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5章 不記消耗的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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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以為炸碎了韓軍,順帶也報銷了被纏住的“鐵牛旅”,此刻恐怕正在指揮部裏彈冠相慶,享受著這份用盟友血肉換來的廉價勝利。
    這種建立在無差別毀滅基礎上的“勝利”,在陳朝陽眼中,是軍人榮譽的汙點,是對戰爭本質的徹底背叛。
    他自己信奉“以戰止戰”,追求“有效殺傷”與“戰鬥效率”。
    他的核心戰爭倫理清晰,消滅敵人武裝力量是軍人天職,但目標必須嚴格限定在直接威脅己方的戰鬥人員與作戰裝備上。
    這是對戰爭殘酷性的認知,也是對生命,包括己方士兵和盡可能避免卷入的非戰鬥人員的最後尊重。
    而眼前美國鬼子的所作所為,則赤裸裸地展現了其信奉的“絕對火力優勢”與“毀滅性威懾”哲學。
    這根本不是什麽戰爭藝術,而是萬惡帝國主義邏輯在戰場上的終極體現:
    他們將戰爭簡化為冰冷的物質堆砌與毀滅數字。
    信奉火力即正義,數量即真理,誰的鋼鐵多,誰的炸彈猛,誰就擁有主宰他人生死的“真理”。
    道德、倫理、人性,在這種赤裸裸的暴力崇拜麵前,一文不值。
    其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隻要能消滅“潛在威脅”,哪怕這個威脅的判斷標準模糊而武斷,哪怕代價是犧牲盟友,一切手段都是合理的。
    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的使用毫無心理負擔,無差別覆蓋更是成為常規戰術。
    戰爭的目的不再是擊敗對方的武裝力量,而是追求徹底,不分對象的物理抹除。
    生命成了必要的犧牲,盟友與平民在帝國主義的戰爭機器中,人命,無論是敵國的士兵、本國的公民,還是所謂“盟友”的軍隊都不過是可計算、可消耗的戰爭耗材。
    韓國棒子的四千條性命?
    成了換取“勝利”報表上一個數字的必要代價。
    這種將生命徹底物化、工具化的冷酷,是反人性的極致。
    他們的炮火覆蓋,是對一切戰爭公約和人道底線的公然蔑視,是將戰爭徹底拖入弱肉強食、毫無規則的野蠻深淵。
    眼前這片被美軍炮火反複耕耘的煉獄,這片吞噬了無數生命的焦土,就是這萬惡帝國主義邏輯活生生的罪證!
    它昭示著,當資本與強權的貪婪驅動戰爭機器時,戰爭便不再是政治的延續,而是異化為一部吞噬生命、踐踏尊嚴、製造無盡苦難的恐怖絞肉機。
    其目的絕非正義,其手段毫無底線,其本質就是以最先進的技術外殼,包裹著最原始、最野蠻的征服與毀滅欲望!
    這正是他陳朝陽最深惡痛絕、誓死與之戰鬥到底的東西!
    他緊握的拳頭,不僅是為了複仇,更是為了砸碎這種將戰爭等同於無差別屠殺的萬惡帝國主義。
    泥人尚有三分土性,何況他陳朝陽,是手握鋼鐵洪流、從屍山血海中殺出來的指戰員。
    美軍以為炸掉了一些繳獲的坦克油料就是勝利?
    以為他陳朝陽被炸懵了、炸殘了、隻能縮在角落裏舔舐傷口?
    大錯特錯!
    這踐踏一切倫理的炮火,不僅暴露了美軍炮兵陣地的精確位置,更徹底點燃了陳朝陽心中那毀滅性的反擊意誌。
    他猛地轉身,風雪卷動他軍大衣的下擺,獵獵作響。
    那雙眼眸中,再無半分對煉獄景象的凝視,隻剩下冰冷刺骨、足以凍結靈魂的殺意,
    以及一種截然不同、帶著軍人尊嚴的複仇風暴。
    “劉海偉!”
    “到,首長!” 劉海偉渾身是雪,臉上還帶著炮火熏燎的痕跡,眼中卻燃燒著躍躍欲試的戰意。
    “咱們的炮,76的,105的,能動彈的,還有多少炮彈?!給老子報數!”
    “報告首長,76毫米60門,炮管狀態完好。76毫米炮彈此次攜帶,還剩超過3000發。
    惠山繳獲的105毫米榴彈炮,8門,保養良好,105毫米榴彈,還有…320發!”
    “好!” 陳朝陽眼中寒光爆射,拳頭猛地攥緊,“敵人炸得歡實,以為順帶把咱們也收拾了,這會兒正他娘的得意忘形呢,但這也恰恰暴露了他們的炮兵重火力陣地…”
    他的目光唰地轉向一旁戴著耳機、眉頭緊鎖、全神貫注監聽無線電信號的通訊主任楊同新:
    “同新,聽出什麽名堂沒有?!狗日的炮是從哪打出來的?!”
    楊同新猛地抬起頭,臉上壓抑的興奮隨即噴發,耳機裏嘈雜的電磁幹擾聲仿佛成了最激昂的戰鼓:
    “鎖定了,首長,清清楚楚!”
    他手指激動地點著攤開的地圖:
    “東南方向,狼牙峪.距離咱們約摸7公裏.美第7師31團屬炮兵的老巢,信號特征、通話腔調、坐標校準呼叫,全對上了!”
    “西南方向,禿鷲嶺側翼,距離8公裏左右!陸戰1師第7團加強的那個炮兵陣地!
    這幫龜孫子,炸完雪鬆坡還不消停,嚷嚷著要校射參數,想再給咱們補幾輪呢,壓根兒沒想過轉移陣地!”
    楊同新的話語像一串點燃的炸藥引信,瞬間引爆了指揮所內壓抑到極致的戰意!
    美軍炮兵,此刻正毫無防備地暴露在他們的炮口之下!
    七八公裏的距離不僅在敵軍炮火範圍之下,更在他76火炮,與榴彈炮的射程。
    對於陳朝陽而言,夜晚最大的優勢便是沒有敵軍偵察機的威脅,這根本在於美軍沒了一雙眼睛。
    “聽見了嗎,劉海偉?!” 陳朝陽的聲音陡然拔高,“坐標,狼牙峪。禿鷲嶺,給老子轟,所有炮火,敞開了打!
    不計消耗。
    把老子的炮彈,連同這幫狗娘養的畜牲,一起塞回他們炮膛裏,送他們上天,開炮……”
    最後兩個字,斬斷了所有猶豫。
    “是!開炮!!!” 劉海偉高聲重複命令,在與趙鵬負責的偵查營的戰士們最後核對了敵軍坐標後,立刻轉身對著步話機命令:
    “各炮位注意,目標坐標:狼牙峪,禿鷲嶺。全營急速射,給我砸,砸到地動山搖為止!”
    命令如電流,瞬間傳遍隱蔽在山穀反斜麵後的炮兵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