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試飛院。
    超七戰機靜靜地矗立在停機坪，陽光下，雙三角翼在地上留下清晰的影子，機翼下麵掛載的導彈，在影子上露出來了一個個的尖端。
    “亮子，你們放心，沒有人能對你們西工大指手畫腳，咱們空軍裝備的發展，就指望著你們西工大呢！”一大群人走近了這架飛機，為首的那個，滿臉的興奮。
    “你們說什麽，就能做到什麽，可不像國內其他單位，咱們空軍提的要求，他們先自我降低一些指標，在研發中，因為各種難題再降低一部分，到最後，縮水到一半都是好的！”
    林老看著掛在機翼上的導彈，滿臉的興奮：“就拿這中距空空導彈來說，國內其他單位搞了多少年，也沒搞成熟，你們西工大上手，一年不到，成了，而且，雙脈衝發動機，最大射程六十公裏！”
    “還是被咱們國內固體發射藥的技術限製了，如果換上更好的發射藥，再多加幾個隔斷，妥妥的突破一百公裏的射程。”旁邊，來自612所的董工開口說道。
    西方射程一百公裏的，就是不死鳥導彈，靠的是高拋彈道打出來的，而咱們，靠的是先進的導彈發動機設計理念！
    說話間，眾人已經走到了超七的跟前。
    和秦亮當初計劃的一樣，這導彈的彈翼被切尖了，這樣會讓它的阻力更小，至於機動性的問題，則是靠雙脈衝發動機來提升的，要射程有射程，要機動性有機動性，至於導引頭……仿製天空閃光的導引頭，抗幹擾能力很強，下視下射都沒問題！
    張教授和朱教授等人也跟在旁邊，這導彈是電子係和材料係共同合作的結晶。
    此時，聽到董工說起來發射藥的問題，張教授開口：“目前，咱們材料係正在研製新的發射藥，也就是天空閃光導彈的發射藥的仿製品，等這種材料出來，咱們導彈的最大射程，妥妥的提升到一百公裏，到時候，實用射程也能達到五十公裏以上，空軍的中距攔截問題就能得到徹底的解決！”
    “是啊，困擾咱們空軍多年的攔截問題，被你們西工大給解決了，這導彈工廠，你們也得抓緊時間建設，咱們空軍還等著呢！”
    按照當初的協議，誰研究，誰開工廠，再說了，空軍要是不支持，那這導彈肯定就會賣出去了，絕對是國際軍火市場上的搶手貨！
    “幾十公裏外幹掉目標，這能力，一年前，咱們空軍還是想都不敢想的，現在，即將成為現實啊！”林老很是感慨：“亮子，你對咱們空軍來說，至少價值十個師！不管是誰給你潑髒水，咱們空軍都會力保你的。”
    “咳咳，林老，我個人的力量是渺小的，我們西工大的力量才是強大的，這導彈，我真的隻是提供了一些思路而已，對了，什麽時候開始？”
    “就等你們過來呢！”屠老滿臉笑容：“現在既然來了，那最後一次定型打靶，就正式開始！老王！”
    超七的首席試飛員，就是老王，此時，聽到招呼，老王立刻拎著頭盔跑了過來：“報告領導，我們已經做好了全部試飛準備，請求試飛，試飛員，王**”
    “可以起飛，等你下來，我們為你慶功！”
    “是！”
    老王邁開大步，走向飛機，看到老王的頭盔，秦亮突然想到了什麽，扭頭看向張教授：“張教授，我們的複合材料，產能還夠嗎？”
    “咱們新的複合材料工廠已經建立起來了，產能綽綽有餘。”
    “那咱們再建立一條生產線，給空軍生產碳纖維頭盔，重量降低一半！”
    “好啊！”林老滿臉笑容：“隻要你們搞出來，咱們空軍會全軍換裝！”
    早些年，飛行員頭戴皮帽子，加上護目鏡，那是要多舒服有多舒服，所以，當換成TK2頭盔之後，很多飛行員不適應，這玩意兒，又大又重，頭大的戴大號的飛行頭盔，足足有1.45千克！
    但是那也沒辦法，畢竟飛行速度快了，之前的飛行帽根本就無法應對高速氣流的衝擊！
    現在，碳纖維材料有了，用那東西製造頭盔，重量輕，強度高！
    “咳咳，這頭盔自身的重量會降低不少，不過……咱們還需要在頭盔上加個附件……”
    “什麽附件？”林老一臉的期待。
    “頭盔瞄準具……”
    這東西，在航展的時候就把牛皮給吹出去了，回來之後，秦亮簡單地和朱秋等人介紹過，再然後，他就把這件事給忘了！
    此時，聽到秦亮的話，朱秋笑了笑：“嗯，頭盔瞄準具咱們已經做出來了，就等著大衛人過來，等他們驗收完之後，就會和我們進行技術交換，全套的怪蛇3生產技術，都會交給我們，到時候，固體發射藥技術或許就突破了。”
    已經出來了！
    這下輪到秦亮不好意思了。
    就在此時，發動機的轟鳴聲響起，超七戰機打開加力，飛上天空，看著超七的屁股，林老繼續感慨：“亮子啊，接下來咱們能接觸到美國佬的F404發動機了，咱們這自用的超七，究竟什麽時候能換渦扇啊？”
    “咳咳，這個嘛……咱們西工大還真有些吃力……”
    航空發動機這個，那是考驗整個國家的工業基礎的，有了一兩個新材料，可以改進現有的發動機，但是要徹底提升一代……那可不是一蹴而就的。
    “過度的謙虛，那可就是驕傲了啊！”林老看向秦亮。
    秦亮也隻能苦笑。
    “靶機已經起飛！”
    就在此時，又一個聲音響起。
    “咱們還是先關注這次打靶定型吧。”秦亮說道：“最後一次打靶定型是什麽實驗？”
    “一打二，多目標攻擊。”
    我去！
    秦亮瞬間就睜大了眼睛：“咱們的導彈是半主動引導的，怎麽可能多目標攻擊？”
    這個時代，對大部分的戰機來說，能擁有中距攔截能力就不錯了，能命中自己鎖定的目標，都是一種幸運，更不用提同時對付多個目標了。
    當然，類似的實驗，美國海軍搞過，他們用的是雄貓戰機加不死鳥導彈的配合，後者是主動雷達引導導彈，隻要發射出去，理論上都不需要管，實際上，需要引導到目標附近，隻要導彈導引頭截獲目標，那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這一打六的實驗，還取得了成功，但是屬於提前製定打靶方案，也就是精心設計而已，實際作戰中，從來就沒出現過。
    咱們的半主動導引頭，需要載機雷達照射的，這還怎麽一打二？
    “兩個目標彼此之間距離需要比較靠近，也就是常見的雙機編隊。”朱秋解釋道：“我們同時發射兩枚導彈，先引導其中一枚，另一枚則使用比例引導的方式到達目標附近，等到擊落了長機之後，機載雷達會迅速切換，鎖定僚機……”
    這不是表演，是有實戰意義的！
    “咱們電子工程係，果然厲害啊！”秦亮不得不感慨，他自己都沒有想到這樣做，被電子係的師生們給想到了！
    “這裏也有607所的功勞。”朱秋說道：“這屬於咱們聯合研發的項目。”
    說話間，空中再次傳來了無線電呼叫。
    “已經到達預定空域，請求打開雷達，搜索目標！”
    “可以打開雷達，靶機在你前方一百二十公裏之外，迎頭飛來！”
    “收到！”
    完全依賴地麵引導，這方式也該改改了，得向西方學習，給飛行員更大的自主權……算了，這還是以後再說吧，讓空軍和老巴們接觸一段時間，自然就會總結出來這些了。
    天空中，老王嫻熟地打開雷達，屏幕上出現了旋轉的波束圖像，很快，兩個亮點出現。
    “八十公裏外，發現目標！”
    “距離六十公裏，雷達轉入鎖定！”
    “導彈開始自檢！”
    一道道聲音傳回，地麵上，沒有人再說話了，大家夥都在等待著空中，期待著那裏傳來好消息。
    “距離三十公裏，導彈發射！”
    機翼下，火光攢動，兩枚乳白色的導彈分別離開左右掛架，拖著白煙向前飛行，老王的目光，緊緊地盯著雷達屏幕。
    二十公裏！
    十公裏！
    一公裏！
    到達殺傷半徑內，立刻切換目標！
    連續波照射器照向了第二個目標，剛剛還在盲目飛行的第二枚導彈，迅速找到了目標，修正航路，向目標撲了上去！
    地麵上。
    “第一個目標被擊落！”
    “第二個目標被擊落！”
    “打靶取得圓滿成功！”
    瞬間，一片歡騰。
    最後一個實驗，其實是超綱的，現在也圓滿完成，從此，東方航空兵獲得了世界一流的空空導彈，不再是有槍沒彈了！
    “太棒了，咱們空軍終於具備了中距攔截的能力，今天，咱們要好好地喝幾杯！喂，秦亮，秦亮，你跑什麽？”
    “咳咳，我去上廁所。”
    “警衛員，跟著秦亮同誌！”
    天空中，轟鳴聲響起，完成了打靶任務的超七戰機咣的一下子，降落在了跑道上，然後減速，停車。
    當老王下來的時候，就看到了一大群人上來。
    “這隻是一次小小的打靶，用不著這麽激動啊，喂，各位，你們別扔，把我扔上去，一定要接住啊！”
    食堂。
    “來，這第一杯酒，祝賀我們空軍獲得了一款先進的中距空空導彈！由於技術過於先進，所以，這款導彈暫時還不能出口……”
    “林老，這導彈先進的地方，主要是我們的雙脈衝發動機，我們的出口產品，可以裝之前的固體火箭發動機啊！”秦亮開口。
    林老白了他一眼：“我說錯了嗎？我是說霹靂10不能出口，你們那個外銷代號的閃電10，我沒有反對啊。”
    西工大研發出來，要自己建立導彈工廠，這會耗費大筆的資金，當然，錢不用愁，貸款就行，但是，這導彈必須得大批量銷售出去，否則還是沒法填補投入的大窟窿。
    “哦哦。”
    “哦哦就過去了？你得先自罰一杯！”
    唉，早知道就不亂說話了，秦亮隻能拿起酒來，放到嘴邊，那表情就和要英勇就義了一樣。
    滋……一口酒吸進了嘴裏，不辣，不刺激，好像還很綿軟，這是自己已經慢慢習慣喝酒了吧？
    “來，大家一起喝！”
    “這第二杯酒，就是督促大家，近距彈的項目，也得盡快解決……亮子，你給大家夥表個態，這近距彈，什麽時候能投產？”
    “咳咳，這個嘛……”
    噔噔噔……有人跑了過來。
    “報告，剛剛接到消息，拉斐爾公司那邊會在一個星期內，派人過來，和我們協商怪蛇3導彈的改進，尤其是我們的頭盔瞄準具……”
    這些家夥，早就等不及了！經常催進度，這邊就一直拖著，拖到現在，對方忍無可忍，要親自過來了！
    “一個星期，咱們的複合材料頭盔能做出來。”張教授開口。
    “頭盔瞄準具已經研究得差不多了，應該能整合上去。”朱秋開口。
    “好，那就讓他們一個星期後過來，到時候，讓他們看看咱們超七打靶！”秦亮說道：“林老，接下來，這近距空空導彈的缺陷也就彌補上了！”
    “好，太好了，來，這第三杯，就預祝我們的近距空空導彈項目圓滿成功！”
    這一刻，林老是發自內心的喜悅，空軍憋屈了這麽多年，終於，鳥槍換炮了啊！
    吃飽喝足，回到西工大，秦亮是片刻停留也沒有，跟著材料係、電子係一起搞研究，這頭盔瞄準具，其實也是思路的問題，隻要找到正確的路徑，研究起來就很簡單了。
    一個星期的時間，轉瞬即逝。
    成都，132廠。
    按說，導彈打靶都是在長安的試飛院裏進行的，畢竟那裏有先進的測控技術，但是，對大衛人，必須要多留一百個心眼，一不留神，就可能會泄密。
    還是132廠更輕鬆一些，反正工廠裏生產的出口型飛機，也不會暴露了東方空軍自身的秘密。
    幾輛212從機場，開進了132廠，直接來到了停機坪，眾人走下車，一邊走向飛機，一邊開口說道。
    “其實，頭盔瞄準具不是什麽新鮮的東西，早在六十年代，美軍的武裝直升機上就有了這種東西，前幾年，霍尼韋爾公司也做了類似的嚐試，最近幾年，南非的幻影F1AZ戰機上，也裝備了頭盔瞄準具，引導法製的紅外導彈，甚至還在實戰中使用過。”
    拉斐爾公司的工程師卡斯比的臉上帶著高傲：“如果貴方的頭盔瞄準具，用的也是這種裝置，那很抱歉，我們的合作隻能取消了。”
    南非的先進裝備，很多都是大衛人幫忙研製的，他們自然能輕鬆接觸到南非的這種頭盔瞄準具，現在，他們來東方，是希望見到更加先進的裝備。
    “那種簡單的光學反射鏡方案，太落後了，我們根本就不屑使用。”秦亮說道：“請不要用那些簡陋的裝置來和我們的比，那是對我們東方技術的侮辱。”
    頭盔瞄準具最大的問題，就是告訴導彈，自己的頭看向哪裏了，讓導彈跟著轉，早期的頭盔瞄準具，比如說南非的反曲刀，用的就是一個簡單的伸到飛行員眼前的反射鏡，用簡單的光學原理來瞄向目標。
    這東西，會讓飛行員變成獨眼龍，在激烈的空戰格鬥中，會造成視野盲區，根本就不好用。
    “那貴方用了什麽技術？”
    “對不起，用了什麽技術路線，暫時還不能說，這得到簽署了合作協議之後，但是，我們可以向貴方展示我們的研發成果。”秦亮說道：“隻要貴方把怪蛇3導彈掛到我們的機翼上，我們就能坐上座艙，進行簡單的演示。”
    甚至都不用打靶，隻要坐進去，展示導彈的導引頭可以跟著飛行員的頭轉動，這就夠了！
    “好吧。”丹尼爾點頭：“我們已經迫不及待了。”
    包裝箱裏的怪蛇3導彈被拆開，幾名地勤扛著，就把它掛到了超七戰機的機翼上，接通地麵電源車，啟動機載電源，座艙內，戴著特製頭盔的老王，開始轉動頭部。
    他的目光望向哪裏，怪蛇3的導引頭，就會跟著轉動到哪裏，看著非常神奇！
    卡斯比睜大眼睛，看向老王的頭盔。
    頭盔的外形沒什麽特殊的，國際上常見的樣式，隻是在頭盔護目鏡外麵的部位，增加了一個長方體，兩邊還有兩個觸須形狀的東西，雖然看著有些古怪，但是……這東西的確不會影響視線。
    “你們這是怎麽做到的？”卡斯比喃喃地開口問道。
    “這個嘛，等我們簽署完了合作協議，交換技術資料，貴方就知道了。”
    “不不，你們的這套裝置，還有一個缺陷，這頭盔上麵安裝了額外的插件，會不會讓頭盔增重？如果重量過高，那飛行員在做高過載機動的時候，說不定會扭斷了脖子！”卡斯比搖頭。
    他們可不是來搞技術預研的，他們是希望這裝置能用到他們的飛機上，而且還會隨時進入戰鬥狀態的那種！
    “這麽簡單的道理，我們當然懂，整套頭盔加附件，大號的重量不會超過1.3千克，還能承受9G過載。”秦亮說道：“造個輕質頭盔，沒那麽難！”
    PS：老毛子的頭盔瞄準具，主角搞的就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