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緬北迷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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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檢查站的人是白象的眼線,把車窗搖下來,別耍花樣。”瓦倫大師的聲音在昏暗的車廂裏響起,他撚著佛珠的手指突然停頓,目光掃過曹明達藏在袖口的短刀,“年輕人,刀再利,也比不上槍快。”
曹明達不動聲色地放下袖口,看著窗外穿著迷彩服的檢查站人員——他們的肩章上繡著頭小白象,果然是白象的人。他按下電動車窗,一股混雜著柴油和塵土的氣味湧進來。
“瓦倫大師。”領頭的檢查站人員對著後座鞠躬,眼神卻在曹明達和鷹眼臉上來回掃視,“這兩位是?”
“虎爺的人,去見白象先生。”瓦倫大師淡淡開口,“讓你的人快點,別耽誤了時辰。”
檢查站人員不敢多問,揮手放行。越野車駛過檢查站,曹明達注意到暗處藏著至少五名持槍守衛,槍口都對著他們的車。
“白象的人比虎爺還緊張。”曹明達隨口說道。
鷹眼冷哼一聲:“上個月有批貨被緬甸政府軍截了,白象差點折了老本,現在風聲緊得很。”他從後視鏡裏瞥著曹明達,“到了地方,不該問的別問,白象最恨多嘴的人。”
曹明達沒接話,心裏卻在琢磨——白象和虎爺合作多年,按理說不該如此戒備,難道他們之間出了裂痕?
車在崎嶇的山路上行駛了兩個多小時,最終停在一座廢棄的寺廟前。寺廟的金頂早已斑駁,門口站著八個穿著黑色背心的壯漢,腰間都別著****,比虎爺莊園的守衛裝備好得多。
“下來吧。”瓦倫大師推開車門,率先走進去。寺廟大殿裏燃著酥油燈,光線昏暗,一個身材魁梧的光頭男人坐在佛像前的蒲團上,手裏把玩著一把銀色手槍——正是白象。
“瓦倫大師,辛苦你了。”白象抬頭,他的左眼是假的,鑲嵌著一顆墨綠色的玻璃珠,看起來格外猙獰,“這位就是虎爺說的新人?”
“阿明,見過白象先生。”鷹眼推了曹明達一把。
曹明達微微頷首:“白象先生。”
白象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突然笑了:“虎爺倒是會選人,你這雙眼睛,不像混黑道的。”他把槍放在供桌上,“貨在偏殿,你們驗完貨,把錢留下就行。”
“白象先生,虎爺讓我們跟你商量件事。”鷹眼從懷裏掏出個信封,遞了過去,“下個月想多要一批貨,價格按老規矩。”
白象打開信封,裏麵是一遝照片,他看完後臉色沉了沉:“虎爺這是想把我往死路上逼?上個月的貨還沒結清,現在又要加量?”
“最近風聲緊,弟兄們手裏都缺活計。”鷹眼陪笑道,“虎爺說了,這批貨的錢,他先墊一半,剩下的月底結清。”
白象冷笑一聲:“他當我的貨是大風刮來的?告訴你家虎爺,錢不到位,免談。”
兩人正爭執,曹明達突然注意到偏殿的角落裏有個黑影一閃而過。他剛要說話,白象突然站起來:“既然談不攏,那就先驗吧。”
偏殿裏堆著十幾個木箱,打開後露出裏麵用油紙包裹的磚塊——正是高純度的毒品。曹明達蹲下身,假裝檢查純度,手指悄悄在箱底劃了個記號——這是他和同事約定的標記,隻要看到這個記號,就知道貨的位置。
“純度不錯。”曹明達站起身,“白象先生的貨,果然沒話說。”
白象瞥了他一眼:“你倒是比鷹眼會說話。”他突然對守衛使了個眼色,“帶這位小兄弟去後麵喝杯茶,我跟鷹眼還有事要談。”
曹明達心裏一緊,知道這是要分開對付他們。他剛要拒絕,鷹眼突然說:“去吧,正好讓白象先生的人給你講講規矩。”
被兩個守衛押著往後院走,曹明達注意到寺廟的圍牆很高,上麵還纏著鐵絲網,想硬闖出去幾乎不可能。後院有間禪房,守衛推他進去後就守在門口。
禪房裏很幹淨,桌上放著一套茶具。曹明達剛坐下,門突然被推開,一個穿著傣族服飾的姑娘端著茶水走進來,她的眼睛很大,眼神裏卻帶著恐懼。
“請喝茶。”姑娘把茶杯放在他麵前,聲音很輕。
曹明達剛要道謝,突然看到她袖口露出的淤青——是被人打的。他不動聲色地接過茶杯,手指在杯底敲了三下——這是國際通用的求救信號。
姑娘的身體僵了一下,放下茶壺轉身就走,路過門口時,故意把一塊碎瓷片踢到曹明達腳邊。
曹明達撿起碎瓷片,上麵沾著點泥土,土裏混著細小的金屬屑——是炸彈的碎片!他心裏咯噔一下,白象果然在寺廟裏藏了炸彈!
就在這時,前殿傳來槍聲!緊接著是慘叫聲!曹明達猛地站起來,撞開窗戶跳了出去,正好落在一堆幹草上。兩個守衛聽到動靜追了出來,被他用碎瓷片劃破喉嚨,當場斃命。
跑到前殿門口,隻見鷹眼倒在血泊裏,胸口插著把刀。白象的人正和一群蒙麵人交火,蒙麵人手裏有自動步槍,火力很猛。
“是政府軍的人!”一個守衛大喊。
白象舉著槍還擊,一邊吼道:“把貨燒了!不能留給他們!”
曹明達趁機躲到佛像後麵,掏出信號發射器——必須在貨被燒掉前把位置發出去。信號剛發送成功,一個蒙麵人突然衝過來,舉槍就射。曹明達側身躲過,撲上去奪過他的槍,發現槍身上有個熟悉的標記——是接應的同事!
“曹隊!”蒙麵人扯下麵罩,是老陳,“我們收到信號就趕來了,沒想到白象還有後手!”
“貨在偏殿,快派人去搬!”曹明達舉槍打死一個衝過來的守衛,“白象在寺廟裏藏了炸彈,找引爆器!”
老陳立刻用對講機下令,更多的同事衝了進來,與白象的人展開激戰。曹明達看到瓦倫大師正往後院跑,立刻追了上去。
“別追了!炸彈還有五分鍾就炸了!”老陳大喊。
曹明達沒停——瓦倫大師絕對不隻是個中間人,他肯定知道白象和虎爺的核心秘密。
追到後院的柴房,瓦倫大師正翻找著什麽。看到曹明達,他突然從懷裏掏出顆手榴彈,拉掉引線:“一起死吧!”
曹明達猛地撲過去,用腳把他絆倒,手榴彈滾到柴堆裏。兩人扭打在一起,瓦倫大師的功夫很好,幾招就把曹明達壓在身下,掐住他的脖子。
“你以為能贏嗎?”瓦倫大師獰笑著,“虎爺的勢力遍布金三角,就算白象死了,還有更多人會接手。”
曹明達的臉漲得通紅,手指摸到地上的一塊石頭,猛地砸在瓦倫大師的頭上。他慘叫一聲,鬆開了手。曹明達趁機翻身,用手銬把他銬在柴房的柱子上。
“炸彈在哪?”曹明達用槍指著他的頭。
瓦倫大師吐了口血:“在……在佛像底座裏……”
曹明達轉身就跑,剛衝出柴房,就聽到“轟隆”一聲巨響,柴房被炸得粉碎。他顧不上回頭,衝到前殿時,同事們已經控製了局麵,白象被按在地上,嘴裏還在咒罵。
“貨都搬出來了嗎?”曹明達問老陳。
“搬出來了,正在裝車。”老陳指著被押走的瓦倫大師,“這和尚招了,他是虎爺安插在白象身邊的眼線,這次交易是個圈套,想借政府軍的手除掉白象,獨吞貨源。”
曹明達看向被押走的白象,突然想起那個傣族姑娘:“有沒有看到一個穿傣族服飾的姑娘?”
“剛才在偏殿救了一個,正在外麵等著。”
曹明達跑到寺廟外,姑娘正坐在一輛越野車旁,由兩個女警陪著。看到曹明達,她站起來深深鞠了一躬:“謝謝你。”
“你是誰?為什麽會在寺廟裏?”曹明達問。
“我叫玉罕,是被白象抓來的,我爸爸是緬甸的緝毒警,被他們殺了……”玉罕的眼淚掉了下來,“我知道他們的秘密倉庫在哪,在猛拉山的山洞裏,那裏藏著比這裏多十倍的貨。”
曹明達眼睛一亮:“能帶我去嗎?”
玉罕點頭:“我願意帶路,為我爸爸報仇。”
老陳走過來:“曹隊,我們得趕緊撤,白象的援軍可能快到了。”
“讓一部分人先把貨和俘虜押回去,你帶五個人跟我去猛拉山。”曹明達拍了拍他的肩膀,“玉罕知道秘密倉庫的位置,我們去端了它。”
車隊分成兩撥,曹明達帶著玉罕和五個同事,朝著猛拉山的方向駛去。車窗外,天邊已經泛起魚肚白,照亮了連綿的群山。
“虎爺會不會知道這裏的事?”玉罕小聲問。
“他很快就會知道了。”曹明達望著前方,“但他阻止不了我們。”他知道,端掉猛拉山的倉庫,就等於砍斷了虎爺的一條胳膊,接下來,該輪到他了。
車駛進猛拉山的範圍,玉罕指著遠處的一座山峰:“就在那座山的半山腰,有個瀑布,山洞就在瀑布後麵。”
曹明達拿起對講機:“都打起精神,前麵可能有埋伏。”
話音剛落,前方突然滾下幾塊巨石,擋住了去路。十幾個手持武器的人從樹林裏衝出來,為首的正是虎爺莊園的守衛隊長!
“曹明達,虎爺早就料到你會反!”隊長舉著槍,“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曹明達推開車門,舉槍還擊:“想殺我,得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
槍聲在山穀裏回蕩,新的戰鬥開始了。曹明達知道,這隻是和虎爺決戰的序幕,真正的硬仗,還在後麵。
“玉罕,躲好!”曹明達大喊著,衝了出去。
玉罕點點頭,眼神裏沒有了恐懼,隻有堅定:“我不怕!”
曹明達回頭看了她一眼,心裏更加確定——無論付出多大代價,都要把這些毒瘤徹底鏟除,還這片土地一個幹淨的黎明。
“老陳,左翼包抄!”曹明達大喊。
“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