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軻(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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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怎麽,自來雲府,淵寂似乎很興奮,平常可不這樣!”



    木晴道:“雲府的確古怪!”



    “木晴,你是否已到施法境?”



    木晴將淵寂歸還樂正。



    “樂正哥哥怎突然問起這事?”



    “我體內邪煞真氣,一旦修煉至施法境,便會蘇醒。”



    木晴驚訝不已。



    “劍仙前輩不是說隻要掌控好便沒事?”



    樂正尋了個石台坐下。



    “師父當時沒說,是不想你們把我當怪物看。木晴,你覺得我是否該放棄修煉,不至施法境,邪煞真氣便不會蘇醒。”



    木晴於樂正旁邊坐下,看著樂正的眼睛,認真道:“不管樂正哥哥變成什麽樣,木晴都不會覺得樂正哥哥是怪物。”



    樂正目光閃爍道:“我不怕自己變成怪物,隻怕會傷害到你!”



    “木晴不怕!”



    “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



    木晴有不好的預感。



    樂正接著道:“若某天我控製不住體內的真氣,你不許管我,離得遠遠的,有多遠離多遠。”



    “不!”



    木晴聲音很大,臉上滿不高興。



    “你休想自己一人承受,咱們是親人,你是哥哥,我是mèi mèi,我絕不丟下你。”



    樂正極其嚴肅道:“你是我這世上唯一親人,若我控製不住自己傷害了你,我一輩子不會原諒自己!”



    “我……”



    木晴完全不知該如何反駁樂正,從未見他如此嚴肅,他,是在命令,沒一絲商量餘地。



    “答應我!”



    木晴心中一陣刺痛。



    點頭。



    “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樂正忽然微笑道:“其實你不用那麽擔心,師父說了,隻要修至施法境二重,便可煉化真氣。”



    “恩!”



    木晴不說是不想讓樂正失望。



    施法境二重,難如登天!她到施法境一重已有一段時日,雖然每日實力都有所提升,可速度微乎其微。



    無數修行者,又有幾人能觸碰到施法境二重的門檻,看似近在眼前,窮其一生依然隻是夢。



    自得元靈丹,樂正不論在修行體質還是領悟力上都有超乎尋常之提升,可要修至施法境二重,談何容易。



    當今世上實力最強的兩大人物,數冥王和玄宗,二人也依然停在施法境一重難有上升。



    冥王與玄宗的修行天賦,本就變態,比樂正不知強了多少倍。如此一比,便可想象樂正修至施法境二重的機率,為零!



    三股真氣,在施法境二重下,毫無作用,唯有達二重,將其煉化,才可能見其不同尋常之處。



    況且,邪煞真氣,實乃累贅。無作用不說,稍有不慎,便會讓樂正萬劫不複。



    雲風弈躺在床上,翻來覆去難以入睡,幹脆找來幹淨抹布,擦拭痕風。光亮的劍身,好不鋒利。



    痕風一劍,其聲如風,鋒利無比。



    痕風乃是大長老聞達賜給雲風弈,整把劍都透露著光榮與驕傲,毫不內斂。



    大概是受大長老好麵子影響,雲風弈把痕風看得比命重要。這也難怪他輕易不用痕風,唯有遇到對手。



    在長穹比試大會上,對樂正使用痕風,並非因樂正是對手,萬宗劍法乃劍仙林軒然所創,不過是考慮林軒然作為長老的麵子罷。



    時至今日,在雲風弈眼裏,樂正仍如螻蟻,不堪一擊。



    “軻!”



    一個聲音在屋內響起。



    本聚精會神擦劍的雲風弈,聞此聲,丟下抹布,瞬間從床上跳下,巡視房間四周。



    “誰?你是誰!”



    已二次聞此聲,確不見有人,雲風弈憤怒道:“究竟是誰,休要裝神弄鬼!”



    “軻!”



    又是一聲。



    這次聲音在屋外!



    雲風弈手握痕風,追出去。由於方才準備睡覺,一時竟忘了穿的是睡衣,腳是光著的。



    屋外談心的樂正和木晴瞥見一白衣人從雲風弈屋內跑出,順著東邊走廊慌忙而去,以為是這幾日製造雲府事件的罪魁禍生,便跟著追出去。



    追近才發現是雲風弈。



    “雲師兄!”



    樂正在後麵喊道。



    雲風弈停了下來,並不是因為樂正的喊聲,而是耳邊的女子聲突然消失了!



    樂正追上雲風弈,道:“為何穿成此樣,一副匆忙,害我和木晴以為是何人!”



    雲風弈不說話,隻是盯著前方。



    樂正朝雲風弈所望之處望去,驚道:“這不是雲家祠堂!”



    木晴不解道:“一祠堂何以驚成那般模樣?凡大戶人家都有祠堂。”



    樂正對木晴道:“白天不經意路過,見祠堂上了鎖,又聞看守之人言,除老夫人誰也不得靠近祠堂。”



    樂正剛說完,後麵想起急促的腳步聲。樂正猛地一轉身,道:“何人?”



    由於光線太暗,隻能勉強看到兩個身影正朝他們跑來。



    “你們是何人,為何到這!”



    對方反而追問道。



    待對方走進,才看出二人穿著雲府仆人服裝,原是樂正白天所見二人,負責看守祠堂的仆人。



    二人見又是樂正,懷疑道:“白天你言迷路,為何深夜又至此,究竟存的什麽心?”



    白天送樂正出府的那人對另一人道:“老劉,莫聽他解釋,咱們都被他騙了,抓他去見xiǎo jiě,看他還有何說詞!”



    “我……”



    樂正本想解釋,無奈那二人根本不聽,硬推著他們三人去見雲家xiǎo jiě。



    雲霓正為母親蓋被褥,便聞下人來報,說有三人夜闖雲府,此時正押於大廳,請她前往發落。



    雲霓的母親伸出一隻手,拉著雲霓道:“霓兒,你去看看罷,現在雲府隻有你能做主!”



    雲霓將被褥為母親蓋好,道:“母親放心,雲霓會打理好一切。”



    “真是苦了你,一個女子卻要擔起雲家重擔,無奈雲家就你一個子女。”雲霓的母親感歎道。



    “不是還有風弈哥嗎?”



    “他!”雲霓的母親搖頭道:“你姥姥定下的規矩,誰敢私自亂改,十年前他早已不算雲家人。”



    “真不知姥姥為何定這樣一規矩,凡妾室所生,女子十歲必嫁,男子十歲必逐!”



    “誰知道,你父親都不敢反對,我們又能如何,照做便是。”



    “以後我定要將它廢除。”



    雲霓說得很小,以至她母親沒聽清,詢問。



    “母親趕緊睡罷,我這就去大廳!”



    雲霓出屋,為母親關上房門,這才跟隨下人前往大廳。



    雲霓至大廳,見樂正三人,沒多想,問下人道:“夜闖雲府的人呢?”



    守祠堂的兩人一人叫劉山才,一人叫程生。



    劉山才不善言辭,那叫程生的人向雲霓行主仆禮後,指著樂正三人道:“xiǎo jiě,便是他們三人!”



    雲霓罵仆人道:“他們怎會是夜闖雲府之人!”



    見雲霓發火,程生和劉山才嚇得跪在地上,道:“xiǎo jiě,我和老劉親眼見他們在祠堂前鬼鬼祟祟,尤其那姓樂的,白天就到過祠堂!”



    “姓樂的!他是我的朋友,叫樂正!”



    程生趕緊改口叫樂正,劉山才則是顫抖得不敢開開口。



    見雲霓如此大發雷霆,樂正先是一愣,而後勸雲霓道:“不能怪他們,他們不過行分內事罷了。”



    雲霓瞪了一眼地上跪著的兩人,道:“還不下去!”



    程生和劉山才磕完頭慌慌忙忙逃離大廳,出了大廳,劉山才還腿抖不停。



    程生踢他一腳,“看你嚇得!”



    劉山才用袖子擦去額頭的汗,道:“你不也是!”



    “平日那麽平易近人的xiǎo jiě,不想發起火怪嚇人。”



    “所以說主子都不好惹。”



    三人入座後,雲霓於木晴邊上的空位坐下,問道:“木晴姐,你們深夜去祠堂所為何事?還有哥哥,為何這身打扮?”



    木晴無奈地看向樂正,樂正則看向雲風弈。



    “哥哥?”



    雲風弈還在想那兩次聽到的聲音,不曾注意雲霓叫他。



    樂正用手肘子碰他,他才反應過來,對雲霓道:“何事?”



    “發生何事?”



    樂正和木晴皆是滿臉疑問的看向他。



    雲風弈道:“追一個聲音。”



    “聲音?”



    “一個女子的聲音。”



    褚鳳台剛進大廳,便聞雲風弈所說,打趣道:“難得,一向冷出名的雲風弈竟會深夜追一女子的聲音,著實有趣!”



    雲風弈懶得理會褚鳳台,問樂正和木晴:“你們可有聽到一女子聲音?”



    木晴搖頭道:“我同樂正哥哥恰巧在屋外,並未聞任何聲音,隻見一人突然從屋裏持劍跑出,便追上去,不想竟是雲師兄你。”



    褚鳳台盯著樂正和木晴邪笑道:“你二人深夜不在屋內待著,在外麵做何?莫不是約會!”



    木晴被褚鳳台說得小臉微紅,樂正則沒好氣地看著他。



    褚鳳台本想繼續糾纏此事,然雲霓打斷道:“褚大哥,先聽正事!”



    褚鳳台深覺沒趣,從盤裏拿了串葡萄,摘下一顆丟到半空,再用嘴接住。



    雲霓問雲風弈道:“那女子可有說什麽?”



    雲風弈努力回想,隻想起一“軻”字,實際他也隻聽到這麽一字。



    “應是師兄幻聽,我與木晴從未聽聞!”



    “不是幻聽!”雲風弈肯定道:“白天於池塘邊便聞,當時隻有一聲,而剛才那聲音一直在,為什麽你們沒聽到!”



    眼見雲風弈變得激動不安,木晴趕緊道:“會不會是玉兒師姐?”



    “不是她!”雲風弈顯然能夠辨出白玉兒的聲音,“很熟悉,似曾相識,卻想不起在哪聽過?”



    雲風弈雙手抱頭,努力回憶於何處聽過那聲音,想破頭也想不出,隻得放棄。



    此事便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