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恨意綿綿二十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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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家的競爭者?能在藥材界獨占鼇頭,雲家肯定樹立不少死對頭!”
“不管何人,實力一定強悍,咱們這次遇勁敵了!”
木晴捂著嘴,到現在她都還感覺惡心,從未見一個人的身體潰爛成那樣,觸目驚心。
“好些了嗎?”樂正問木晴。
“恩。”
褚鳳台道:“得把雲風弈他們找來,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
樂正讚同褚鳳台的話,雲家出事,雲風弈怎能袖手旁觀,定要讓他回雲府!
“如此艱巨的任務,交給你了,樂正!”
“我?”
褚鳳台為難地道:“你看木晴現在的樣子,你忍心讓她到處跑嗎?我得在雲府四處轉轉,看能否找到線索,你不去誰去!”
“雲師兄會聽我的嗎?”
褚鳳台將樂正推出幾步,“趕緊去吧,記住,昌隆客棧,別弄錯了!”走出好遠,樂正忍不住又問了一句,“鳳台,雲師兄會聽我的嗎?”
樂正走後,褚鳳台站在那裏賊笑,木晴問:“何事那麽好笑?”
“木晴,你敢不敢和我打賭!”
“打賭?”
“我賭樂正能把雲風弈帶來!”
“他行嗎!”
“走著瞧!”
雲府太大,樂正竟一時迷了路,至一處很舊的地方,幾步之遙,有一房子,房門緊鎖,心生好奇,樂正便走上前,門上的鎖是新的,整所房子沒有一扇窗戶。
“何人!想幹什麽?”一個聲音在樂正背後響起。樂正回頭一看,兩個男仆手持寶劍,惡狠狠地盯著他。樂正解釋道:“我是你們xiǎo jiě的朋友,想出府,不小心迷路到了這,見雲府竟有這麽舊的房子,好奇便看上一眼,見到你們真好,能否帶我出府?”
其中那較壯的男仆道:“休要撒謊,你到底是何人!”
“我真是你們xiǎo jiě的朋友!”
另一個男仆仔細確認後,對剛才說話的男仆道:“老劉,我見過他,他是xiǎo jiě的朋友。”
“真的?”
“我親眼見xiǎo jiě從府外將他們接近府。”那人又問樂正:“當時你們進來是三人,為何現在隻你一人?”
“他們還陪著你們家xiǎo jiě呢,我有事須得出去一趟。”樂正回答他。
那人想了想,覺得樂正不像撒謊,轉而對叫老劉的男仆道:“你在這守著,我帶他出府。”
“要不稟報xiǎo jiě一聲?”
“雲府發生那麽多事,小事xiǎo jiě哪管得過來,我看不必了。”
“也好。”
跟隨男仆向府外走去,樂正問:“剛才看你們那麽緊張,那所房子裏有什麽重要的東西不成?”
男仆道:“那是祖師祠堂,裏麵供奉著雲家祖先的牌位,老夫人嚴令禁止任何人靠近,說是怕打攪先人的安靜,這不,我和老劉就是負責看守的。”
“怕打攪先人而不讓靠近,這倒是第一次聽說。”
男仆道:“別說外人,連老爺都不能靠近!”
“這麽嚴重!”
“管他的!我們做下人的,辦好上麵交代的事就行,其餘的都與我們無關。”
“到了!”男仆將樂正帶至雲府門口,便折了回去。
在街上轉了很久,問了好幾人,才找到昌隆客棧,恰見雲風弈和白玉兒從客棧內出來,樂正迎上去,道:“雲師兄,玉兒師姐,你們這是要去哪?”
見來人是樂正,白玉兒上下打量一番後道:“樂師弟,好全了?”
“好全了。”樂正回答他。
雲風弈道:“何止好全,你仔細看他,精氣十足,像換了個人。”
樂正摸著頭傻笑,確實,自從得到元靈丹,他也感覺自己變了不少,哪裏變了又說不上。這時,樂正肚子不爭氣地咕咕響,白玉兒好笑地道:“樂師弟,是不是沒錢吃飯?”
樂正道:“忙得忘了。”
白玉兒對雲風弈道:“雲師兄,咱們尋了五日也不曾有半點五行珠的消息,不妨等樂師弟填飽肚子,順便聽聽他回師門後的事,我可對元靈丹好奇著呢。”
樂正感激地看了白玉兒一眼,想不到高傲的她竟有此細心一麵。雲風弈道:“也罷。”
客棧內找個位置,隨意點上幾個菜,白玉兒道:“樂師弟,師尊們可都安好?”
“都好,碰巧掌門師尊也出關,將我從昏睡中喚醒。”樂正道。
“元靈丹是何神物,師尊可有對你說。”
“算不上神物,能增強修道者實力而已,因禍得福,我體內有了真氣。”
白玉兒驚訝,雲風弈皺起眉。
“這還不算神物!樂師弟可知道,真氣是修習法術的基礎,多少人因體內無法形成真氣與修道無緣!”
樂正在心裏道,怎會不知,以前的自己不就是嗎,不能修習法術,在師門受盡鄙視。
湯足飯飽,樂正道:“雲師兄可聽說雲府發生的事。”
雲風弈不說話,白玉兒小聲地道:“勸過他,沒用。”
“師兄,回雲府一趟罷!雲府已亂成一團。”
雲風弈仍不理睬樂正,白玉兒問道:“隻聽雲霓的父親、姥姥和母親身患怪病,究竟是何怪病?”
“一個上吐下瀉,一個全身潰爛,另一個癡傻瘋癲,兩天一個,至於雲師兄的母親,曾聽雲霓提過,久已臥病在床。”
“如此規律,隻怕是有人故意為之。”
樂正點頭道:“不知何人所為,完全找不到蛛絲馬跡,下一個可能是雲霓!”
“如此看來,那人不滅雲家不罷休。”
樂正對雲風弈道:“咱們這群人裏師兄實力最強,還望師兄放下恨意,解救雲家才是。”
“我沒有恨。”雲風弈冷聲道:“我與他們無半點關係。”
“師兄!”
“樂正,如果你是來當說客的,我明確告訴你……沒用!我雲風弈認定的事,誰說也沒用!”
“樂正不知雲師兄心中的恨究竟有多深,但雲師兄無論如何也不該恨自己的母親,十月懷胎,一朝分娩,每個母親都愛自己的孩子。樂正十歲之時,眼見自己的母親去世,束手無策,知曉那種悲痛的感覺,樂正不想雲師兄以後後悔。”
“嗬”!雲風弈笑道:“那是因你有一好母親,我沒有,身為人母,看著自己的兒子被趕出家門,卻無動於衷。”
“師兄,樂正也曾被人驅逐過,能懂你的心情,樂正都能放下,為何師兄不放下。”
“你錯了,我放下了,放得徹徹底底,幹幹淨淨!”
“師兄何必騙自己,不敢麵對,豈有放下。”
顯然被說中,雲風弈拿起劍便要離去。樂正道:“在樂正心裏,師兄是一個絕不認輸之人,莫不然師兄要低頭於往日之事,如鼠輩逃竄!”
被激怒的雲風弈目露凶光,揪起樂正地領口,“一個廢物敢說我雲風弈如鼠輩!”
樂正扯開雲風弈的手,道:“你錯了,我樂正不再是廢物,而你雲風弈才是名副其實的廢物,一個隻知逃避活在過去的廢物,妄想用外表的高冷掩蓋內心的軟弱。”樂正毫不留情,一字一句,直戳雲風弈的心。
痕風出鞘,其聲如風,客棧內的人慌忙逃竄。
白玉兒見狀,趕緊上前勸阻:“雲師兄,勿要與樂師弟一般見識,隻當他瞎說。”
雲風弈死盯樂正,道:“你不就想我回雲府,好,讓你看看,我雲風弈是不是廢物!”
雲風弈收起劍,憤而離開。白玉兒對樂正道:“你當真惹怒了他,一直被萬眾景仰的‘弟子第一’,怎受得了‘廢物’二字。”
“高冷之人,唯有攻其心,指其弱,無他法。”
白玉兒被樂正文縐縐地樣子逗樂,道:“幾日不見,樂師弟真如換了一人,不知師弟可知師姐之弱之於何?”
樂正不好意思地道:“師姐快別取笑我,我哪知你的弱點!”
白玉兒不再打趣樂正,道:“走吧,去看看雲府的怪事!”
“恩”,樂正跟著白玉兒也出了客棧,前往雲府。
高樓上,見雲風弈出現在雲府外,褚鳳台對旁邊趴著吹風的木晴道:“沒錯吧,雲風弈果然來了。”
“你怎知樂正哥哥能說服雲師兄?”木晴不解地問。
“因為我比你了解你的樂正哥哥。”
木晴不信地道:“你們才認識多久!”
“時間不代表一切,你還不了解,因你不知他心中所想。”
木晴更加不信地道:“你知?”
“知。”
“何時?”
“岐亭之時!”
看著床上的女人,雲風弈神色冷漠,一語不發,女人輕撫雲風弈的臉頰,熱淚盈眶。
“風弈,整整十年,娘終於又到你了,長高了,也硬朗了,你離開的時候,才及娘肩,時間真快!”
雲風弈冷笑道:“以為你忘記了!”
女人光腳下床,從床下取出一xiāng zǐ,裏麵全是木製玩具,一應俱全,保存完好。
“你瞧,你親手做的桃木劍,可還沒做好,為了它,你還把自己的手弄出血,好大一口子,讓娘看看,留疤沒?”女人就要去拉雲風弈的手。
“夠了!”雲風弈甩開女人,用力過猛,女人撲通倒地,“別人家的孩子都有玩具,我沒有!得自己動手去做,別人可以同朋友玩,我卻要整理藥材,當我樂意?”
那日情景浮現在雲風弈腦海裏,正專心於木劍的他,被兩個仆人一人一手強行拉扯,手上的疤,便是那樣留下,他死命拽雲府的門,終不敵仆人之力,在仆人的肩上,他求所有人,他求眼前的女人,求他向旁邊的男人求情,別趕他走,可她除了流那沒用的眼淚,什麽也沒做。
兩仆人扛著他,一直走,一直走。
他盯著突然出現的人,也不知仆人說了什麽,那人走過來,拉著他就走。那人逼他練劍,稍有停歇,便遭咒罵,甚至鞭打。那人,便是他的師父,長穹大長老,聞達。
女人俯首痛哭,“都怨娘!都怨娘!”
“生活艱辛,我不怨!從小我就知自己會被趕出門,拚命做個好孩子,拚命討所有人歡心,然你寧願卑躬屈膝地活著,也不肯帶我離開!”雲風弈戳著胸口道:“在這,你……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