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5章 回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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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原來首長那最後的沉默,那沉重的‘保重’,竟是在這雷霆萬鈞的任命下達之前,為他鋪就了這副千鈞重擔的基石!
    他為自己爭取的,是能最大限度發揮昌平‘工業盾牌’作用、能拚盡全力去守護那條‘命脈’的權限!
    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澀與滾燙的責任感猛地衝上陳朝陽的鼻腔和眼眶!
    陳朝陽還沉浸在這份任命中,羅重文的聲音再起:
    “仁川登陸,敵寇猖狂,已突破三八線,兵鋒直指鴨綠江!最高決策已定:抗美援朝,保家衛國!
    十三兵團,是首批入朝尖刀!後勤保障,千鈞重擔!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我們麵對的是什麽樣的敵人,打的是什麽樣的仗!
    昌平的炸藥,是拳頭!而你,陳朝陽,現在要去做的,是給整個兵團,打造一副能扛能打、能衝能殺的鐵骨鋼筋!
    打通那條打不斷、炸不爛的鋼鐵生命線!這是軍令!更是國運所係!祖國和人民,看著你!”
    陳朝陽深吸一口氣,胸膛劇烈起伏,眼中最後一絲茫然被一種近乎悲壯的決絕徹底點燃。
    他腳跟猛地一並,挺直了仿佛能刺破蒼穹的脊梁:“是!保證完成任務!”
    任命文件的直接下達,誌司的軍事臨時指揮會議被召開,由第38軍,第39軍,第40軍,於7月組建的東北邊防軍戰備預備隊為基礎,改建第13兵團,並調配42軍歸屬13兵團序列指揮。
    另第50軍和第66軍,同批入朝直屬誌司!
    而38軍,39軍,40軍,包括42軍,共計20萬人,於此陳朝陽工作專於昌平專區物資供給調配,統籌四軍後勤生活供給,包括於糧食,藥品,棉服,綁腿,夥食等,而作戰武裝,槍支彈藥調配則由13兵團司令負責!
    陳朝陽下轄各軍後勤部長(正師級/副師級),其13兵團後勤部長職級為副軍級。
    一個小時的會議後,敲定了入朝的骨架。陳朝陽沒有片刻停留,會議一結束,立刻跳上吉普車,風馳電掣般衝出北平城,目標直指昌平。
    時間,此刻就是流淌的鮮血!
    昌平地委會議室·夜
    厚重的窗簾隔絕了外界的一切光線,隻有一盞電燈在長桌中央跳躍著昏黃的光暈,將圍坐眾人的身影拉長,氣氛凝重。
    空氣裏彌漫著一種無聲的緊張。
    與會者皆是昌平核心:獨立團長徐衛華;昌平縣第三書記張文傑;昌平縣長許明遠;
    工業局長鄭春秋和副局長楊裕華;還有四縣縣長及幾位地委委員。
    “最高指示,絕密!”陳朝陽的聲音不高,卻瞬間刺破了會議室凝固的空氣,壓住了所有細微的雜音。
    他沒有絲毫寒暄,直接切入核心,每一個字都像鉛彈砸在眾人心坎上:“我軍即將秘密入朝作戰!十三兵團,首批尖刀!而我,”
    他目光如電,掃過每一張驟然繃緊的麵孔,“奉命擔任十三兵團後勤部長,負責二十萬將士入朝初期的一切生活後勤保障!”
    “入朝?!”
    “首長您要上前線?!”
    “後勤部長?!二十萬?!”
    這突如其來的消息,尤其是陳朝陽本人將親自入朝,如同一顆重磅炸彈在會議室裏引爆!
    剛才的凝重瞬間被難以置信和巨大的衝擊取代。
    “不行!首長!”徐衛華第一個“騰”地站起來,“您身上那傷………”
    他話沒說完,但所有人都記得,陳朝陽正是因一年前平津重傷才不得不轉業地方。
    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蓋叮當作響,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軍人血性:
    “要去,也得帶上我們!您當年從縱隊帶出來一個營的兄弟搞軍管,擴建成這三千人的獨立團!
    現在您要上戰場,還是後勤的活計,身邊沒自己人怎麽行?獨立團全體,跟您走!”
    “對!首長!”
    “當年您點將,把我從供給處調到昌平,不就是因為咱懂後勤、會算賬、能搞物資?這後勤部長的擔子,千斤重!光靠您一個人扛不動!昌平這攤子,老張他們能頂住!
    我得跟您去!管糧食、管被服,咱熟門熟路!” 工商局長許繼偉急切地看著陳朝陽,仿佛生怕被落下。
    張文傑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下翻騰的情緒,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卻異常堅定:
    “首長…!軍委的命令,我們堅決執行!昌平這塊‘盾牌’,我們豁出命去也給您守好、鑄牢!
    但是……”他目光灼灼地盯著陳朝陽,“後勤直屬團,必須是咱們獨立團的底子!
    衛華團長說得對,您身邊不能沒自己人!這三千人,是您一手帶出來的,現在學了部分技術,也有紀律、敢拚命!
    他們就是您手裏最硬的扳手!最可靠的槍!必須跟您走!” 他的語氣不再是建議,而是近乎懇求的陳述。
    “首長!帶上我們吧!”
    “是啊!咱獨立團就是您的衛戍團!”
    “在昌平這一年多,咱們學開鐵牛、修機器,搞演習不就是為了這一天嗎?”
    “後勤也是戰場!咱們保證不給您丟臉!”
    其他幾位營連級轉業幹部、如今的地委委員也紛紛激動地站起來,七嘴八舌地請戰,會議室裏瞬間充滿了滾燙的戰意和誓死追隨的決心。
    鄭春秋和楊裕華雖然沒說話,但眼神同樣熾熱,被這氛圍感染。
    陳朝陽看著眼前這一張張激動、懇切的臉龐,看著這些從戰火中轉戰南北,
    又在和平建設時期被他“逼”著學技術、搞工業的老部下,心中那股難以言喻的酸澀與滾燙的責任感再次洶湧澎湃。
    他理解他們的擔憂,更明白這份同生共死的袍澤之情是何等珍貴!
    他猛地抬手,壓下沸騰的請戰聲,目光掃過眾人,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卻又蘊含著深沉的情感:
    “吵什麽!”
    會議室瞬間安靜下來,隻有粗重的呼吸聲。
    “徐衛華!張文傑!還有你們!”他一個個點過剛才請戰最激烈的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