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8章 一不小心成了孩子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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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嘴巴,閉起來。”
    李牧承特別平淡的六個字剛說完,小墩子果然閉著嘴巴隻會嗚嗚,那叫一個乖巧聽話。
    李牧承又掃了村子裏的其他小孩兒一眼,見他們都老老實實的喊木頭大哥的樣子,怎麽也沒想到自己居然因禍得福,這麽快就混成了孩子王。
    以後有這麽多小弟,再有一些需要跑腿兒采摘什麽的活計,完全可以使喚人了。
    估摸著時間也差不多,李牧承也不打算繼續在這浪費時間了,拍了拍小墩子的腦袋,這才緩緩站起來。
    “再讓我看到你帶頭欺負人……”
    “不敢了不敢了!木頭哥的話我都記住了,以後我都不敢了!”
    “行了,都散了吧。”
    李牧承走到小圓圓麵前,發現這小丫頭的手心因為剛才摔倒都擦破皮了。
    看到這麽小的小丫頭為了自己受傷,心裏頓時有些過意不去。
    抓起對方的小手輕輕吹了吹。
    “我沒事的木頭哥,你忘了我家裏是做什麽的了嗎?等我回家之後,我會自己找藥草給自己敷上的。”
    李牧承不放心,說什麽也要親自送小圓圓回家。
    看到小圓圓家裏有明礬的時候,雙眼再次一亮。
    雖然自己也能找到明礬石打磨碾成粉,可耗時耗力。
    這會兒看到了,就想要動用口袋裏熱乎乎的銅板買一點。
    小圓圓一眼就看出來了李牧承想要的東西,想到自己爺爺和爹爹都說過,隻要放在院子裏的普通草藥和藥材,都可以隨便她用。
    小圓圓邁開雙腿,直接給李牧承裝了一小包。
    “這……”李牧承見這小丫頭這麽上道,頓時有些愣住。
    “木頭哥這些東西你拿回去吧,今天要不是你幫我們出頭,我和鐵牛哥肯定要被小墩子給欺負了,爺爺常說要知恩圖報,這些東西你就收下吧。”
    看著小圓圓一副小大人的模樣,李牧承有些哭笑不得。
    正好這明礬是自己需要的東西,居然小丫頭白送那自己沒有不要的道理,接過對方手裏的一小包明礬,李牧承捏了捏對方有些嬰兒肥的小臉蛋。
    “既然這樣那我就收下了,等我賺錢去鎮上了一定給圓圓帶好吃的。”
    回去的路上,李牧承腳步都歡快了不少。
    兜裏有銅板的感覺,真是太好了!
    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洗幹淨手,再把浸泡在龍葵汁液的布料翻個麵。
    然後在空罐子裏加入明礬和清水,將布料擰了擰。確保布料保持濕潤且不會滴水後,將之慢慢放在了裝著明礬水的罐子中繼續浸泡了一刻鍾。
    這一刻鍾的時間,李牧承也沒浪費了。
    抓緊時間衝進小廚房,拿起專門留給他的兩根手指那麽寬的一小塊窩窩頭,就著水吃喝完畢,又回到了房間內。
    端了一個小木盆,把罐子裏的一小塊布料拿出來反複搓洗。
    等到終於不掉色了,才把布料掛起來晾曬。
    隻是等布料曬幹後拿到屋子裏後,李牧承再一次傻眼了。
    這顏色……怎麽有點不太對呢?
    本以為龍葵果是紫黑色的,布料也該是大差不差的顏色。頂多有點偏暗紅罷了。
    可這顏色不就是傳說中的“天縹(pi【表情】o)色”嘛?
    像初雪冰麵消融的水痕,又似晨露浸潤的竹梢,帶著不染塵埃的清透感。
    是那種仰頭望天時,介於青與藍之間的淺淡色澤,如天空般明淨,似被天光淬染過,極為雅致舒服的顏色。
    《詩經》裏曾寫過“縹兮縹兮,流離之子”,清代吳敬梓也曾寫過“蓬窗窺天縹,江水真安流”來形容天縹。
    這顏色也不錯,好歹沒犯了貴人的忌諱,倒也算是一種可以不挑階級,可自由穿著的色彩之一了。
    若是將之與金銀繡線相結合,做那些貴族人家穿著服侍的配飾色或是織就“風送雲舒”紋樣,絕對能增添幾分雅致超脫之氣。
    好東西,絕對是好東西!東方美學永遠都是最拿得出手的!
    隻待明日破曉,搭乘牛車去鎮上,找布行或繡坊賣配方了。
    二房兩口子的冷戰還在繼續,李牧承也沒想到,太陽剛落山,親爹就抱著個變了色的枕頭一臉無奈的站在了自己的破床邊上。
    李牧承都懶得問,就知道定然是娘親把爹給趕出來了。
    換做往常,娘親是不敢這麽做的。畢竟再如何這裏也是老李家的地盤,當兒媳婦的攆人家老兩口的兒子忒不像話。
    但今日出了賣二丫的事,老兩口就算是看不順眼也沒法說什麽。
    李老二更是知道自己理虧,也知道自己過於軟弱。
    這會兒除了老老實實抱著枕頭出來,到兒子屋子裏湊活一宿外,沒有任何想法。
    可李牧承住的是老李家堆放雜物的房間,木板床本來就小得可憐。
    李牧承這麽個小不點兒躺著都不能伸直雙腿,更何況是李老二這麽個大人呢?
    “你接著睡你的,爹躺地上湊合一宿就行。”
    李牧承心想:你不睡地上還能躺天上嗎?就知道說廢話。
    對於有這麽個不爭不搶隻知道埋頭苦幹的軟包子爹,李牧承心裏也是有怨的。
    但凡他能硬氣一些,也不至於全家給大伯一家為奴為婢,當無私奉獻的吸血包。
    同樣都是要供大伯讀書的人,三叔一家的日子別提多滋潤了。
    就那這次賣李二丫的事來說,三叔家裏的三丫和四丫,哪個不比二丫長得壯實些?
    為啥爺奶寧願賣了手腳麻利,能在家裏當個成年勞動力使喚的二丫,也不敢提三房的孩子?
    唇亡齒寒的道理,李牧承宰清楚不過。若是這個包子爹支棱不起來,二房這一支往後也難站起來。
    畢竟這個時代孝道重於一切,以後自己就算是有出息了,也不可能對自己這個包子爹不管不顧。
    到時候他要是個腦子拎不清的,以孝道來要挾自己遷就偏心爺奶,恐怕自己也免不了頭疼。
    說起來也是挺無奈的,如今這個時代的量刑標準還真是一言難盡。
    就連罪犯都能靠著是否孝順,又是如何孝順,孝順到什麽程度作為衡量減刑的標準。
    以至於愚孝的人特別多,如老李家老兩口這樣處事風格的老人並非個例。
    隻不過那些人家頂多是偏心,畢竟家裏沒有會瘋狂吞錢的讀書人。
    這些事以後再想,為今之計還是先睡飽了要緊,免得耽擱了明天的正事。
    明天有好一場頭腦風暴的硬仗要打呢,不保持精神滿滿的狀態可不行。
    整個李家村都靜悄悄的,唯獨李二丫的房間還亮著昏黃的煤油燈。
    “二丫,這麽晚了怎麽還沒睡啊?”
    李二丫抬起頭,正好和自家娘親對視上。
    “娘,你怎麽過來了?”
    母女倆手拉著手坐在桌邊,說著小話。
    誰也沒想到,李二丫突然提到了李牧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