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雨墨不搭理她。
    隻是在那裏哼哼著。
    一直到四十五分鍾的定時響起之後，
    我才把她的腿放下。
    抹了抹額頭上的一層細汗。
    “行了，起來走走。”
    秦羽墨有些詫異的睜開了眼睛。
    似乎沒想到按摩結束得這麽快。
    感覺她還有些意猶未盡。
    從診療床上起來之後，她先是走了兩步又摸了摸自己的腰。
    隨後直接做出了一個非常標準的下腰動作。
    這可把我給嚇了一跳。
    但見秦羽墨的表情沒有任何的異常。
    她又直起腰，看向我的時候，表情變得複雜了起來。
    “好像好了。”
    “淨在那裏胡說八道，我的康複按摩手法隻能幫你緩解，能讓你提前恢複。但不可能按完就好，下腰這種動作在徹底恢複之前少做。”我叮囑道。
    “好！”
    秦羽墨仿佛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她掏出手機，看向我的表情變得堅定了起來。
    “我要充卡。”
    “你要充多少？這次按摩就給你免單了，我剛才承諾過的。”
    “五千！”秦羽墨的眼睛都不眨。
    這讓我有些驚訝。
    想到對方有錢，但沒想到對方這麽有錢。
    一個普普通通的學生能夠拿出五千塊錢充值按摩館的會員。
    我的內心狂喜了起來。
    終於賺錢了，而且一次就是五千。
    這個消息要是告訴胖子，不知道那家夥會有多嫉妒。
    但表麵上人就是不動聲色。
    我來到吧台的電腦後邊開始錄入係統。
    輸入了對方的姓名以及個人信息。
    “秦雨墨，身高165，體重50kg，對吧？現職業學生，容城藝術學院舞蹈係，好了，卡給你。”
    我把卡交出去的時候手都有些顫抖，似乎仍舊不相信，短短半天就賺了五千塊錢。
    但讓我沒想到的是秦羽墨的手更抖。
    她接過卡，問了一個讓我啼笑皆非的問題。
    “下次按摩是什麽時候？”
    “建議一周兩次左右，但相隔要在兩天以上。”
    按摩放鬆對於全身肌肉來說都有好處。
    但過猶不及，任何事物都是如此。
    秦雨墨點了點頭。
    表情有些失神。
    和我溝通的時候再也沒有了任何的銳利和對抗。
    周婷上前做了我沒敢做的事情。
    她一巴掌拍在了秦雨墨挺翹的屁股上。
    “怎麽樣？我沒說錯吧？我朋友很厲害的。”
    秦雨墨麵紅耳赤的點了點頭。
    我麵露微笑，對周婷問道：“你不是也要按嗎？來吧，給你一套肩頸放鬆。”
    “不啦，我開玩笑的。我們上午10點還有課，就先走咯。”
    兩個女孩兒滿是青春洋溢地衝我揮了揮手，轉身離開了我的按摩店。
    隻是在離開之前，秦雨墨的眼神有些流轉的望了望我以及那張診療床。
    我伸了個懶腰，知道自己可以偷懶幾天了。
    白天也確實沒什麽客人。
    人們大多都在上班。
    午休對於他們來說更是珍貴，有這個時間肯定要好好的睡一會兒，不可能來找一個按摩店按摩的。
    他們走後，我也休息了一會兒，再睜開眼，已經到了中午。
    因為沒有裝爐灶。
    我的午飯是在街邊的擺攤快餐解決的。
    這個擺攤的快餐店在街角拐彎兒的地方。
    是一個不大的三輪車。
    裏麵是一份又一份已經搭配好熟菜的飯盒。
    但是沒有裝米飯。
    老板會再分給客人一個一次性碗用來裝米飯。
    一份菜10塊錢。
    一份米飯一塊錢，米飯不限量。
    至於味道，那便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這個價格在容城這種地方，哪怕是城中村都沒什麽好指摘的。
    隻要別在菜裏放不能吃的東西，就是吃出大青蟲出來我都能誇讚他給我補充蛋白質了。
    老板還在這裏擺了幾個小凳子。
    幾張小桌子。
    桌子很小，看起來坐三四個客人都夠嗆。
    但每次吃飯的時候卻能圍攏六七個人。
    坐在一起的未必互相認識。
    大家都是拚桌，各自沉悶地吃著飯。
    偶爾有幾個性格外放的會和周圍人聊起來。
    比如我身邊一個中年壯漢。
    明明肌肉線條都不怎麽明朗，卻顯得很是魁梧。
    這應該就是傳說中的脂包肌了吧。
    “小兄弟是幹嘛的呀？”
    估計他是看見我穿著白大褂才有此一問。
    “按摩店的，那家新開的店就是我的。”我指了指按摩店的方向。
    中年壯漢頓時了然的點點頭。
    “想起來了，前段時間我的骨頭不太舒服，還打算去理療一下，結果轉頭就忘了，小兄弟那邊價格怎麽樣呀？”
    麵對這樣的潛在顧客，我自然不會沉默。
    簡單地說了一下按摩的幾個套餐，壯漢點了點頭，似乎覺得價格很是滿意。
    但又狐疑地問道：“你這個價格比那邊的盲人按摩還要便宜了，能賺得到錢嗎？”
    “盲人按摩？”
    這是我第二次聽到這個稱呼了。
    壯漢用手指著身後那條街，笑著說道：“就在那，你看見了嗎？”
    我看向壯漢手指的方向。
    確實有一家按摩店。
    上麵寫著盲人按摩。
    店門口還有一個搖椅，一個穿著中山裝的老大爺躺在搖椅上。
    戴著一副墨鏡，不知是在睡覺還是在曬太陽。
    “這按摩店生意怎麽樣？”我有些好奇的問道。
    壯漢豎起了大拇指。
    “生意不差。”
    “那老爺子技術很好？”我望著在搖椅上曬太陽的老大爺，那身子骨羸弱的，大腿還沒旁邊壯漢這小胳膊粗。
    按摩可是體力活，技術再好，經驗再強，沒有體力也沒用。
    哪知壯漢卻撇撇嘴。
    “這按摩店開的城中村有十多年了，你看他那門頭黃成啥樣了？一開始生意也不好，但後來老頭子的孫女長大後就幫著他爺爺一起按摩，從那之後生意也就好起來了。”
    壯漢的眼角閃過一絲大家懂得都懂的目光。
    我笑了笑，沒有再繼續說話。
    從一開始薇姐就和我說過，一定要把自己的精準客戶群給定位好了。
    當一個按摩店裏的主要按摩力量是個女性的時候，那這個按摩店的精準客戶就肯定是男性。
    而我要做的按摩店是真正有效果的，能讓人放鬆的，帶著康複能力的技術性中醫按摩。
    我的精準客戶群體是那些真正需要放鬆的人，或者是有肌肉拉傷的。
    和這家盲人按摩的客戶群體並不一樣，所以我也沒太在意。
    直到一個年齡和周婷以及秦雨墨差不多的女孩兒從店裏走出來的時候，我的眼睛終於直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