鍾後。
    競標結果公布。
    環亞科技中標。
    他們團隊的人留下來，商討後續合作的細節。
    寧笙走的時候，還聽到環亞科技的負責人，正在打電話給那位周總匯報好消息。
    ……
    從副廳二樓下來，每個人都垂頭喪氣的，興致不高。
    寧笙想起她這一個多月來矜矜業業加班加點的工作，現在落得一場空的時候，情緒也不是很高。
    “投標結果已經落定了，再多想也沒什麽用。”
    跟著一起走的江妄，懶懶散散的說了一句。
    聞言。
    寧笙抬頭，剛準備說什麽，不經意間就看見前麵過來一行人。
    不知道是過來視察還是開會，中間那位遊刃有餘的回應身邊各位領導的談話。
    寧笙微微低頭，剛想裝作不認識的時候。
    最前麵，剛回應身邊人談話的林秘書，轉頭看見寧笙後，微微一頓，隨後走上前，主動跟她打招呼。
    “寧小姐。”
    避無可避，寧笙抬頭看向他，禮貌笑了笑，回應，“林秘書。”
    “您來這是？”
    敬稱一出，周圍江氏集團的人看寧笙的眼神，瞬間都變了變。
    “我跟公司的人過來參加項目競標，不打擾您了。”寧笙連忙應聲，隨後側身讓過了道。
    看出寧笙不願多說，林秘書也沒再多說，隻是朝她微微頷首。
    離寧笙最近的江妄，看著這一幕。
    走出一段距離後。
    江妄回頭看了眼身後走遠的一行人，又看向了寧笙，眼神有幾分波瀾。
    “認識？”
    不認識也不會主動打招呼，但江妄還是多問了一句。
    寧笙模糊音，“……家裏長輩認識。”
    聞言，江妄又看了一眼寧笙。
    想起她剛剛的稱呼。
    林秘書。
    他大哥帶他參加過一些商業會談和峰會，也跟**打過一兩次交道。
    之前也遠遠見過那人一麵，聽說是S市大領導的公子。
    寧笙沒注意到江妄的視線，隻是想起來一個問題。
    既然林秘書在這，那徐敬淮，是不是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