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9章 不容易啊本小說突破50萬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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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鐵砧”“鐵錘”高地上,那100門76火炮的炮口,正根據新的命令,轉動指向了西北方——安州!
    此時陳朝陽的目光死死鎖在地圖上安州與定州之間的狹長區域。
    美24師師長霍奇這條狡猾的“大魚”,正沿著沿海公路向安州撤退。
    那點在地圖上微小的墨跡,此刻燙在他的戰略棋盤上。
    美24師一旦讓他匯合安州守軍,獲得補給和喘息,龍山洞的勝利將大打折扣,西線戰局又將陷入膠著。
    “報告!”炮兵參謀的聲音帶著計算後的凝重,也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沮喪,打破了高地的沉寂。
    他手中緊握著計算尺和地圖。
    “報告,首長,目標安州鐵路橋、三岔河渡口!直線距離…超過25公裏!”
    他抬起頭,迎著陳朝陽冰冷的目光,艱難地吐出結論:“遠超我76毫米野炮最大有效射程13公裏!無法實施打擊!”
    “什麽?!”
    “打不到?!”
    陳二牛、趙鵬臉上的興奮瞬間凍結。
    指揮部內剛剛因殲滅英軍而激蕩的空氣,驟然凝固。
    無法遠程封鎖安州?
    難道要眼睜睜看著霍奇這條大魚,遊進堅固的城池,再難以下口?
    死寂中,陳朝陽臉上卻不見絲毫懊惱或沮喪。
    他眼中反而迸射出更加銳利、近乎燃燒的光芒!
    他一步跨到地圖前,手指狠狠戳在安州東北方約15公裏處的一個等高線密集的小點上——鬆嶽裏高地!
    “誰說炮一定要釘死在龍山洞?!炮是死的,人是活的!命令——!”
    一連串冰指令,瞬間斬斷了所有的遲疑:
    “一、76火炮,即刻出擊!從炮兵營60門炮中,挑選射程最遠、狀態最好的30門!配屬彈藥基數五分之一!”
    “二、精兵強將,星夜奔襲!徐衛華!”
    “到!”徐衛華條件反射般挺直腰板,臉上所有的疑慮被鋼鐵般的服從取代。
    “你親自帶隊,給我挑炮手,要技術最硬、手最穩的!
    觀測員要眼睛最毒、腦子最活的!
    警衛和運輸兵,要體力最好、意誌最堅的!組成快速機動炮兵支隊!
    目標——鬆嶽裏高地!
    給老子在明天天亮前,紮進那裏!那裏能俯瞰安州東北的命脈!”
    “三、任務:抵達後,立刻挖坑、偽裝!把自己藏好了!!
    炮口對準安州鐵路橋墩子、三岔河渡口的棧橋、還有安州城東堆物資的場子!
    用延時引信高爆彈!
    給我打準了!打疼了!
    打幾炮就換地方,別讓美國佬的飛機當靶子!要讓霍奇那老狐狸知道,安州不是保險箱,是他娘的鬼門關!”
    “四、龍山洞守備:趙鵬!”
    “到!”趙鵬眼神一凜。
    “剩下的30門炮,‘砧麵’餘部和從‘鐵錘’抽10門狀態一般的,還有25門高炮,歸你!
    給清剿殘敵,看好俘虜和物資!天上飛的,地上爬的,敢來炸刺,給我狠狠地打!”
    “五、預備隊!陳二牛!”
    “在!”
    “你帶預備隊主力,跟著徐衛華!
    一路上的警戒、開路、到了鬆嶽裏陣地後的安全,全交給你!一根汗毛都不能讓炮兵弟兄們傷著!明白嗎?!”
    “明白!豁出命也護住炮!”陳二牛拳頭攥得嘎嘣響。
    命令迅速下達!
    剛剛經曆大戰的疲憊被強行驅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加深沉、更加危險的亢奮。
    被點中的炮手們沉默而迅速地行動,沉重的炮管被熟練地分解。
    裝填手們將成箱成箱的特製高爆彈,和穿甲彈搬上繳獲的英軍卡車,和那幾輛還能動的FV603履帶式運兵車。
    陳二牛和徐衛華站在集結的隊伍前,目光掃過一張張在篝火映照下堅毅而疲憊的臉。
    ……
    “報告,司令員急電!”遠處楊同新匆匆跑來
    陳朝陽接過紙條,掃了一眼,忽然笑了。
    隨即抬頭:“回電,
    報告司令員,美24師雖未入甕,然安州為其退路。
    我部已機動炮兵前出鬆嶽裏,炮擊安州交通節點,逼敵轉向定州。
    請令66軍、39軍一部向定州合圍,此戰未盡,敵膽已寒!”
    ……
    大榆洞,司令員看著回電,先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一巴掌拍在桌上:
    “好小子!果然在折騰!”
    參謀長也笑了:“炮擊安州?這是要逼霍奇往定州跑啊!
    定州靠海,一旦被圍,美軍隻能從海上逃——陳朝陽這是要一口氣打崩西線敵軍的脊梁!”
    司令員目光炯炯,轉身對作戰參謀下令:
    “命令66軍主力、39軍一部,”
    思量片刻,司令員補充道:“外加50軍一部,
    立即向定州方向運動!配合陳朝陽部,務必咬住美24師!”
    他頓了頓,又拿起電報看了看,搖頭笑道:
    “再給陳朝陽回一句——‘折騰可以,別把自己折騰進去!”
    數小時後安州外圍,黃昏。
    美24師先頭部隊的坦克和卡車,正沿著相對平坦的沿海公路,帶著一種劫後餘生的慶幸駛向安州。
    士兵們疲憊的臉上帶著一絲放鬆,安州意味著相對安全的休整地和補給。
    突然——
    淒厲不同於普通炮擊的尖嘯聲從東南方的天空傳來!
    “炮擊!隱蔽!”經驗豐富的老兵嘶吼著撲倒。
    轟!轟!轟!
    劇烈的爆炸並未在行軍隊列中開花,而是精準地落在了遠處安州城外的鐵路橋上!
    巨大的煙柱裹挾著鋼鐵和混凝土的碎片騰空而起!
    連接安州南北的鋼鐵動脈,在延時引信的精準爆破下,發出令人牙酸的呻吟,一個關鍵的橋墩被炸得粉碎,橋麵扭曲著塌陷下去!
    緊接著,數發炮彈帶著同樣致命的精準,落在了三岔河渡口!
    剛剛架設好的浮橋被炸得木屑橫飛,連接棧橋的支撐樁被攔腰炸斷!
    渾濁的河水被激起數米高的水柱!
    “上帝!他們在打安州!” “鐵路橋斷了!渡口也毀了!”恐慌如同瘟疫般在美軍隊伍中蔓延。
    士兵們驚恐地看著遠處升騰的煙柱,剛剛放鬆的神經瞬間繃緊到極限。
    安州,不再是安全的港灣,而是暴露在敵人遠程炮火下的靶子!
    冰冷的汗珠,沿著約翰·霍奇中將緊繃的太陽穴滑落,滲進呢子軍服的硬領。
    指揮車狹小的空間裏,無線電的噪音、參謀的驚呼和他自己雷鳴般的心跳混作一團。
    車窗外,安州方向升騰的煙柱,不再是簡單的爆炸,而是某種巨大、未知威脅的猙獰宣告。
    “炮擊?!安州外圍?!這種精度!這種射程!”
    最初的暴怒瞬間被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取代。
    這絕不是他認知中的泥腿子軍隊!
    那些拿著簡陋武器的步兵,怎麽可能擁有如此專業、如此致命的遠程炮兵技術?
    能在山地間機動,精準打擊數十公裏外的關鍵節點?
    一個名字,一個他曾在歐洲戰場與之對峙、既忌憚又了解的名字,在他腦中炸響——蘇聯!隻有蘇聯紅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