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標現場。
    一大群人圍了起來，林老一邊扒開人群向裏走，一邊抱怨。
    “老劉，你就是個棒槌！讓老子到十裏地之外，你小子還不相信西工大的技術？”
    林老有些抱怨，實驗的時候，想要靠近觀察，一大群人不願意，說怕炸彈打偏了，哪怕內部沒炸藥，沒引信，半噸的東西砸下來，那也有很大風險。
    結果，炸彈落下來，附近的人圍觀了，自己還得坐車才能過來！
    “大家夥都讓開！”
    嘩啦啦……人群散開，林老走到了通風口跟前，這裏原本上麵是有一個傘形的遮蓋物的，畢竟猴子那邊雨水多，這不加個蓋子，很容易滲水進去。
    原本還怕這東西把炸彈彈開，不過，炸彈高速撞擊下來，怎麽可能會被彈開，直接就把這東西給砸了個稀巴爛，連渣都沒剩幾塊，這炸彈繼續下落，直接砸進了通風口裏麵，邊緣有擦掛的痕跡，但是不厲害，這說明偏離中心最多半米。
    精度半米！
    通風口下方，深不見底，炸彈一路下去，然後鑽進了旁邊的混凝土工事裏，看完了這邊，林老又進入了工事內部，看著那已經碰撞得慘不忍睹的炸彈，彈翼都飛了，尾翼也歪了，他的嘴也笑歪了。
    “好，好，好，咱們原本還為這個發愁，現在，一枚炸彈就解決了，六十公裏之外啊，這命中率……西工大的技術，世界第一！”
    “林老，您過獎了，我剛剛在想，咱們或許還能把炸彈改進一下，就算是沒通風口，也能把這鋼筋混凝土工事給炸毀了！”
    “是嗎？怎麽改進？”
    “咱們部隊，有沒有報廢的152毫米榴彈炮炮管？”
    “咱們西北靶場有幾門，這就可以改裝了試試！”劉誌強趕緊說道，對於西工大的建議，他必須得全力支持！
    西北靶場，武器庫房內。
    無數人睜大眼睛，看著秦亮的改裝工作。
    66式152毫米加農榴彈炮，當年根據蘇聯D20式152毫米加農榴彈炮仿製出來的，大量重裝備部隊，現在在南邊，這種大炮依舊在教訓越猴，讓越猴炮兵苦不堪言，根本就不敢對著打。
    四米多長的炮管被拆解下來，秦亮在炮管前麵，焊接了一個尖端，炮管的內部，塞滿了炸藥，在炮管的後麵，焊接了四塊單翼，安裝了衛星製導係統。
    說的是改裝炸彈，實際上，是用炸彈的零件來改裝炮管！
    “秦總，你是想要把這炮管掛到飛機上，當炸彈使用？”劉誌強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
    “廢話，這還看不出來？這炮管就是炸彈啊！”林老白了他一眼，仿佛是抱怨他少見多怪一樣，實際上，此時林老的內心，也在極度的震撼之中。
    這創意，誰能想到？
    陸軍的穿甲彈，就是一根細長的穿杆，這樣擁有最佳的穿甲深度，打地麵的鋼筋混凝土工事，就和陸軍打坦克一樣，就得用細長的穿杆！
    隻是專門製造這樣一根穿杆，太浪費了，用報廢的炮管，廢物利用，這簡直就是絕配啊！配合衛星導航係統，這東西也能精確地落到目標上空，俯衝下去，九十度鑽進去，十米的鋼筋混凝土工事，也會變成豆腐渣！
    全世界，估計也隻有亮子能想出來！
    其實，這又高抬秦亮了。
    如何幹掉敵人堅固的堡壘，這是所有軍工專家麵臨的難題，二戰期間，為了炸毀德國堅固的潛艇洞庫，英國人就研製出來了十噸重的高桶炸彈，能穿透四十米的鋼筋混凝土。
    越戰期間，美國佬研製了BLU82巨型燃燒空氣彈，可以產生強大的衝擊波，用來打擊地道和洞穴，而且還能讓內部的氧氣燃燒殆盡。
    不過，這些都不是專業的鑽地彈。八十年代，大衛人炸伊駝的核反應堆，用的也隻是最普通的908千克炸彈，靠多枚爆炸，成功摧毀目標。
    一直到了91年，美軍決定要打伊駝了，必須要炸毀堅固的防空指揮中心等等軍事目標，這些目標都有厚厚的鋼筋混凝土保護。
    於是，他們緊急開發了GBU27“鋪路”Ⅲ激光製導鑽地彈，但是這隻能鑽透一兩米的鋼筋混凝土，還是不夠用，於是，美國的軍工專家們靈機一動，把報廢的203毫米炮管拿過來，裏麵裝炸藥，安裝製導裝置，這樣就構成了大威力的鑽地彈！
    這種代號GBU28的鑽地彈，首次使用，就成功鑿穿了傻大木的地下防空設施，不僅僅幹掉了目標，還順手幹掉了五千多平民，一戰成名。
    咱們東方沒那麽大炮管，但是咱們有152毫米的，也不遜色，關鍵是，攜帶這種炮管炸彈的飛機，可以是雙發強六這種可變後掠翼戰鬥機，可以加速到2馬赫，在這種速度下發射，咱這炮管的破壞力也是相當強的！
    十米厚的鋼筋混凝土工事，妥妥的！
    當然，雙發強六在超音速下投擲這種東西，還是有風險的，得讓西工大那邊的計算機進行一番運算，還有這炮管炸彈自身的控製律，也得計算才行……
    忙活完了，秦亮站了起來。
    “成了？來人，掛飛機上！”
    “不著急！”秦亮說道：“還得把數據發送回去，讓西工大計算一下，就用咱們的通信衛星吧。”
    “通信衛星？咱們好像……沒有吧？”
    “怎麽沒有。”秦亮說道：“北鬥導航，就能傳輸信息，雖然每次發送量不是很多，也夠用了，朱老師！”
    朱秋點頭，走向外麵一台車載設備，上去之後，對著鍵盤，劈裏啪啦的一通狂敲。
    “走吧，林老，咱們去吃點東西，我餓了，對了，我可不喝酒了……”
    “不喝酒，咱們就喝點小麥汁，潤潤喉嚨，今天這實驗，咱們空軍徹底信心十足了，得慶祝慶祝……”
    第二天。
    四米多長的炮管，掛在了雙發強六的肚子下麵，和普通的航彈比起來，它顯得更加的細長，更加獨特。
    從萬米高空把炮管扔下來，對所有人來說都是第一次，大家夥的目光中，滿是好奇。
    “報告，飛行準備已經完成，請求起飛！”
    “可以起飛！”
    轟鳴聲中，雙發強六再次起飛，林老走向一旁的212，開口說道：“開車，到目標工事三百米的地方停下。”
    “不，不行，林老……”
    “這是命令！”
    “我也去吧，我和林老站一起。”秦亮也跟著上了車。
    昨天，林老因為觀看的距離太遠，一直都在抱怨，今天無論如何，也是需要近距離觀摩的，至於這隻在電腦上模擬實驗過的炸彈，到底能不能按照程序來飛，秦亮也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所以，就和林老站一起，有風險，那就一起冒號了。
    劉誌強眼看這次是徹底勸不動林老了，也隻能跟著上車：“好，我也站你旁邊。”
    昨天的模擬攻擊，並沒有摧毀這座建築，但是今天就不一樣了，炮管下來，砸也得把建築給砸塌了，所以，炮管內部的炸藥、延時引信這些，可都是實打實的。
    這建築，今天要是能被徹底摧毀，那是皆大歡喜，如果沒有……那也沒關係，昨天的實驗已經讓部隊很滿意了。
    天空中，轟鳴聲響起，雙發強六為了等林老看效果，特意在天上兜了個圈子，咳咳，這是模擬攻擊，模擬攻擊一次。
    從頭頂上飛過之後，第二圈的時候，雙發強六開始迅猛地加速，一馬赫，兩馬赫……加速到了2.3馬赫的時候，俯衝，投彈！
    上次是滑翔彈藥，可以飛幾十公裏，這次扔炮管下來，投彈距離還不到十公裏。
    天空中，又粗又長的炮管，以2.3馬赫的速度飛了下來，在重力的作用下，速度還在增加，3馬赫，4馬赫……
    眾人的耳膜都感受到了一陣刺痛，此時，秦亮反而安心下來了。
    這妥妥的高超音速武器啊！要不是怕太過於刺激猴子，不打算動用彈道導彈武器，否則，哪裏用戰機投彈，直接飛過去一枚彈道導彈就行了！哪怕是近程的飛毛腿，落地速度都超過了5馬赫！
    嗯，看來今後還有很多科研方向啊。
    咣！
    炮管終於砸向了地麵，這一瞬間，塵土飛揚，林老咧開嘴笑了，準確命中，又是準確命中！這西工大研發的精確製導武器，就沒有讓自己失望過！
    腳下傳來了巨大的震動，而且還在不斷持續，甚至給人一種站立不穩的感覺，就像是經過了一場……地震？
    所有人都睜大眼睛，看著前方，實際上，啥也看不到，因為，無數鋼筋混凝土的碎片已經飛開，這一裏地的距離，都不見得安全，看著那些混凝土塊飛來，幾名戰士立刻上來，用身體擋在了林老等人的前麵。
    又粗又長的鋼管，在不停地向裏鑽，所到之處，混凝土粉碎，鋼筋斷裂。
    三米，五米，八米……
    終於，它的前端一鬆，已經鑽透了這厚實的鋼筋混凝土層！
    而此時，內部的延時引信也終於到了觸發的時候。
    轟！
    劇烈的爆炸聲中，更多的水泥塊被掀飛。
    “快，保護林老！”
    劉誌強的話還沒說完，林老的身體就被撲倒了。
    林老有些惱火地要推開身上的人，憑借經驗，他相信，飛過來的就是一些塵埃而已，小碎塊都過不來，更不用說會對自己構成威脅的大碎塊了，這根本就沒用，自己可不是衝動的人！
    但是，看到撲上來的人，林老又是一愣。
    “亮子，你逞什麽英雄！”
    你小子，該不會是故意想要揍老子的吧？摔這一下，還真疼！
    嘩，嘩，嘩……又是幾個人飛撲過來，壓在了兩人身上，這多大的人了，玩什麽迭羅漢！
    “讓開，讓開！”
    林老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然後大步流星地走過去。
    堅固的鋼筋混凝土工事中央，出現了一個直徑幾米的大窟窿，周圍的混凝土都裂開了縫，裏麵的鋼筋七歪八扭，看著場麵無比的壯觀。
    十米厚的鋼筋混凝土，相當於三層高的樓，這樣的厚度，直接被鑿穿！在以前，所有人想都不敢想的，現在，居然被一根炮管給實現了！
    “秦亮同誌，你的聰明才智，真是讓人佩服！”
    “是啊，不僅僅猴子的指揮中心經受不起這種打擊，河溝子對麵，那些堅固的防空指揮中心，也經受不住我們的打擊！”
    其實，這裏耗費巨資修建一個同樣的指揮中心，不僅僅是要演練如何打猴子，還是為以後做準備的，河溝子對麵，為了抵抗大陸的武力，也修建了不少防空工事，有的在山裏直接挖洞，有的在地下蓋堅固的堡壘。
    以前，空軍還真沒這種攻擊手段，現在，不用怕了！
    部隊裏有大量的66式榴彈炮，報廢的炮管也很多，隻要改裝一批，就能執行這種任務！
    有了西工大，任何難題都不是難題！
    “亮子，如果對方的工事修到二十米厚，咱們有辦法嗎？”林老突然開口問道。
    “有。”
    “三十米呢？”
    “也有。”
    “好，好，好！”林老沒有繼續問下去，在他眼裏看來，三十米就是極限了。
    後世，美國佬最強的GBU57鑽地彈，擁有六十米的穿深，就是為了對付山洞工事的，後世就威脅使用過這種東西來炸郎駝的核設施。
    美國佬能做到，咱們就能做到，而且，咱們還能做得更好！
    “有西工大當技術後援，咱們不用發愁任何裝備問題！走，回去，這次得好好地喝幾杯！”
    “報告！”就在此時，秘書跑了上來。
    “剛剛接到消息，老毛子那邊來人了，想要和西工大磋商進一步合作的事情！”
    林老更是興奮：“這樣說來，老毛子同意了？”
    打狗看主人，簡單教訓猴子，用老領導的話說，孩子淘氣，就打幾下屁股，這種小打小鬧，老毛子不會有太大反應，如果動靜太大，引來老毛子的反感，那就可能會變成大戰。
    就算是老毛子陷入阿富汗的泥潭中，也可以輸出一部分武器給猴子，比如說飛毛腿，那樣，東方邊界就會更加混亂了。
    隻有和老毛子達成了默契，這樣才能動手放大招。
    現在，老毛子既然要磋商進一步合作，那自然就是把猴子當做了棄子！
    “嗯，看來，我得趕緊回去了。”
    “沒錯，咱們一起走！”
    西工大，校辦工廠。
    看著那些威猛霸氣的瑪茲543越野車，無數人的目光中充滿羨慕，這種車，絕對是最適合軍隊的！國內還沒有類似的車輛……不過，這也不算什麽難題，大不了趁著這個機會，把這車子也仿製出來。
    “各位，我們的S300防空導彈係統，已經送過來了完整的一套，接下來，希望貴方能全力幫助我們改進這款防空導彈係統，研發需要的資金，按照之前的方案，我們會把各種原料運過來，我們的研發進度必須要優先保證，絕對不能落後。”
    “那是自然，放心吧，既然交給了我們西工大，那我們就一定會按時完成。”秦亮滿是自信：“這種項目改進，對我們來說不算什麽，各位遠道而來，肯定都餓了，走，帶你們去食堂喝酒！”
    前麵說餓了，後麵說喝酒，啥意思？難道喝酒還能管飽？
    陳工心中清楚，今天秦亮給他開個頭，以後，就得他來挑大梁了，每天帶老毛子喝酒，白天黑夜地喝，喝了醉，醒酒了繼續喝，這樣一來，老毛子就沒工夫來這裏盯著了，而己方，就能隨便拆，隨便研究S300導彈係統了。
    這導彈的固體推進劑，也得用刀子挖一塊出來，交給相關部門去研究！
    沒錯，就這樣！
    “秦總，除了金剛石設計局的事情之外，我們還有其他項目要談。”波利亞琴科有些焦急。
    “不著急，先喝酒，咱們邊喝邊說！”
    “好吧。”
    食堂，餐桌上，每人一瓶白酒，秦亮端著酒瓶，很是豪爽：“來，各位，先喝一瓶，潤潤嗓子！”
    說完，仰起頭來，咕嘟嘟……
    怎麽說呢，這些老毛子還真是可愛啊，從來不懷疑，自己這酒瓶裏裝的是什麽東西。
    老毛子們也都對瓶吹，能吹一整瓶的還是不多，能吹一半就不錯了，很多隻吹個二兩酒，就放下了酒瓶。
    “秦總，我們還有反導係統的研發，想要和你們合作，設計大氣層外的動能攔截器，精確撞擊，這難度可不是一般的高……”
    “技術的問題不是問題，主要是其他的方麵。”
    看著秦亮大手一揮，老毛子自然知道是什麽意思。
    “秦總，莫斯科方麵，同意貴方象征性地教訓一下越猴，時間上不能超過一個星期，部隊不能越過現有交火線一百公裏……”
    “地麵部隊嗎？”
    “是的，地麵部隊。至於空中力量，你們想怎麽動用就怎麽動用，隻要不去河內轟炸就可以。”
    果然，老毛子還是傳統的大陸軍的思維，在他們眼裏，空軍就是附庸，而且，當年美國佬打越猴，空中轟炸了那麽多年，不照樣失敗了嗎？
    他們不在乎空軍，隻要地麵部隊別太狠就行。
    “哦，還有一件事，上次你們剛走，美國人就知道了我們在S300導彈係統上的合作，你們……有什麽想說的嗎？”
    “什麽？有些泄密？”老毛子們的臉色變了。
    “回去之後，我們會嚴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