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7章 戰前風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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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有一條——三個月!這三十五噸苯酚、這一噸磺胺原料藥、五十公斤大蒜素,一樣都不能少!尤其是磺胺!這是前線戰士的命!
    昌平,就是你陳朝陽的陣地!陣地要是丟了,後果你自己清楚!”
    “是!保證完成任務!” 陳朝陽霍然起身。
    羅重文立刻簽下《關於華北局資源全力保障昌平專區戰略項目(苯酚、磺胺原料、大蒜素)生產的決議》
    推到陳朝陽麵前:“去吧。用這三十五噸,堵住悠悠之口!記住,保密是鐵律,生產是核心!”
    ………
    昌平縣城,夜色如墨。
    南口鎮化工機械所,深處那幾間臨時充作實驗室和指揮部的平房,燈火徹夜通明。窗戶蒙著厚厚的深色簾布,隔絕內外。
    空氣裏彌漫著刺鼻的化學試劑和焦油味。繪圖桌上鋪著複雜的苯酚工藝流程圖。
    牆角堆著麻袋大蒜和簡陋的蒸餾器。桌上是寫滿公式的手稿。
    陳朝陽站在圖前,眼中布滿血絲卻銳利如鷹。
    他剛結束與技術骨幹的碰頭,敲定接收天津設備後的改造方案。
    “鄭教授,” 他指著圖紙,“深冷塔接口改造方案,就按剛才定的,你帶組準備,設備一到,連夜施工!氫氣回收是命門,容錯率為零!”
    “明白!” 鄭春秋抓起圖紙就走,機械製造他是絕對的大拿。
    “小劉,” 陳朝陽轉向桌旁的年輕人,周慕白教導出來的得意門生,“焦油餾分切割模型,再精算!新設備精度高,溫度控製必須匹配!”
    “是!” 小劉筆尖飛動。
    這時趙鵬推門進來,急聲道:“首長!急電!工業部張部長協調的天津堿廠設備拆卸已開始,但鐵路調度說津榆線運力全滿,最快四天後才有車皮!”
    “四天?” 陳朝陽眼神一厲。時間就是產能!他大步走向專線電話,搖通手柄。
    “華北局總調度室?我是陳朝陽。” 聲音沉穩而壓迫,
    未等陳朝陽說明撥打電話緣由,電話那頭便傳來解釋聲。
    陳朝陽語氣驟冷:“我不管你有什麽困難!設備拆卸完畢裝車後,四十八小時內,必須抵達昌平站!延誤即抗令!後果你承擔!明確回複,執行時間!”
    短暫沉默後,果斷回應傳來:“明白!陳書記!立刻協調!保證四十八小時內設備抵昌平站!”
    “好!” 陳朝陽掛斷。
    而此時華北局會議室的燈光熄滅不久,一份標注著鮮紅“絕密·親啟”字樣的電文,便通過特殊渠道,穿越重重崗哨,送達了國家心髒深處那間徹夜不熄燈火的書房。
    電文的核心,正是陳朝陽那番抽絲剝繭、直指本質的論斷:美帝霸權邏輯與壟斷資本深度媾和,其戰爭機器對朝鮮半島的介入絕非可能,而是必然;
    兵鋒所向,絕非止於三八線,必將直抵鴨綠江畔,構成對我主權與東北工業基地的致命威脅;
    而逆轉戰局的關鍵,就在仁川登陸,時間窗口,不過三個月。
    電文在決策核心圈引發了無聲的驚雷。
    “邏輯嚴密,直指本質!這個陳朝陽,把帝國主義那套吃人的把戲,算是看透了!”
    深夜的軍委作戰室內,羅重文坐立其中,一位身肩沉凝者放下密文,手指重重敲在鋪滿地圖的桌麵上,眼中精光爆射,
    “‘霸權護持’、‘資本驅動’、‘實力誤判’,幾個字,刀刀見血!
    麥克阿瑟那老小子在東京的狂言,不就是活生生的‘實力誤判’嗎?
    驕兵必敗,古人誠不我欺!”
    他的目光掃過朝鮮半島,仁川的位置被特意畫上了一個醒目的紅圈。
    “話雖如此,但結論太過驚人,也太過絕對。”
    另一位戴著眼鏡、氣質儒雅卻眉頭緊鎖的負責人緩緩開口,他是主管經濟重建的要員,
    “‘必然介入’?‘兵臨鴨綠江’?甚至精確到登陸地點和三個月逆轉?
    這需要何等龐大的情報支撐和戰略推演?僅憑對‘本質’的剖析就下此斷語,是否……過於冒險了?”
    他憂心忡忡地看向居中而坐、一直沉默不語的最高決策者,
    “我們百廢待興,經不起戰略誤判的折騰。若因此過度反應,全麵轉向戰時體製,中斷建設進程,代價難以估量。
    當務之急,對國際爭端,還是以‘高度警惕,爭取和平解決’為基調更為穩妥。”
    “爭取和平?” 先前那位將領的聲調陡然拔高,帶著戰場淬煉出的凜冽,
    “看看第七艦隊在哪?這巴掌已經扇到臉上了!還談什麽‘爭取’?這就是赤裸裸的侵略和挑釁!是霸權邏輯的明證!
    陳朝陽的分析,我看是振聾發聵!他點出了要害——這不是我們想不想打的問題,是敵人已經把刀架在我們脖子上了!
    ‘資本驅動’,說得好!那些軍火巨頭、石油大亨,巴不得全世界都打起來!朝鮮就是他們的新賭場!我們想獨善其身?做夢!”
    “冷靜!” 居中而坐的最高決策者終於開口,聲音不高,卻瞬間讓激烈的爭論平息。
    他深邃的目光掃過電文上陳朝陽的名字,又緩緩移向朝鮮半島地圖。
    “陳朝陽同誌的分析,提供了一個極其重要的視角。他抓住了敵人行為的根源,其‘霸權資本本質論’,是犀利的武器。”
    他頓了頓,語氣凝重,“但具體到行動層麵,牽一發而動全身。我們既要洞悉豺狼本性,做好最壞的打算;
    也要權衡自身力量,謀定而後動。
    立刻責成相關部門:
    第一,動用一切可靠渠道,嚴密監測美軍在太平洋,尤其是日本、衝繩方向的兵力集結與調動跡象;
    第二,分析美國國內輿論、國會辯論及主要財閥動向,尤其關注軍工、能源相關利益集團的公開言論與遊說活動;
    第三,重新全麵評估朝鮮軍南進速度、後勤補給線及側後防禦態勢,重點推演仁川等西海岸港口遭受兩棲攻擊的可能性與後果!
    情報,我要最及時、最準確的情報!”
    最高決策者的指示,像無形的齒輪,瞬間驅動了龐大的國家機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