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6章 我把命抵給了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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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
    杜休嘴巴微張,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趕忙追問道:“你確定是神?西大陸上空的那尊神?”
    “嗯。”
    連若飛點點頭,臉上露出苦笑。
    那時,他靠著童年乞討時的眼力勁,伺候那對夫妻數日時間。
    當他以為取得了對方信任時,偷偷往倆人食物裏投放了迷藥,正欲行竊時,那對夫妻醒來,有說有笑的聊天。
    對方在賭他會不會行竊。
    女人贏了,笑的很開心。
    旁邊的男人也不惱怒,此事仿佛隻是倆人旅途中的小樂子。
    而當時,他隻覺著這對夫妻是帝國大人物,後來才知道其真實身份,
    “神,沒殺你?”
    “沒有,他們早就識破我的心思,隻是賭我最後敢不敢偷,神贏了,心情很不錯,我也因此能留在倆人身邊,陪著他們一同旅行。”
    連若飛道。
    正如杜休拜姚伯林為師,窺見了帝國上層的風景,他因為神的喜悅,也成為其身邊的奴仆,隨神遊曆帝國,見到世界的精彩。
    “陪他們旅行?神還需要你的伺候。”
    杜休腦袋嗡嗡的。
    大飛的經曆有點驚悚,他一時半會難以消化。
    “嗯,那個男人是戴禮行,他帶著神,裝成普通旅客,四處遊曆,講解帝國各地風俗文化,領略各地美景,品嚐各地美食,在此過程中,神並未展露神力。”
    連若飛唏噓道。
    那段時間內,他戰戰兢兢,說話辦事都極其小心。
    旅途時,戴禮行帶著神,領略帝國優美的風景,也窺見了帝國的黑暗畸形。
    窺見後者時。
    三人遇到諸多荒野流民、小偷扒手、酒鬼惡漢。
    這些麻煩,都是由他解決的。
    神與戴禮行宛如世界的旁觀者。
    對方有說有笑的看著他廝殺,時不時會拿出來一些東西當成賭注。
    神,賭的是他贏。
    而他這位角鬥士,為了取悅神靈,每次都是如亡命徒般廝殺。
    還好,他雖弱小,但遇到的對手也都是普通人。
    憑借著流浪時的打架經驗與狠辣勁,一次次的勝出。
    神,愈發歡喜。
    旁邊。
    杜休眉頭擰在一起。
    據他所知,神的力量隻能在西大陸使用,在東大陸會受到極大的限製。
    也因如此,在帝國曆史中,神隻會在紅雨降臨時,才會離開西大陸。
    但軟大佬竟然偷摸把神帶到了東大陸?
    還踏馬到處溜達,跟度蜜月似的。
    “軟大佬果然不能信任。”
    杜休思索道。
    若是讓神秘組織知道神在東大陸,肯定會不惜一切代價除掉神靈。
    以此推斷,神的東大陸之行,戴禮行並沒有匯報。
    這是真叛國了?
    “軟大佬是誰?”
    “就是戴禮行。”杜休解釋完,又問道,“飛廉是怎麽回事?”
    “神的賭注。”連若飛道,“飛廉是教廷內部囚禁的最古老存在之一,對方雖然匍匐在神座之下,但神並不信任它,讓我盜取對方的力量,我們共生一體,大部分時間都是飛廉執掌身軀,我隻能在它受重傷時才能出現。”
    “盜取神代百靈的力量...這能成功嗎?”
    “肯定能成功!我是誰啊!神座之下第一打手!”
    連若飛故作自信的笑道。
    望著對方的笑容,杜休心中歎息。
    真的那麽容易嗎?
    就像倆人在雪林逃命時,大飛在雪地上,故意寫能將追兵引到他身後的話。
    就像在流浪時,大飛偷到食物後,笑著說自己吃過了。
    為了使自己心安,大飛總是會用笨拙的方式,將那些危險與不堪藏在身後。
    “一直說我的事了,你呢?最近幾年怎麽樣?”
    連若飛好奇道。
    杜休撇撇嘴道:“連我的故事你都不知道,看來你何止是清醒的時候不多,而是沒怎麽清醒過吧?跟以前一樣,撒謊都不會撒!”
    連若飛撓撓頭,尷尬一笑。
    他陪神遊曆了大半年。
    回到教廷後,便陷入了沉睡。
    中間有幾次清醒,但都很短暫,他隻知道杜休混的很不錯,是帝國英雄。
    再具體的,就不清楚了。
    “在雪林中,我被老冷救了,老冷就是冷立道,後來拜他為師,在伯特城學習藥劑學,期間,遇見了早早,就是薑漁晚,很奇怪,見她第一眼,我就覺的很熟悉....再往後老冷去了西大陸,本來打算在帝國修院隨便待四年,等老冷來接我,結果遇見了第二個師父老姚......”
    杜休訴述這些年的經曆。
    連若飛靠著石壁,除了提到薑早早時,他插了幾句嘴,大多時候都在安靜的聽著。
    時間推移。
    夜色漸深。
    把往事聊完,倆人陷入沉默。
    良久之後。
    連若飛抬頭看著夜幕,站起身,臉上露出些許緬懷。
    “休,你變化挺大的。”
    “為什麽這麽說?”
    “你還記得嗎?以前咱們之間都是你拿主意,你讓我幹什麽,我就幹什麽。”
    “嗯,確實如此。”
    杜休笑了笑。
    大飛腦袋沒他好使,倆人之間,都是他拿主意。
    從去哪條街道乞討、殺哪個礦奴到怎麽說話辦事、每天吃多少存糧。
    無論事情大小,都是由他定奪。
    “就像此時,咱們再次相逢,我以為你會像以前一樣,勸我回到帝國,為我重新規劃人生。”連若飛歎口氣道,“但你卻沒有,變化真大啊!”
    聞言,杜休陷入沉默。
    曾幾何時,他很希望再次見到連若飛。
    可當這一天真的出現,他又有些不知所措。
    大飛搖身一變成為教廷神聖騎士團的團長。
    雖然因為“飛廉”的緣故,大飛處在危險境地。
    但生活在這個戰爭時代,誰又能保證自己一生平安喜樂?
    拋開飛廉的緣故。
    教廷終究比帝國強。
    再加上神的重視。
    在教廷,大飛或許能活得久一點。
    見杜休遲遲沒有說話,連若飛轉身看著前者,主動開口表明立場道:“休,神替我報仇了,這條命,我已經抵給祂了。”
    “報仇?”
    “嗯。”
    連若飛平靜道:
    “你知道我的過往,我沒有父親,母親從事什麽工作,你也清楚。”
    “我討厭她,但又被她的髒錢養大。”
    “我被鄰居唾棄,被其他小孩子辱罵。”
    “因此,我很少稱呼她為母親,時常用惡毒的言語辱罵她。”
    “母親每次都不說話,隻是給我買各種食物與玩具。”
    “我把那些東西都扔掉砸毀,以此羞辱她。”
    “母親沒有解釋,沒有生氣,每次都是默默收拾髒亂的家。”
    “後來,七歲那年,母親被人開車撞死了,某位鍾情我母親的酒鬼男人,拉著我去報案。”
    “可是,對方不僅沒有受到法律的製裁,那些人甚至還說母親髒了他們的車,索要一大筆賠償。”
    “沒多久,酒鬼男人告訴我,肇事者是議員的親戚,惹不起,就把我送到了孤兒院。”
    “進入孤兒院前,我收拾東西,發現了母親給我寫的信還有她過去的照片。”
    “母親在信中說,之所以自甘墮落,隻是為了將我養大,她不奢求我原諒他,隻希望我能開心健康的長大。”
    “當時,我看著母親照片,才發現,曾經她也是一個陽光燦爛無憂無慮的小女孩。”
    “對於母親,我很愧疚,年幼時所行之事,讓我無比懊悔。”
    “自那天起,我便發誓一定要為母親報仇,不惜賠上性命。”
    “而旅行結束,我隨神回到西大陸後,那位議員整個家族的腦袋放在了我麵前。”
    “那時,我便把命抵給了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