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試飛院。
    轟鳴聲中，編號1006的殲九戰機，正在進行進場著陸。
    地麵上，秦亮抬頭看著天空，非常感慨。
    “為了加快試飛進度，咱們已經造出來了六架原型機，一起參與試飛，預計今年就能正式定型，然後轉入批量生產階段。”宋老看著戰機，目光中神采奕奕：“目前，除了發動機還有些落後之外，就沒其他缺點了。”
    “嗯，等到我們和羅羅公司的合作順利展開之後，三代大推的難題，也會得到解決的。”秦亮說道：“到時候，我們會選擇一款美國或者蘇聯的發動機來仿製……”
    有了羅羅公司的生產工藝，再仿製F100或者F110，難度就不是很大了，不過，秦亮依舊中意老毛子的發動機，三姨夫這種三代大推，皮實耐造，更適合東方使用。
    不過，這個也不能著急，需要三到五年的時間，在這段時間裏，依舊還得渦噴15當主力。
    “哦，該死的，PIO，快跳傘！”就在此時，有人突然大喊起來。
    大家夥看向正在進入降落航線中的殲九，此時，這架飛如同蹺蹺板，正在水平方向上來回擺動，幅度還越來越大！
    所有人都盯著戰機，捏著一把汗。
    剛剛，因為一股橫風吹來，飛行員本能地推動操作杆修正，結果……因為電傳操作太靈活，導致修正過大，於是，他又反向操作，結果……擺動幅度更大了！
    這屬於飛機電傳操作的缺陷，不靈敏的話，那機動性就差，太靈敏了，很容易調整過頭，飛行員反複調整，就形成了這種飛行員誘發震蕩，簡稱PIO。
    在曆史上，任何一款電傳操作的戰機，都因為PIO摔過飛機，甚至就連大名鼎鼎的F22都不例外！
    此時，飛機離地高度隻有十二米了，眼看就要失控墜毀，跳傘是唯一的選擇！
    不過，飛行員顯然不會放棄飛機！他停止了橫向操作，而是猛地把油門杆拉到了最大，鴨翼偏轉，抬起機頭，這架殲九如同鴨子直立身體一樣，迅速爬升！
    下麵，所有人都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在這關鍵時候，飛行員的操作堪稱教科書級別的啊！
    繼續水平方向調整，已經沒有意義了，隻可能更加危險，飛行員誘發震蕩越來越大，直至飛機摔機，唯一的辦法，就是拉起來複飛！
    轟鳴聲中，殲九三轉彎，再次對準跑道。
    橫風還在時不時地吹來，這次，飛行員的操作更加小心，終於，平穩落地！
    機艙蓋打開，試飛員從上麵下來，摘下頭盔的時候，額頭上的汗水就滴滴答答地向下掉了。
    “錢同誌，你是好樣的！”宋老走上來：“你這次成功地把飛機帶回來了，給我們提供了最寶貴的素材，接下來，我們會進一步修改飛控，減少PIO的發生！”
    “應該的，我們這些當試飛員的，隻要有一分的希望，就要盡百分之百的努力，而且，我們在半年前，就接受過了有關PIO的培訓。”試飛員開口：“這個得感謝老邁克。”
    隨著東方和西方的交流越來越多，東方的試飛員也去了西方培訓，這個老麥克，就是西方培訓時候的教官。
    “嗯，咱們國內航空工業發展飛快，除了自己的努力之外，和西方合作，也分不開關係啊。”宋老感慨：“亮子，這還是得感謝你。”
    “這怎麽還扯上我的關係了？”
    “你的妻子給牽線搭橋的啊。”
    “哦。”
    就在此時，有人跑了過來：“秦亮同誌，秦亮同誌，大唐公司打來電話，讓你回去一趟！”
    “好。”
    秦亮知道大伯今天過來，不過……對於大伯來這裏幹什麽，他們還是不太清楚，他自己的工作還很多，接待工作就交給老爹了，現在看來，是有老爹搞不定的事情啊。
    該不會是和安翔計劃有關吧？
    說起來，那邊也真夠苦逼的。
    七十年代，在美國佬的幫助下，他們引進了F5的生產線，終於能組裝F5E戰鬥機了，首架戰鬥機下線，正好趕上某人88大壽，就被命名為了中正號。
    戰機一共生產了三百多架，讓他們感覺有底氣應對殲七了，很舒坦，同時，他們還決定自研，搞了個AT3，結果，曾經的大哥卻不想帶他們這個小弟了，小甜甜變成了牛夫人。
    他們很憤怒，於是，AT3就被命名為了自強號，代表著他們要自強不息。甚至還在這款飛機的基礎上升級，改造出來了雷鳴號攻擊機。
    剛剛研製出來，大哥上門了，口口聲聲地說是自己不對，為了表示誠意，我再賣你兩百架F5吧。
    於是，這什麽雷鳴號攻擊機，就徹底黃了。
    七十年代末期，他們又想買F16，帶頭大哥還是不賣，我才剛剛簽署了那個公告，你這不是讓我難做人嘛！
    於是，他們又憋了一肚子的氣，舉全島之力，自研戰鬥機！名字就是Indigenous Defense Fighter，也就是自製防禦戰鬥機，簡稱IDF。
    折騰了近十年，IDF出來了，然後，大哥再次上門：兄弟，之前是我不對，你要F16？我給你！
    於是，原本計劃250架的IDF機群，最終被縮減到了130架。
    現在，是IDF戰鬥機正在研發的初期。下麵四個計劃，鷹揚計劃設計機體，雲漢計劃設計發動機，天雷計劃設計航電，天劍計劃設計武器，這四個計劃，整合成一個完整的安翔計劃。
    秦亮一邊回憶著這些東西，一邊坐車回到了西工大。
    大唐公司，總部。
    “亮子，你回來了？你時間寶貴，咱們就別寒暄了，直入主題，這次，你大伯他們過來，是想要找咱們西工大，幫忙設計一款教練機。”
    秦亮心情複雜。
    這意思是說，大伯跑來忽悠己方了？大伯難道已經……
    “大伯，你在那邊，是開什麽公司的？”
    “我就開了個做醬油和日用品的公司，這次合作，主要是惠子的父親，他是三菱重工航空株式會社的人，想要委托西工大設計一款教練機……”秦保國趕緊介紹。
    秦亮的心突然就放鬆了。
    看來，大伯不知情，自己這個大明哥，估計也是被蒙在鼓裏的，整個幺蛾子，都是早稻田惠子出的了！
    如果那邊的人和自己接觸，肯定是為了西工大先進的技術來的，最先進的就是航空技術，而那邊正是需要的時候，所以……他們假借了三菱重工的名義？
    “大伯，如果是三菱重工要找我們設計，為何不親自過來找？”
    秦保國一愣，然後看向早稻田惠子：“惠子，你的父親他們，為何不親自過來？”
    “因為這樣會很沒麵子，三菱重工曆史悠久，在二戰中，更是開發出來了大名鼎鼎的零式戰鬥機，不過在冷戰期間，幾乎就沒什麽建樹，如果他們委托西工大設計的消息傳出去，會被全世界恥笑。”
    早稻田惠子顯然也早就想到了這個問題，已經想好了說辭。
    “同時，我們島國和西工大，也沒有什麽交情，也就是上次我和大明來東方，才知道大明的弟弟，就是在行業裏大名鼎鼎的秦亮，回去之後，我和父親說了，父親就很是佩服，我又想到大明需要一個研究生畢業設計……”
    好吧，研製一款先進的教練機，居然隻是畢業設計，你這話說的……
    “在多方麵的因素下，我的父親就決定了這個項目的研發，預計投入一億日元，秦伯伯也會投幾百萬台幣，隻要用這些錢，先完成基本設計，我就可以去找父親要更多的資金，進行接下來的詳細設計。”
    秦保國點頭：“沒錯，咱們味王醬油參與到這個項目來，也算是擴展新的產業，當然，最重要的還是為了幫大明和惠子，在學生時代完成一個項目，對今後的發展有很大的幫助……”
    望子成龍啊，結果就上了別人的套！秦亮也是感慨萬千了。
    “亮子，你覺得這個項目能做嗎？”秦保民開口問道。
    “那得看這個教練機的指標了，如果不太高，咱們把項目交給五係的大二學生就行。”
    “什麽，大二學生？”
    我研三啊！此時的秦明，睜大了眼睛，滿滿的不可置信。自己在大二時候，才剛剛開始學習基礎的空氣動力學，根本就無法學完全套的基礎知識，更不可能搞研發。
    這西工大……究竟有多逆天？
    “嗯，別看是大二，很多人已經把大三甚至大四的知識都學過了。”秦亮笑著說道：“雖然水平還比不上研究生，但是咱們西工大有一流的研發設備，還是能支持他們完成這些基本研發任務的。”
    “好吧。惠子，你說說需求。”
    “這款教練機定位為高級教練機，目標就是從這款飛機上下來，可以直接適應三代機的操作，所以，飛行特性，也要和三代機完全一樣，比如說，最大過載要達到9G，最大迎角四十度，最大升力係數2.0以上……”
    早稻田惠子不斷地說，秦亮的眉頭是越皺越深。
    開什麽玩笑，這還是教練機嗎？這妥妥的雙座戰鬥機啊！而且，這要求指標，比IDF都高，合著那邊搞不出來先進的戰鬥機，把設計工作交給咱們西工大？
    你們這是有多看得起西工大？
    看到秦亮的表情，早稻田惠子說話的聲音是越來越小：“亮子，其實，我父親說這些指標的時候，我也覺得過了，但是，我父親說，在他心裏，西工大的航空技術，那可是世界第一！我們要搞的這款高級教練機，必須要能達到世界一流水平才行，要保證今後三十年甚至五十年不落伍……”
    這是戴高帽了？
    秦亮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好吧，那說了半天，這款教練機，打算配什麽發動機？”
    隻要發動機給力，板磚都能飛上天，說到底，還是得看發動機的水平！
    “目前，我們已經聯係了蓋瑞特公司，他們的TFE1042發動機，很適合我們的這款教練機使用，帶加力燃燒室，最大推力有3噸……”
    “3噸可不夠，這款發動機需要大改，推力至少要提升到4.5噸，最好達到五噸，這樣才能滿足這些指標。”
    既然你們要幫忙，那咱們就幫一把唄！目前，國內正好缺乏小推力的渦扇發動機！
    011基地那邊改的山鷹教練機不錯，不過始終是二代機的平台，在後世，洪都航空研發的獵鷹教練機，那才是真正的現代化雙發超音速高級教練機。
    邊條翼、翼身融合、電傳操作……可以輕鬆模擬三代機的任何特性，也能飛超音速，可惜……在後世一直都受到發動機的困擾，原本用的是二毛的AI222發動機，不過隨著國際局勢的變化，進口發動機麵臨的危機也是越來越大。
    還好，國內有渦扇17岷山發動機，才算是解決了問題。
    這種小推力發動機，用處是很多的，除了教練機，隱身無人攻擊機、高空長續航無人機、小型支線客機等等，都需要這種發動機。
    在之前，秦亮是沒工夫接觸這個領域，現在，既然有人送錢，倒不妨把這個產業發展起來！
    早稻田惠子睜大了眼睛。
    在航發中心，那邊的人最多就是敢想把發動機改到四噸推力，秦亮上來就是四噸半，甚至還說要五噸，這……這可能嗎？
    不過……要是有了五噸的發動機，那IDF戰鬥機心髒病的問題，就徹底解決了啊！
    “亮子，你打算怎麽改？”
    秦亮笑了笑：“徹底大改！”
    TFE731，是一款非常奇葩的發動機，從前麵看，風扇不是靠低壓渦輪直接驅動的，而是增加了一個齒輪減速器！
    原因也很簡單，這貨之前是渦槳發動機，本來就帶傳動齒輪，直接把槳葉變成風扇就算是OK了。
    後麵有四級低壓壓氣機，再後麵是一級高壓壓氣機葉片，這葉片不是軸流式的，還是離心式的！這樣設計，是為了在低速下獲得較高的效率，同時，為了配合它，後麵的燃燒室還是回流式的，也就是說，高溫高壓的燃氣，是向前噴射的，需要旋轉一百八十度，才會向後噴射！
    可以說，這發動機的設計，壓根就不考慮超音速飛行需要，原本隻是給亞音速的教練機和公務機準備的。
    蓋瑞特公司為了爭奪戰鬥機市場，更加奇葩的直接在後麵加個了加力燃燒室，就開始推銷，凡是長眼睛的，就該知道這是個坑爹貨了！
    所以，在曆史上，河溝子對麵那些家夥在搞蘊含計劃的時候，就不得不把發動機徹底大改了！
    風扇齒輪傳動取道，級數增加到三級，直接由低壓渦輪推動，前麵的低壓壓氣機全部變成高壓壓氣機，最後麵的離心式高壓壓氣機保留，燃燒室大改……
    這個時候，蓋瑞特公司已經被霍尼韋爾公司給收購了，發動機也最終改名成為了F125發動機。
    改進的結果是滿意的，最大軍用推力增加到2.7噸，最大加力推力增加到了4.2噸，進一步挖掘潛力之後，動力就提升到了4.5噸。
    這依舊不是最高的，1988年開始重新改款，幾年之後搗鼓出來了TFE1088，海平麵最大推力已經增加到了5.4噸，發展到這種動力的時候，IDF的動力不足的問題，其實就算是徹底解決了。
    不過……
    由於當時已經有了很多的選擇，F16和幻影2000都到手了，霍尼韋爾公司要求載機至少達到162架才會投產這種發動機，於是，IDF最終無緣這款發動機。
    現在，秦亮吐沫星子飛濺，把如何改裝說了個幹脆利落，聽得早稻田惠子和秦明都是連連點頭。
    “嗯，不錯，這樣改進的發動機，的確能擁有一流的性能，也能讓我們這款教練機達到計劃性能……”早稻田惠子說道：“等我這次回去，就和父親商量這件事。現在，我們還是先談飛機的整體設計，如何？”
    “嗯，預計設計費用需要五億美元。”秦亮毫不遲疑地開始敲竹杠，研發是肯定要研發的，這是為咱們今後的一大波飛機準備的動力，至於河溝子對麵的人……肯定是拿不到的，就算是拿到了，也絕對是有嚴重缺陷的那種！
    包括飛機！
    飛機設計？可以，咱們隻要在氣動布局上動一些手腳，亞音速沒任何問題，一旦進入超音速，阻力就會大增，和大衛人的獅戰鬥機一樣，如果還要詳細設計，那就會在結構框上做手腳，飛個7G過載就會空中解體的那種……
    IDF是啥意思？I don’t fly啊，肯定不能讓它飛起來的。
    “至於飛機的整體設計，不是大問題，我們按照要求，去超級計算機上跑個模型，然後去風洞吹一吹……咦，你們這麽驚訝的表情，是怎麽了？”
    “亮子啊，你說這些改動，需要五億美元？這……這會不會太高了？”秦保國第一次聽說這種數字，直接驚呆了。
    “大伯，這可不高，航空發動機，那可是工業的桂冠，就沒有便宜的，五億美元也隻是個大概，如果不夠，後續還需要增加經費，當然，我們也可以先用現有的發動機試飛，等客戶有錢了，再來找我們研發，大伯，你投那幾百萬，意思意思就夠了，還是少參與的好，這種項目，不是您那種公司能……”
    PS：早期的TF731方案，前麵有齒輪傳動，後麵離心式壓氣機和獨特的回流式燃燒室，下麵是後期的改款，已經成正常方案了，最後是中正式F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