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報聲如同死神的尖嘯，在狹窄的金屬走廊裏回蕩。陳默背靠著老雷克，精神之劍在手中嗡鳴，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與劍的頻率產生了某種奇妙的共振。
    “小子，跟緊我！”老雷克大喝一聲，原本邋遢的外表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淩厲如劍的氣勢。他手中的精鋼長劍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首當其衝的兩名夜語者守衛應聲倒地。
    陳默不敢怠慢，緊隨老雷克向前衝去。他的劍皇本能讓他能夠預判敵人的攻擊軌跡，精神之劍如同活物般在手中舞動，格擋、閃避、反擊一氣嗬成。
    【擊敗lv20夜語者守衛，獲得經驗值45】
    【擊敗lv22夜語者守衛，獲得經驗值52】
    戰鬥提示不斷在視野邊緣閃爍，但陳默無暇細看。他發現自己的技能在實戰中正以驚人的速度進化著，原本需要刻意調動的技能現在幾乎成為了本能反應。
    “左邊！”老雷克突然喝道。
    陳默下意識地向左揮劍，恰好擋住了一柄從暗處刺來的淬毒匕首。持匕的是一名lv28的夜語者刺客，比之前在巷子裏遇到的還要強上幾分。
    “不錯的反應，小子！”老雷克讚許地喊道，同時一劍劈開了從天花板落下的金屬網，“但這些家夥越來越多了，我們得找條出路！”
    陳默心念一動，調出剛剛激活的地圖係統。三維立體的據點結構圖立刻在他腦海中展開，紅色光點代表敵人，藍色箭頭代表他們自己，而一條微弱的綠色路徑在複雜的走廊中蜿蜒延伸。
    “跟我來！”陳默率先衝向右側的一條通道，“這條路上敵人較少！”
    老雷克略顯驚訝，但毫不猶豫地跟上。兩人一前一後在迷宮般的走廊中穿行，陳默憑借地圖係統的指引，總能找到守衛最少的路線。
    轉過一個拐角，他們突然來到一個開闊的空間。這裏不像外麵的金屬走廊，而是一個充滿未來感的圓形大廳。大廳中央有一個懸浮在半空中的藍色水晶，周圍環繞著數十個操作界麵，上麵流動的數據快得肉眼難以捕捉。
    “這是......什麽？”陳默震驚地看著眼前的景象。
    大廳四周排列著兩排圓柱形透明容器，每個容器中都浸泡著一具軀體。有些明顯是非人種族，有些則是普通人類，但它們都有一個共同點——身體部分被精密機械替代，胸腔處鑲嵌著散發著幽藍光芒的晶體心髒。
    “融合實驗......”老雷克麵色凝重地走近一個容器，裏麵是一名年輕的精靈女性，她的左半身已經完全機械化，機械與血肉的結合處隱約可見細微的能量流動。
    陳默突然感到一陣惡心。他想起了自己最初在那個城市見過的屍體，那個被植入機械心髒的死者。眼前的景象表明，那絕非孤例，而是某種係統性的、規模龐大的實驗。
    “看看這個。”老雷克站在一個操作界麵旁，指著上麵滾動的數據，“他們在記錄實驗體的‘異界能量適應性’。”
    陳默走近細看，界麵上的數據讓他脊背發涼：
    【實驗體737號：矮人男性，異界能量適應性17%，融合失敗，已終止】
    【實驗體738號：人類女性，異界能量適應性23%，融合部分成功，生命體征穩定】
    【實驗體739號：半精靈男性，異界能量適應性41%，融合成功，正在觀察】
    最令他震驚的是，每個實驗體記錄下方都有一行小字：“目標：創造能夠完全承載界外之民能量的容器”。
    “容器......”陳默喃喃自語，一種可怕的想法在他腦海中形成，“他們想用這些身體作為容器？容納什麽？”
    老雷克沉默地指向大廳盡頭的一個獨立容器。這個容器比其他的都要大，內部浸泡著一具近乎完美的人形機械體，隻有麵部和部分胸腔保留著生物組織。更令人不安的是，這具機械體的麵容與陳默有幾分相似。
    容器下方的顯示屏上閃爍著一行字：
    【原型體Zero：專為高適應性界外之民設計的終極容器，完成度89%】
    陳默感到一陣惡寒。夜語者不僅僅是在抓捕界外之民，他們還在為界外之民準備“容器”？這是要做什麽？轉移意識？還是別的什麽更可怕的目的？
    “我們得離開這裏，把這些證據帶給大主教。”老雷克沉聲道，“這已經遠超我們的預料。”
    就在此時，大廳入口處傳來一陣有節奏的掌聲。一個穿著白色長袍的中年男子站在門口，他麵容英俊，眼神卻冰冷如機械。陳默的地圖係統顯示出一串問號，隻標注著“高危”警告。
    “令人印象深刻的表演，雷克斯大師。”男子的聲音平靜而富有磁性，“還有你，陳默先生。你的能力確實如預言所說，非同一般。”
    “你是誰？”老雷克橫劍在前，護住陳默。
    “我是這個研究所的負責人，你可以叫我博士。”男子微笑道，“感謝你們親自上門，省去了我們抓捕的麻煩。特別是你，陳默先生，你的數據對我們至關重要。”
    陳默注意到博士手中拿著一個類似遙控器的裝置，心中警鈴大作。
    “小心，他要啟動什麽裝置！”
    話音未落，博士已經按下了按鈕。大廳周圍的容器同時開啟，裏麵的機械融合體紛紛睜開眼睛——它們的瞳孔都散發著相同的幽藍光芒。
    “讓我向你們展示一下夜語者的最新成果。”博士優雅地揮手，“活體兵器，我們稱之為‘機骸’。”
    十二具機骸同時踏出容器，它們的動作整齊劃一，仿佛被同一個意識控製。機械與血肉的結合處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幽藍的眼睛鎖定在兩個入侵者身上。
    “該死，這下麻煩了。”老雷克啐了一口，擺出戰鬥姿態，“小子，護住我的後背，我們得殺出一條血路！”
    陳默點頭，精神之劍的光芒更加凝實。他能感覺到這些機骸的強大，每一具都散發著不亞於30級職業者的能量波動。
    首當其衝的機骸是一名前精靈弓箭手的融合體，它的左臂被替換成了多管弩箭裝置。隻聽一陣機括聲響，數十支淬毒弩箭如雨點般射來。
    “回避斬！”陳默本能地使出剛領悟的技能，身體如鬼魅般在箭雨中穿梭，同時精神之劍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將幾支閃避不及的弩箭擊飛。
    老雷克更是直接，他的長劍舞成一道光幕，所有接近的弩箭都被絞成碎片。
    “不錯的配合。”博士站在遠處，如同觀看戲劇的觀眾，“但你們能堅持多久呢？”
    更多的機骸加入戰鬥。一名前矮人戰士的融合體揮舞著巨大的機械戰錘砸向老雷克，而一名法師融合體則開始吟唱某種改良過的奧術飛彈。
    陳默陷入苦戰。這些機骸不僅實力強大，更重要的是它們沒有痛覺和恐懼，完全不顧自身防禦，隻攻不守。一具獸人融合體甚至在被陳默刺穿胸腔後，仍用機械爪在他的左臂上留下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生命值127！左臂受傷，攻擊速度降低20%！】
    陳默咬牙後撤，試圖尋找突破口。地圖係統顯示，這個大廳還有一個隱藏的出口，就在博士身後的牆壁後。但如何突破這些機骸的包圍圈？
    “老雷克，右後方牆壁有暗門！”陳默大喊。
    老雷克會意，一聲怒吼，長劍爆發出刺目的光芒：“劍聖技·流光斬！”
    一道巨大的劍氣橫掃而出，暫時逼退了右側的機骸。陳默趁機衝向博士所在的方向，精神之劍直指這個看似是普通人的指揮官。
    令他意外的是，博士不閃不避，隻是輕輕抬起右手。當陳默的劍即將觸及對方時，一股無形的力量牢牢抓住了他的手腕。
    “怎麽可能......”陳默震驚地發現，自己全力一擊竟然被對方單手接住！博士的手掌不知何時覆蓋上了一層液態金屬，輕鬆捏住了精神之劍的刃鋒。
    “你以為我隻是個文弱的研究員？”博士微笑道，另一隻手快如閃電地擊向陳默的腹部。
    陳默隻覺一股巨力傳來，整個人如斷線風箏般倒飛出去，重重撞在牆壁上。
    【生命值203！內髒受損，生命值持續流失！】
    “陳默！”老雷克見狀，不顧自身防禦，衝向博士。兩具機骸的武器同時貫穿了他的肩膀和大腿，但他不管不顧，劍尖直指博士咽喉。
    “愚蠢。”博士輕蔑地搖頭，正準備出手，整個大廳卻突然劇烈震動起來。
    警報聲再次響起，但這次的含義明顯不同：“警告！核心能量過載！基地自毀程序已啟動！所有人員立即撤離！”
    博士臉色微變，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陳默，又看了看渾身是血但仍戰意盎然的老雷克，似乎在做權衡。最終，他冷哼一聲，轉身走向暗門。
    “這次就饒你們一命。不過，陳默先生，我們很快就會再見麵的。”
    暗門在博士身後關閉，機骸們仿佛接到指令般停止攻擊，有序地撤離大廳。
    “小子，還能動嗎？”老雷克蹣跚地走到陳默身邊，伸手將他拉起。
    陳默忍著劇痛站起來，左臂和腹部的傷口火辣辣地疼：“那個博士...他到底是什麽人？”
    “不清楚，但從他的實力來看，絕不是普通角色。”老雷克簡單包紮了自己的傷口，“我們得趕緊離開，這裏馬上就要爆炸了。”
    憑借地圖係統的指引，兩人在最後時刻找到了另一個緊急出口，艱難地爬出了地下據點。當他們踉蹌著衝進一條後巷時，身後傳來沉悶的爆炸聲，城市廣場的一角塌陷下去，露出下麵燃燒的廢墟。
    “看來他們寧願毀掉證據也不願曝光。”老雷克喘著粗氣說。
    陳默靠牆坐下，檢查自己的傷勢。令他驚訝的是，腹部的傷口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左臂的傷口也不再流血。這是劍皇的能力？還是與那個係統升級有關？
    他調出狀態界麵，發現多了一個新條目：
    【特殊狀態：初級再生（異界能量適應性激活）】
    “異界能量適應性......”陳默喃喃自語，想起了實驗室中的數據記錄。難道他的身體正在適應這個世界的能量，並因此產生了變異？
    “我們先回酒館，從長計議。”老雷克打斷了他的思緒，“夜語者不會就此罷休，我們必須做好準備。”
    陳默點頭，最後看了一眼正在燃燒的廣場。博士的話在他耳邊回響：“我們很快就會再見麵的。”
    他有一種預感，這僅僅是個開始。夜語者的陰謀、界外之民的秘密、劍皇職業的真相......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一個更加龐大而黑暗的真相。
    而他自己，似乎正是這個真相的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