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古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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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啊!”
    “是林城地下皇帝,閻羅許!”
    包廂外的過道,無數路人瞪大雙眼,麵色驚駭,仿佛看到了什麽可怕的一幕。
    華服老者姓許名洐,自幼混跡地下世界,十八歲那年抽中死簽,一人一刀獨闖千海幫。
    那一夜,暴雨傾盆,他渾身染血,四進四出,硬生生砍翻了整個千海幫。
    自那起,“閻羅許”這個名字徹底在林城整個地下世界響起。
    如今的他,雖說已半隱退,但林城的地下秩序依舊還按著他的規矩運轉,隻因他叫“閻羅許”,是無數人恐懼又瘋狂的傳奇,是林城地下世界的旗幟。
    走入008包廂。
    許洐環視一周,很快便知這裏發生了什麽,他這個小舅子,真是太不成器了,整天打著他的旗號在外麵惹事生非,為所欲為。
    今天,終於是遇到一個硬茬了。
    要不是看在已故老婆的份上,他才懶得管這個廢物。
    “來人,送他去醫院。”
    許洐掃了一眼肖強,冷漠開口。
    肖強有些著急,“姐夫,我還撐得住,你先幫我報仇,我要那個小癟三死......”
    說著,他看向許洐身後的黑衣打手們,命令道:“那個小癟三就藏在衛生間,你們去給老子將他拖出來。”
    黑衣打手們聞言,沒有第一時間行動,而是望向許洐,等待著他的指示。
    許洐沒有說話,而是一步一步朝肖強走去。
    啪!
    一個結實的巴掌扇在肖強臉上,許洐冷聲道:“他們可都是和我一塊出生入死的兄弟,是誰給你的膽子,敢在他們麵前自稱老子?!”
    感受到臉上傳來火辣辣的疼痛,肖強怨毒地看向許洐,眼中似有淚光閃動,“從小到大,我姐姐連一個手指頭都不舍得碰我,你......你竟然敢動手打我。”
    “我......我要去姐姐遺像前告你的狀,說你打我,不好好照顧我!”
    許洐眼中閃過一抹複雜之色,良久,他輕聲一歎,朝身後黑衣打手們擺手道:“去把人帶出來吧!”
    黑衣打手們領命走向衛生間,但就在這時,一人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這人,正是一旁的刀疤男子。
    刀疤男子看向許洐,恭敬道:“許老大,能否通融通融?”
    身為第七空間的安全主管,不管是為了第七空間還是為了其他什麽,這個時候他都必須站出來。
    許洐轉過身,眼底閃過一絲欣賞,“大虎,你家少爺呢?”
    大虎苦笑,“許老大,我家少爺今天有非常重要的事,他交代過了,今天就算有天大的事發生,也不能去打擾......”
    話未說完,一位身穿黑色皮衣的少年走了進來。
    看到來人,大虎如釋重負,臉上露出一抹喜色,“少爺......”
    將這裏發生的事告訴皮衣少年,大虎便退到了一旁。
    皮衣少年笑著走向許洐,“許叔,好久不見!”
    “您老過來怎麽不提前打聲招呼,我好下去接您。”
    許洐笑了笑,“我一個糟老頭子怎敢勞煩李少大駕。”
    “許叔,您老就別取笑我了。”
    皮衣少年尷尬一笑,他現在雖在林城地下世界小有名氣,但眼前這位可是林城地下皇帝,更是他敬重的前輩。
    除此之外,還有更重要的一點,那就是他的養父和許洐還是生死兄弟。
    許洐哈哈一笑,拍著皮衣少年的肩膀說道:“一舟啊,想不到數月不見,你是越發成熟了......”
    說著,他朝衛生間看去,“今天給我這個糟老頭子一個麵子,人......讓我帶走?”
    皮衣少年沉默。
    今天這事的罪魁禍首是誰,相信場中每一個人都清楚。
    可奈何,人家有一個好姐夫。
    一麵是第七空間的聲譽,一麵是林城的地下皇帝......皮衣少年一時也不知做何選擇。
    見皮衣少年沉默,許洐輕聲一笑,“一舟,你放心,我不會太難為他的。”
    皮衣少年朝衛生間看了一眼,無奈一歎,向後退去。
    就在皮衣少年退到半步時,砰的一聲,衛生間門被從裏打開,一位身著運動裝的少年走了出來,“老大,三年未見,你怎麽變得顧慮這麽多。”
    皮衣少年猛地回頭,當他看清運動裝少年的麵容後,變得無比激動,“老三......”
    運動裝少年臉上罕見地露出笑容,“老大,不好意思,剛回來就給你添麻煩。”
    皮衣少年猛衝上前,重重抱住運動裝少年,眼圈泛紅,聲音沙啞,“咱們兄弟間,你說這個?!”
    運動裝少年咧嘴一笑,“嘿嘿,開個玩笑。”
    皮衣少年佯怒,掄起拳頭就在運動裝少年胸口處重重砸下,“要讓老二和老四聽見你說這話,看他們不揍死你。”
    運動裝少年聞言,心中升起一股暖流,這種感覺讓他很放鬆,就好像是在外漂泊的遊子回到了自己的家。
    他朝包廂外望了望,開口問道:“老大,老二、老四他們人呢,怎麽沒和你一起啊?”
    皮衣少年撇撇嘴,冷哼道:“還不是因為你,我們三個已經在包廂等你半天了,見你還不來,以為你迷路了,我便讓老二、老四去大門口找你去了。”
    “可誰知,我們的好老三竟在這裏英雄救美......真是讓我們三兄弟好一番擔心。”
    運動裝少年尷尬一笑,“我的性格你們都知道,既然這事讓我遇到了,那我總不能裝作沒看見吧!”
    皮衣少年無奈一笑,他們四兄弟從小光著屁股長大,各自是什麽德行都一清二楚,其中老三就最見不得那些恃強淩弱者。
    轉頭看向許洐,皮衣少年抱歉一笑,“許叔,不好意思,今天這人不能讓你帶走了。”
    許洐笑了,笑容中摻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他抬步向前,朝著皮衣少年走去。
    唰......
    大虎等人如臨大敵,將皮衣少年護在身後,一瞬間,場中氣氛變得無比緊張。
    許洐一指點出,不費吹灰之力將大虎撥到一旁,接著他瞥了一眼皮衣少年身旁的其他人。
    察覺到許洐的目光,那些人竟不約而同地退後半步,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威壓震懾。
    這一刻,林城地下皇帝的威懾力初露鋒芒。
    來到皮衣少年麵前,許洐發出低沉的聲音,“一舟啊,你從小就有主見,有些事就連你養父都拿你沒辦法......”
    說著,他看向旁邊的運動裝少年,“這位小兄弟,是林城人?”
    皮衣少年橫跨半步,將運動裝少年護在身後,“許叔,他是我兄弟,有什麽事你衝我來。”
    運動裝少年輕輕將皮衣少年推開,“老大,讓我自己來。”
    話落,他不顧皮衣少年反對,徑直走向許洐,“許老大有何指教?”
    許洐目光低沉,“指教談不上,但你打了我的小舅子,是不是該給我一個說法?”
    運動裝少年嘴角露出一絲玩味,笑道:“不知許老大想要什麽說法?”
    許洐眼底閃過一抹冷意,“小子,你很有膽識,但有些時候有膽識並不一定是好事,容易夭折。”
    運動裝少年輕聲一笑,“林城的地下皇帝就隻會威脅嗎?”
    許洐眼中閃過一抹寒光,“威脅?小子,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話落,許洐大手一揮,身後數十名黑衣打手瞬間一擁而上,將運動裝少年團團圍住。
    皮衣少年見狀,臉色微變,“老三,這些人都是從血海中殺過來的,是精銳中的精銳,要小心了。”
    說著,皮衣少年擺開架勢,準備和運動裝少年一同迎戰。
    運動裝少年淡淡一笑,將皮衣少年的架勢拉了下來,“老大,就這些廢物,那能輪到你出手,我一人足矣。”
    “狂妄!”
    數十名黑衣打手暴怒而起,拳腳如雨點般落下,可下一秒——
    砰砰砰!
    一連串的悶響聲響起,衝在最前麵的黑衣打手們什麽都還沒看清,身體就倒飛出去,重重砸在牆麵,鮮血直流。
    運動裝少年身形如魅,在黑衣打手們中穿行,伴隨著每一擊打出,都有一位黑衣打手倒下,而那些黑衣打手卻連他的衣角都碰不到。
    許洐瞳孔驟縮,這些兄弟的身手他都很清楚,每一位都是從死亡中拚殺出來的,就算放到軍中,那也是精英般的存在。
    突然,他猛地想起什麽,喃喃自語道:“難道,他是一位......古武者?!”
    古武者!
    這個如同禁忌般的存在,又現世了。
    五十年前,他曾有幸見過一位古武者出手,那人僅僅用手一揮,一堵由鋼筋混凝土澆築的牆壁便轟然倒塌。
    起初,他還懷疑這是魔術。
    但當那人隨便指點了他幾招刀法,他的這種懷疑便徹底蕩然無存。
    而如今,他成為林城的地下皇帝,這背後除了他自身的努力以外,還有那位古武者指點的功勞。
    “住手!”
    許洐大喝一聲,他死死盯著運動裝少年那絲滑如水的動作,腦海中不斷與五十年前那位古武者的身影重合。
    他激動上前,一把抓住運動裝少年的肩膀,“小兄......哦不,小先生,你可是姓謝?”
    運動裝少年眉頭輕皺,疑惑道:“你認識我?”
    “果然......”
    許洐大喜,下一秒,他撲通一聲,跪在了運動裝少年麵前,“五十年前,承蒙一位古武前輩施恩,我才有了今時今日的地位。”
    “可當我想要報恩時,那位前輩已然消失,我原以為此生都無法報答那位前輩的大恩,但卻在今日,我遇見了那位前輩的後人......”
    運動裝少年一臉茫然,他開口打斷許洐說話,“你認錯人了,我雖姓謝,但不是你口中那位古武前輩的後人。”
    “這一點,我老大可以作證。”
    說著,他看向身旁的皮衣少年。
    皮衣少年點點頭,開口道:“許叔,你可能真認錯人了,老三從小就和我在福利院生活,怎麽可能是你口中那位古武前輩的後人。”
    “再說了,那些古武者是什麽人?他們可都是傳說中的存在,生活在這個世界的天宮當中,他們這樣的人能舍得讓自己的孩子在外受苦?!!”
    許洐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失望,可一想到剛才所發生的一切,他又很快燃起希望,“不可能!這身手、這氣質......又姓謝,斷不可能錯的。”
    說著,他便朝運動裝少年三跪九叩。
    嗖!
    就在這時,一道黑影如鬼魅般出現,寒光一閃,直取運動裝少年的咽喉。
    “小心!”
    皮衣少年大驚。
    他正欲出手,可已然來不及了,隻見一把寒光凜凜的匕首已至運動裝少年的咽喉。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運動裝少年動了,他借力後退,同時兩指如閃電般探出。
    哢嚓!
    一聲脆響,那把由精鋼打造的匕首竟被生生折斷。
    “公司有的人就這麽迫不及待了嗎?”
    運動裝少年發出一聲冷笑。
    “哼!”
    蒙麵人借力後翻與運動裝少年拉開距離,冷聲道:“謝淩風,你既然退了,那就把該留下的東西留下。”
    被稱作謝淩風的運動裝少年,眉宇間罕見露出一絲殺機,這一刻,他仿佛變了一個人,像是剛從血海屍山中走出,“一群隻會紙上談兵的雜碎,憑他們也配?!”
    包廂的溫度驟然降至冰點,場中的人們不由打了一個冷顫,謝淩風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柄通體幽黑的砍刀,刀身鏽跡斑斑,卻透著一股令人驚恐的死亡氣息。
    “謝淩風,今日你若將那東西交出來,我等還能念在你往日的功勞上饒你一命,否則......死!”
    伴隨著蒙麵人低沉的聲音,又有五位蒙麵人在場中出現。
    謝淩風不覺意外,冷笑道:“一下子派出六位影武衛,不知公司是看得起我,還是看得起他們自己。”
    影武衛,公司精銳部門之一,專門為公司處理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
    每一位影武衛都是武道高手,是宗師級別的存在,更有甚者,得到過古武者的指點,邁入了大宗師之列。
    “謝淩風,若在兩年前,別說我們六個,就算所有影武衛加在一起也不會是你的對手。”
    領頭的影武衛出言嘲諷道:“但很可惜,你在兩年前的那場大戰中受了很嚴重的傷,時至今日,恐怕都沒痊愈吧!”
    謝淩風啞然失笑,“如果這就是你們所謂的底氣,那不好意思......恐怕要讓你們失望了。”
    話音未落,一點刀芒便照亮整座包廂,刀芒刺眼,疼得眾人雙眼緊閉。
    刺啦......
    場中突然傳出一道詭異的聲音,眾人隻覺一個什麽東西當場炸開了。
    血腥夾雜著惡臭撲麵而來,使得眾人一陣反胃想吐。
    待刀芒散去,眾人隻見那領頭的影武衛倒在血泊之中,腦袋被砍成了兩瓣,腦漿咕嚕咕嚕不停冒出。
    一旁的許洐,望著場中的變化,眉頭緊蹙,世人以“閻羅”二字稱他。
    可現在,在他看來,他這位“閻羅”對上謝淩風就如同小鬼一樣......以如此殘忍的方式殺人,他許洐還是第一次見。
    “謝淩風,你找死!”
    剩餘五位影武衛齊聲大喝,但卻無一人敢出手。
    謝淩風持刀而立,刀尖血珠滴落,他微微抬首,淡漠的眼神如同審判死亡,周身迸發著磅礴殺氣,宛如地獄中的死神歸來,“若想死,上前一步。”
    “若不想死,回去告訴公司某些人,再有下次,我不介意親自去公司走一趟。”
    “你的傷......”
    五位影武衛麵麵相覷,眼中充滿著忌憚之色,那領頭之人可是他們六人之中實力最強的,達到了半步大宗師,可卻被謝淩風一刀斃命。
    這等實力,即便謝淩風還有傷在身,那也不是他們能夠對付的。
    “謝淩風,你別太得意。”
    其中一位影武衛厲聲喝道:“公司要讓誰死,還沒有人能夠活下來......”
    “逼話真多!”
    謝淩風瞥向說話之人,手腕輕抖,手中那柄幽黑砍刀暴射而出,瞬間砍穿了說話之人的身體。
    漠然將刀收回,謝淩風看向其餘四位影武衛,冷聲道:“既然你們不想走,那便全留下吧!”
    場中氣氛陡然死寂,下一秒,謝淩風提刀朝四位影武衛走來。
    “謝淩風,公司不會放過你的......”
    四位影武衛惡狠狠地看了一眼謝淩風,一咬牙,向外逃去。
    謝淩風見狀,沒有阻攔。
    接著,他轉身朝一旁的許洐看去。
    察覺到謝淩風的目光,許洐連忙行禮,“小謝先......哦不,謝先生......”
    謝淩風直接打斷許洐,“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你口中那位謝先生的後人。”
    說罷,他朝蜷縮在角落的肖強看去,“肖強是吧,若我沒記錯,你之前說那杯酒價值十萬......”
    朝衛生間看了一眼,謝淩風繼續道:“現在,那杯酒她已經喝了,你是不是也應該兌現承諾了?”
    肖強連連點頭,在見識完剛才的一幕,他現在哪還有半點脾氣可言。
    許洐這時也開口道:“謝先生放心,這十萬塊我會讓他一分不少的拿出。”
    謝淩風微微頷首,眉宇間有著一抹疲倦之色流出,他回頭看向皮衣少年。
    皮衣少年頓時心領神會,他快步走到謝淩風跟前,一把將其摟住,大笑道:“老三,走,我們去吃飯。”
    皮衣少年有說有笑的和謝淩風朝外走去,走到門口,他突然回頭對著一旁的大虎說道:“大虎哥,處理好這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