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難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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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重沒料到她會突然問這個,明顯愣了一下。
    隨即,他唇角輕輕揚起,目光變得柔軟。
    “說不上來為什麽。就是一種感覺。想要靠近你,忍不住地想,什麽都不能阻止我靠近你。”
    他的聲音很輕,卻字字清晰,句句溫柔。
    “你說你長相一般,可我從來沒覺得你長得‘一般’。第一次見你,就覺得這姑娘安安靜靜,乖乖巧巧的,還有點怕生,靦腆,很惹人疼。”
    “再說你家的事,”他語氣溫柔,“那都不是你的錯。我喜歡的是你,是你這個人,不是你的家庭背景。而且平平,你從那樣的環境裏走出來,還能這麽堅韌、善良,我反而更心疼你,更想對你好。”
    “工作就更不是問題了。”他眼神裏帶著欣賞,“你不是會寫小說嗎?我相信你會越寫越好的。就算賺不到錢,那不是還有我嗎?我能賺錢。”
    “至於性格……”他無奈地笑了笑,帶著寵溺,“是,你有時候是有點別扭,生氣了不愛說,就自己悶著。還有點喜歡逃避,遇到事情就想躲起來。可這就是你啊,我喜歡的就是這樣的你,完整的你。”
    他停頓了一下,神色變得無比鄭重:
    “蘇平,你聽好了。我喜歡你,跟所有這些外在的東西都沒關係。就算之前誤會了你,我心裏難受得要死,可還是控製不住地想靠近你,想對你好。”
    “你就是你,我喜歡的就是這個你。無論別人怎麽看你,無論發生過什麽,這一點永遠不會變。”
    “還有,”他一字一頓地道,“你很好,別把自己說得一無是處。你要自信一點,平平。”
    蘇平呆愣愣地望著屏幕裏的沈重,一時竟忘了呼吸。
    原來被一個人這樣堅定地選擇,是這種感覺。
    她想起自己之前因為誤會而生的委屈、酸楚和不安,這一切在此刻都顯得微不足道了。
    長久以來,她都以為隻有自己足夠好、足夠完美才配被愛。
    可他卻告訴她,愛不需要這些條件。
    這種毫無保留的接納,比任何甜言蜜語都更讓她心動。
    喉嚨像是被什麽柔軟的東西堵住了,發不出任何聲音。
    眼眶裏也瞬間蓄滿淚水,看沈重都帶了重影。
    她張張嘴巴,正準備說點什麽,卻見沈重摸了摸鼻子,露出一個有點不好意思,卻又理直氣壯的笑容:
    “不過平平,我得跟你坦白。”
    “人都是有占有欲的,我也不例外。”
    “我知道這麽想可能不夠‘正確’,甚至有點大男子主義,但知道你從始至終隻有我一個人,我心裏真的特別特別高興。”
    他說完就笑了,毫不掩飾內心的喜悅。
    蘇平怔怔地望著他,心潮起伏。
    他先是給了她毫無保留的接納,又坦誠了那點不夠“正確”卻真實無比的私心。
    他的喜歡是真實的,他的醋意和獨占欲也是真實的。
    這種矛盾反而讓他的感情顯得更加真實、立體。
    她忽然明白,真正的愛或許就是這樣的,既有包容,也有源自本能的占有。
    而他能如此坦蕩地將這兩麵都展露在她麵前,恰恰證明了他對她的真心。
    就在兩人隔著屏幕,眼神纏繞,氣氛再次變得曖昧而溫情脈脈時,旁邊的綠化帶裏突然“嗖”地竄出一個黑影,伴隨著一聲“喵嗚”,迅速消失在另一片濃重的陰影裏。
    “啊!”蘇平正沉浸在情緒裏,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嚇得魂飛魄散。
    她低呼一聲,整個人都驚得跳了起來,心髒“砰砰”狂跳,手一抖,手機差點脫手。
    她驚魂未定地撫著胸口,聲音都帶上了點顫音:“一隻貓……嚇死我了。”
    她喘了口氣,心有餘悸地對沈重解釋道:
    “我本來是不怕貓的,但現在大半夜的,我正寫的那個恐怖小說裏,其中一個短篇故事的主角就是一隻詭異的黑貓,情節挺瘮人的。”
    “這大半夜的,它突然躥出來,我差點以為自己撞進小說劇情裏了。”
    她是真被嚇到了,臉色都有些發白,聲音都帶著顫音。
    她下意識地環顧四周,覺得那昏暗的樹影裏仿佛都藏匿著什麽。
    屏幕那頭的沈重看到她被嚇成這個樣子,又是心疼又是覺得有點可愛。
    他連忙安撫道:“別怕別怕,就是隻流浪貓而已,沒事的。”
    他看著她驚魂未定的小臉,眼神轉了轉,忽然提議道:
    “要不然,我唱歌給你聽?給你壯壯膽,驅驅邪?”
    “要不然,我唱歌給你聽?給你壯壯膽,驅驅邪?”
    蘇平被他這話逗笑了,半信半疑地問:“你唱歌好聽嗎?”
    沈重神秘兮兮地眨眨眼:“你聽了就知道了。”
    說完,他也不等蘇平回應,就自顧自地唱了起來。
    這一開口,蘇平直接愣住了。
    他唱得何止是跑調,就沒一個音在調上。
    高音上不去,低音下不來,中間還時不時破個音。
    蘇平聽得目瞪口呆,最後實在憋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沈重渾然不覺,還陶醉在自己的歌聲裏,硬是把一整首歌唱完了。
    末了,他還特別自信地問:“怎麽樣?好聽吧?能不能給你壯膽驅邪?”
    蘇平剛想說話,突然從旁邊樓裏傳來一個粗獷的男聲:
    “難聽死了!跟鬼哭狼嚎似的。還壯膽驅邪?我看是招邪還差不多。”
    這突如其來的吼聲把蘇平嚇得渾身一顫,心髒怦怦狂跳,手裏的手機差點脫手滑落。
    她慌忙握緊手機,臉頰瞬間燒了起來,一陣強烈的羞窘席卷全身。
    她怎麽也沒想到,這麽晚了,還會有人聽見她和沈重的對話。
    一想到剛才沈重說的那些“暖床”之類的私密話,以及自己那些帶著嬌嗔的回應,可能全被這個陌生人聽了去,她頓時覺得渾身的血液都湧到了臉上,耳朵根都在發燙。
    她幾乎能想象出,周圍那些黑著燈的窗戶後麵,可能還有人皺著眉、帶著不滿聽著這場深夜的“直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