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靈能孤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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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珀爾塞福涅的求救信號中斷已經三天。陳默站在觀星塔遺址新建的通訊塔頂端,凝視著星圖上那個變得黯淡的光點,心中充滿不祥的預感。
    “還是聯係不上嗎?”老雷克走上塔頂,麵色凝重。
    陳默搖頭:“信號不是被屏蔽,而是完全消失了。就像...那個世界從多元宇宙的版圖上被抹去了一樣。”
    “但陳欣說珀爾塞福涅沒有陷落。”老雷克皺眉,“這說不通。”
    這正是最令人困惑的地方。陳欣通過意識感應堅持認為珀爾塞福涅依然存在,甚至那裏的抵抗力量還在戰鬥,隻是與外界完全隔絕了。
    “李維的研究有進展嗎?”陳默問。
    老雷克點頭:“他認為是某種高維屏障隔離了珀爾塞福涅。不是簡單的空間封鎖,而是概念層麵的隔離——那個世界依然存在,但其他世界已經‘忘記’了它的存在。”
    概念隔離...陳默想起林默留下的資料中提到過這種技術,是收割者網絡用來分割抵抗力量的高級手段。
    “我們必須去那裏。”陳默下定決心,“如果珀爾塞福涅的抵抗力量還在戰鬥,我們不能讓他們孤軍奮戰。”
    老雷克擔憂地看著他:“但你的意識同步率隻有68%,穿越高維屏障的風險太大了。”
    陳默望向遠方正在訓練新兵的陳欣:“正因為如此,我才更要去。珀爾塞福涅以靈能技術聞名,也許那裏有完全修複意識損傷的方法。”
    準備工作緊鑼密鼓地進行。李維和機械之境派來的專家聯手改造了傳送裝置,使其能夠穿透高維屏障。但所有人都清楚,這種強行突破的傳送極不穩定,可能將陳默送到任何時間點的珀爾塞福涅。
    出發前夜,陳默和妹妹在智慧古樹下散步。陳欣似乎有什麽話想說,但一直猶豫不決。
    “怎麽了,欣兒?”陳默溫柔地問。
    陳欣低頭玩弄著衣角:“哥哥,我...我感應到珀爾塞福涅有一個很特別的存在。她好像在等你。”
    “特別的存在?”陳默好奇。
    “一個很古老,很強大的意識。她散發著和你相似的能量波動...”陳欣努力尋找合適的詞語,“就像...就像你是從她那裏繼承了什麽一樣。”
    陳默心中一動。劍皇之力確實與這個世界的其他職業不同,難道它的源頭在珀爾塞福涅?
    第二天,在眾人的目送下,陳默踏入了改造後的傳送門。穿越過程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痛苦,仿佛整個存在被撕碎又重組。當視野終於清晰時,他發現自己站在一片奇異的海灘上。
    天空是柔和的紫色,兩個太陽一左一右地懸掛在天際。眼前的大海不是藍色,而是閃爍著虹彩的銀色。最奇特的是,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可以直接感知的情緒波動——平靜、哀傷,又帶著一絲希望。
    “歡迎來到珀爾塞福涅,異界的劍皇。”一個溫柔的女聲在陳默腦海中響起。
    他轉身,看到一個穿著飄逸長袍的女子站在不遠處。她的眼睛是全白的,沒有瞳孔,但卻能感受到她正“注視”著陳默。
    “你是?”陳默警惕地問。
    “我是艾絲特拉,靈能議會的最後一位成員。”女子微微躬身,“我們一直在等待你的到來。”
    陳默驚訝地發現,艾絲特拉頭頂的信息顯示與其他人不同:
    【艾絲特拉,lv???,靈能導師,狀態:概念錨點】
    “概念錨點是什麽意思?”陳默直接問道。
    艾絲特拉的全白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你能看到狀態標簽?有趣。這意味著你已經開始接觸世界的底層代碼了。”
    她解釋道:“概念錨點是維持珀爾塞福涅存在的基石。收割者試圖通過概念隔離抹除我們的世界,而我們通過將自身轉化為錨點,抵抗這種抹除。”
    陳默恍然大悟:“所以珀爾塞福涅沒有消失,而是依靠你們這些錨點維持著存在?”
    “正是如此。”艾絲特拉點頭,“但錨點正在逐個崩潰。我是最後一個了。”
    她引領陳默走向海邊的一座水晶城市。城市美麗但空曠,仿佛所有居民都在某一天突然消失了。
    “其他人呢?”陳默問。
    “大部分居民已經...被遺忘了。”艾絲特拉的聲音帶著深深的哀傷,“概念隔離的可怕之處在於,它不會直接殺死你,而是讓你從未存在過。隻有我們這些錨點還能保持記憶。”
    陳默感到一陣寒意。比死亡更可怕的,是被徹底抹除存在的痕跡。
    在城市中央的靈能高塔中,艾絲特拉向陳默展示了珀爾塞福涅的現狀:一個被灰色霧氣包圍的世界,霧氣之外是虛無。而霧氣正在緩慢但堅定地侵蝕著剩餘的土地。
    “按照這個速度,最多一個月,珀爾塞福涅將完全消失。”艾絲特拉平靜地說,仿佛在討論別人的命運。
    陳默皺眉:“有什麽辦法可以逆轉這個過程嗎?”
    “有,但需要巨大的能量和精確的時機。”艾絲特拉指向高塔頂端的水晶,“在月食之夜,當兩個太陽和月亮連成一線時,靈能之潮將達到頂峰。如果那時有足夠的外部能量注入,或許能撕開概念屏障。”
    她看向陳默:“這就是為什麽我們等待你的到來,劍皇。你的生命之光與我們的靈能之潮產生共鳴時,可能創造奇跡。”
    陳默計算著時間。距離下一個符合條件的月食之夜還有二十天。他需要在這段時間內做好準備。
    “我需要完全恢複力量。”陳默直言不諱,“我的意識在之前的戰鬥中受損嚴重。”
    艾絲特拉的全白眼睛似乎能看透他的靈魂:“是的,我感受到了你意識的裂痕。靈能池或許能幫助你。”
    她帶陳默來到高塔深處的靈能池。池中不是水,而是液態的光輝,散發著令人心安的波動。
    “這是珀爾塞福涅的意識精華。”艾絲特拉解釋,“浸泡其中可以修複意識損傷,但過程...很痛苦。你必須麵對自己最深的恐懼和遺憾。”
    陳默毫不猶豫地踏入池中。瞬間,無數記憶和情感如潮水般湧來——穿越前的實驗室爆炸、藍星的戰鬥、林默的犧牲、對妹妹的責任...每一個場景都無比真實,仿佛重新經曆。
    最折磨的是那些“如果當初”的選擇:如果他沒有偷偷進行實驗,如果他在關鍵時刻做出不同決定,如果...
    【意識同步率劇烈波動:65%...58%...71%...63%...】
    陳默在情感的漩渦中掙紮,幾次差點迷失。但想到等待他的人們,他堅持了下來。漸漸地,他學會了與這些記憶共處,而不是對抗。
    當最終從靈能池中走出時,陳默感到前所未有的清明。意識同步率穩定在了85%,更重要的是,他對劍皇之力的理解達到了新的高度。
    【領悟新技能:心靈之刃——將精神力量轉化為直接攻擊意識本體的武器】
    艾絲特拉滿意地點頭:“很好。現在你準備好了。”
    在接下來的日子裏,陳默與艾絲特拉一起為月食之夜做準備。他們修複了靈能高塔的放大器,計算了能量共鳴的最佳角度,還製定了一旦計劃失敗的應急方案。
    同時,陳默也了解了珀爾塞福涅的曆史。這個世界曾經是多元宇宙的靈能研究中心,與觀察者有著密切合作。事實上,第一個劍皇職業就是在這裏開發的。
    “劍皇是為數不多能直接與意識本源互動的職業。”艾絲特拉解釋,“觀察者創造它是為了研究意識與現實的互動關係。”
    陳默想起自己一直以來的疑問:“為什麽選擇我成為劍皇?”
    艾絲特拉的全白眼睛凝視著他:“不是因為選擇,而是因為匹配。你的意識頻率與劍皇之力完美共振。用你們世界的話說,這是...緣分。”
    月食之夜終於來臨。兩個太陽緩緩重疊,月亮同時升至天頂,形成罕見的天文奇觀。靈能之潮開始湧動,整個珀爾塞福涅都在微微震動。
    “就是現在!”艾絲特拉喊道。
    陳默站在高塔頂端,將全部力量注入精神之劍。但與以往不同,這次劍身沒有實體化,而是化作純粹的能量光束,直衝雲霄。
    “生命之光,請指引我們回歸!”陳默大喝。
    光束與靈能之潮碰撞,產生劇烈的能量風暴。概念屏障開始出現裂痕,透過裂痕,陳默隱約看到了其他世界的星光!
    但就在這關鍵時刻,灰色霧氣中突然伸出無數觸手,試圖重新縫合屏障。收割者網絡察覺了他們的行動!
    “堅持住!”艾絲特拉將自身靈能注入高塔,“我會穩住屏障裂口!”
    陳默全力以赴,但收割者的抵抗比預期更強烈。更糟糕的是,他感到自己的意識再次受到攻擊——這次不是物理層麵的,而是直接針對他的存在概念!
    “陳默,小心!”艾絲特拉驚呼,“它們在嚐試抹除你的存在!”
    陳默感到自己的記憶開始模糊,連自己的名字都差點忘記。就在這時,他胸前的某個物品發出溫暖的光芒——是陳欣送他的護身符!
    護身符中蘊含的親情記憶成為他存在的錨點,幫助他抵抗抹除攻擊。
    “我不會...被忘記!”陳默怒吼,將護身符的力量與生命之光融合。
    一道前所未有的光芒爆發開來,徹底撕碎了概念屏障。灰色霧氣如退潮般消散,珀爾塞福涅重新出現在多元宇宙的版圖上!
    【係統提示:概念屏障已破除,珀爾塞福涅重新連接】
    【意識同步率:92%!劍皇職業進階為:心靈劍聖】
    陳默疲憊但欣喜地看著重現星光的天空。他們成功了!
    但當他轉身想與艾絲特拉分享喜悅時,卻看到令人心碎的一幕:艾絲特拉的身體正在逐漸透明化。
    “概念錨點的使命完成了。”艾絲特拉微笑著說,“我的存在本就是為了這一刻。告訴其他世界,珀爾塞福涅回來了。”
    在完全消失前,她將一枚靈能水晶交給陳默:“這是珀爾塞福涅的禮物,可以幫助你完全恢複。還有...小心觀察者。他們的真正目的,遠非表麵那麽簡單...”
    艾絲特拉消失了,但珀爾塞福涅保住了。陳默握著溫暖的靈能水晶,心中百感交集。
    通過重新建立的通訊,他聯係上了藍星。老雷克和李維的聲音中充滿欣喜,但同時也帶來了壞消息:德拉科尼亞正式加入了收割者網絡,現在正在攻擊機械之境。
    星火同盟的第一場真正考驗,即將開始。
    陳默望向星空,手中靈能水晶發出柔和的光芒。下一站,德拉科尼亞。他不僅要對抗被轉化的巨龍故鄉,還要揭開觀察者背後的真相。
    但首先,他需要完全恢複力量。靈能水晶中的能量,或許正是最後的鑰匙。
    當陳默吸收水晶能量時,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力量在體內流動。但同時也感受到了一絲異樣——水晶中似乎隱藏著某種意識碎片,正在悄悄與他的思想融合...
    【意識同步率:95%...96%...97%...】
    力量在恢複,但代價是什麽?陳默不知道,艾絲特拉最後的警告正在成為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