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稚嫩的聲音，蘇銘眉頭一緊，疑惑問道，“你到底是不是右萬年？”
    少年右萬年邪魅一笑，一種與他外表極不相稱的，屬於中年人的煙嗓音說道，“如假包換。”
    那熟悉的中年音傳來，蘇銘心中凜然，這確實是右萬年的本音！
    一個中年人，是怎麽變成少年模樣？
    是分身？他聯想到李洛那分身神通術。
    “看你的樣子很驚訝？”少年右萬年笑著，仿佛很欣賞蘇銘的震驚，“也對，任誰見過我那蛻皮之身，再見我真身，都會很吃驚。”
    “蛻皮？”蘇銘眼神一凜。
    “沒錯，你在外麵見到的，不過是我蛻下的皮，不過我喜歡稱之為過去之身。”少年右萬年負手而立，神態自若，“我斬斷過去，得見現在，即得永生！”
    蘇銘冷笑，反問道，“你的意思是？你獲得了永生？”
    “沒錯！”少年右萬年自得說道，語氣帶著偌大驕傲，“我苦心研究近百年，終於有所成就，得到了永生！”
    “永生？開什麽玩笑！”蘇銘嗤之以鼻。
    在神猴的記憶，星空外的那些龐大勢力，強者如雲，也未曾聽聞有誰能真正超脫歲月，獲得永生。
    在這小小的藍星，一個醫院的院長竟敢妄稱永生？
    “看你的樣子，你不信？”少年右萬年毫不在意聳了聳肩，“也對，沒有人能懂得我的道。
    我是一個苦行的求道者，沒有人與我並肩而行。我前麵無路，也沒人理解我，但我確實成功了。”
    他緩緩踱步，臉上帶著一種近乎癲狂的自信，
    “小銘，你可知我活了多少歲月？其實我已快兩百歲了，”
    “什麽？”蘇銘瞳孔一縮，這怎麽可能？！
    神通之下，壽元不過百載，唯有踏入神通境，方能擁有三百年壽元。
    難道這右萬年，是神通境強者？！
    不？神魂探查下，右萬年他看起來隻是一個平平無奇元海境。
    “驚訝嗎？這就是我的成功，我唯一自豪的成就。”少年右萬年得意說道，“我打破了人類基因的枷鎖，踏上了前無古人的路！”
    “你可知道，我們人類也不算很弱，但為什麽會一直敗給異族，最後隻剩下內陸這最後的板塊？”
    “那就是我們人類壽命太短了！”少年右萬年痛心說道，
    “哪怕成為神通境也隻有短短三百年壽命，而那些異族，不管是罡氣、搬山，還是元海，都有超越三百年的壽命！
    神通境更是有著超千年壽命，那可是可觀望一個大王朝更替的壽命！”
    蘇銘雙眸微眯，不得不承認，右萬年說的確是事實。
    人類修煉速度快，戰力成型快，就是壽元短暫，巔峰期相對異族而言太過倉促。
    “不過，這個弊端已經被我研究出來了，我找到了延續生命、乃至永生的方法！”
    少年右萬年陶醉說道，一邊踱步，一邊手舞足蹈，“那就是蛻皮！蛻去舊軀，斬了過去，方能迎來新生，邁向更強！”
    “所以，你就用無數活生生的人，來做你這瘋狂想法的試驗品？”蘇銘質問道，掃視著周圍那些浸泡在培養皿中、形態扭曲的融合體，“這些……都是你的傑作？”
    “沒錯！這都是我偉大的傑作！”少年右萬年停下腳步，眼中沒有絲毫愧疚，隻有近乎神聖的狂熱，“我將為人類開創一個全新的未來！”
    “你跟那個李洛，是同一路的瘋子！”蘇銘毫不留情嘲諷。
    “哼！李洛？”少年右萬年不屑撇了撇嘴，“他不過是個追求力量的可憐蟲，一個半成品！他是瘋子，而我，很理智！”
    “不過，我關心一件事，這李洛是不是死在你手裏的？”
    蘇銘笑了，“是的。我親自一掌送他上路的。”
    “原來如此……一個能以淬體境逆伐搬山的妖孽，果然如情報所言。”
    少年右萬年眼中閃過一絲了然，“但看來，我還是低估了你。
    能輕易擊飛我這三位搬山境部下，你的實力，至少堪比元海！
    你的肉身……究竟是如何修煉的？煉體之道，竟能誕生你這樣的怪物，真是可怕！”
    “不過，如此看來，你與我其實是同一類人，都是行走在孤獨道路上的求道者！你追求的是肉身的極致，而我，追求的是生命的永恒！”
    “我與你不一樣！”蘇銘打斷他，鄙夷道，“你已經喪失了為人最基本的底線！現在的你，根本不算是一個人！”
    少年右萬年臉色一沉，反駁道：“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死掉的這些人，不過是一些本就時日無多的廢物！
    他們的犧牲，與戰場上動輒死去的百萬人相比，連皮毛都算不上！
    我做的，是前無古人的偉業！是為了讓全人類打破生命枷鎖，擁有翻盤的希望！這才是真正的豐功偉業！”
    “犧牲一小部分，拯救大部分！這才是上位者應有的格局和選擇！”
    蘇銘目光低垂，“可是把我葛叔搞成這樣，我很不高興。”看著掌中的紋路，目光越發冷冽。
    “葛叔他並沒有真正死亡，對吧？是你製造了他的假死現場。畢竟，你的研究，不是對一個死人。我說得對嗎？”
    少年右萬年沉默片刻，點頭，“你真的很聰明。”
    “他們就算不參與實驗，也活不了多久，為何不能為我的研究，為人類的未來貢獻最後的價值？”
    “這些人都是醫院那些病患，你讓他們假死，後再簽字。完成器官自願協議。
    這樣就沒有人能追究到自己，既能完美避開規則，又能完成你這瘋狂的行為。”蘇銘冷冷說道：“現在的你，既追求人最後一絲道德，又追求你所謂的永生，真是可笑！”
    “就差一天……”少年右萬年歎息一聲，“就差一天……隻差最後一天，我就能完美脫身，以受人敬仰的醫學研究者身份現世，成為人類史上獲得永生的第一人！”
    “不過，現在也不晚！隻要在這裏幹掉你！這一切，都將成為永遠的秘密！”
    “幹掉我？”蘇銘冷笑一聲，隨手一掌拍出，恐怖的氣流刮得周圍四分五裂，卷起陣陣塵土。
    少年右萬年同樣一掌拍去，迎向蘇銘的攻擊。
    “咚！”
    兩掌相撞，震蕩四周，形成氣浪翻卷開來！
    那三位搬山境強者再次被餘波掀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