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刺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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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靜下心來想想,咱們打了這麽多年仗,不就是為了讓鄉親們過上安穩日子嗎?
    現在昌平剛解放,百廢待興,需要有人來穩定治安、搞建設,這同樣是光榮而重要的任務。
    況且隻要跟著您,兄弟們就有主心骨,無論在什麽崗位,都能為解放事業發光發熱。”
    “嗯,不錯,革命不分工作,咱們去地方不過是換個戰場罷了,同誌們能有這樣的覺悟非常好!”
    陳朝陽欣慰點頭,隨即變得嚴肅:“不過如今的昌平形勢相對複雜,偽政府垮台之後,更是放話,說是做好了反攻的準備。
    各方勢力必然會在暗中蠢蠢欲動,都在等待著時機,企圖擾亂這來之不易的和平。”
    “盡管組織上已經暫時鏟除了附近的匪患,但那些四處流竄的偽軍,以及部分被打散的散兵,說不定會再次占山為王,成為新的隱患。
    這些人熟悉地形,又有一定的作戰經驗,若是放任不管,必然會給當地的鄉親們帶來麻煩。”
    “此外,還有一些曾經支持偽政府的商人和地主惡霸,他們平日裏欺壓百姓,作威作福。
    偽政府倒台了,他們也會不甘心失去往日的權勢,肯定會想盡辦法進行阻撓和破壞,他們也是急需解決的問題。”
    說著陳朝陽腦海之中不免浮現了這幾年那些以地主惡霸為首的還鄉團,誓在拉攏地方幫派武裝行使反革命鬥爭。
    “所以,我需要你抵達昌平之後,首先要做的就是掌控縣城裏的各個關鍵位置,接管警察局、各個工廠的護衛隊以及各鄉鎮的護村隊。
    這些地方是維護治安的關鍵,隻有牢牢掌握在我們手中,才能確保局勢穩定。你有沒有信心完成這個任務?”
    “是,首長!我一定全力以赴,帶領全團圓滿完成任務!”徐衛華堅定開口。
    “嗯,很好。不過,以後可不該首長了,咱都已經轉業了,應該叫書記了。”陳朝陽拍了拍徐衛華的肩膀,語氣也溫和了許多。
    “另外,我會通知咱們地方上遊擊隊、武工隊、婦救會還有兒童團的同誌們一同協助你。
    地方同誌們熟悉當地情況,作戰經驗豐富;婦救會和兒童團也能發動群眾,提供有力的支持。我要你以最快的速度解決地方維穩問題,讓昌平恢複安寧,讓鄉親們能安心生活。”
    “是,書記!”
    ………
    一天一夜的行軍,部隊方才到達通縣。天空中壓著鉛灰色的雲層,寒風裹挾著雪粒子紮在吉普車擋風玻璃上。
    陳朝陽裹著身上的軍大衣,他的目光穿越這片朦朧的雪幕,落在了前行的戰士們身上。
    好在東野全軍的補給還算充足,戰士們都穿著棉衣膠鞋,這讓他稍稍感到一絲寬慰。
    然而,當其目光進掃過道路兩側那坍塌的土牆時,心中卻不禁湧起一股悲涼。
    這些土牆經曆了無數次的戰火洗禮,早已變得殘破不堪。
    牆麵上布滿了大大小小、深淺不一的彈孔,有些地方甚至已經完全坍塌,露出了裏麵幹枯的麥秸和破碎的瓦片。
    車輪碾過冰渣,發出嘎吱聲。
    就在這時,陳朝陽突然開口:“停車。”聲音低沉而有力,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隻見三十米開外的路當中,十幾個衣衫襤褸的漢子齊刷刷跪倒在地。
    他們身上的破襖補丁摞補丁,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領頭的老者白發淩亂,臉上布滿溝壑般的皺紋,他顫巍巍舉起半截白布,墨汁淋漓的“饑民求活”四字在風中獵獵作響,字跡被雪水暈染,顯得格外淒慘。
    然而,陳朝陽的目光卻注意到他們的跪姿——膝蓋離地三寸虛懸,這分明是隨時準備暴起的預備姿勢。
    北平天津乃至胡北全省,這些年來一直都是淪陷區,被敵日滿政府,敵偽政府統轄的地方,自然不是我軍根據地,
    致使在敵偽政府的惡意宣傳下和偽政府的多年盤剝中和剛經曆戰火洗禮的百姓眼中,多數百姓對於軍隊會顯的明顯畏懼。
    而此時眼前卻又一群災民打扮的人,於風雪中攔截作戰部隊,這不由得不讓他警惕!
    不需多久,停軍的號令被層層傳達,此刻徐衛華也是經警衛部隊知道了前方情況,騎馬來到車前,拇指熟練地頂開了駁殼槍保險報道:“書記,前頭三輛驢車橫在岔路口,左邊溝裏至少趴著十餘個人。”
    “老規矩,徐團長帶警衛連先去安撫。二營機槍班後續警備。”
    徐衛華利落下馬,厚重的軍靴踩在雪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隨著他慢慢向前,以及圍攏而來的戰士們,雪地裏跪著的人群突然騷動起來。
    看著眼前為首的徐衛華,老者嚎哭著便要撲身向前,當枯枝般的手掌將擦過徐成腰間武裝帶的瞬間,突然暴喝:“動手!”
    槍聲總比人聲更快炸響。徐衛華反應極快,側身一腳踹飛老者,同時反手抓住右側漢子手腕。
    虎口處粗糲的槍繭擦過他掌心,那是長期持槍留下的印記。
    漢子袖管裏寒光乍現,一把匕首正刺向徐衛華要害,卻在半寸處被徐衛華精準擰斷腕骨,整個人被按進雪堆,發出痛苦的慘叫。
    幾乎同一時間,捷克式輕機槍也咆哮起來,三發點射如毒蛇吐信,將左側溝裏的黑影釘死在凍土上。
    鮮血迅速染紅了白雪,在這片蒼白的世界裏顯得格外刺目。
    “報告!斃敵十七人,俘虜五人!繳獲香瓜手雷30餘顆,驢車三輛……”警衛連長拎著條灰布腰帶跑來,腰帶上還沾著新鮮的血跡,“還有這個。”
    陳朝陽展開腰帶夾層漏出一封書信,泛黃的宣紙上字跡潦草,上麵字跡多數也被鮮血暈染模糊不清。
    但仍然能識別:福隆糧棧…清河渡口等字樣。
    看到此處陳朝陽不乏皺眉凝思。
    而此時,警衛連正在給俘虜捆麻繩,一個年輕漢子突然聲嘶力竭地喊道:“長官饒命!長官饒命!俺們是投誠的部隊,起義文書都簽過字的!”
    一聲呼喊,立刻將陳朝陽注意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