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省，風洞群。
    “這數據……明顯不合適啊！”風洞的負責人有些好奇地看向身邊的人：“你們西工大的設計，怎麽會出這種問題，這邊條翼和進氣口，在1.2馬赫後，就會產生激波幹涉，阻力大增，在超過1.5馬赫後，阻力大到像是一堵牆……不過，目前世界上最先進的中推裝上去，怕也最多飛到1.4馬赫……”
    沙教授的學生朱永光用手撓了撓頭：“這個嘛，這個嘛……我也不知道，這是老師最看重的外形設計，他告訴我，隻要在超音速區間內，阻力會迅速增加，那就說明沒問題了。”
    “哼，可不僅僅是阻力問題，這垂尾也有問題，位置有些靠前，垂直方向上的力矩明顯不夠，亞音速區域無所謂，但是到了超音速區域，這架飛機的垂直安定性就會迅速下降，轉彎也會有問題……”
    “哦哦，那就更好了。”
    負責人更是驚訝了：“這樣說來，你們是故意這麽設計的？”
    設計一架糟糕的飛行很容易，但是，要設計一個在亞音速區域裏沒問題，到了超音速區域裏就拉稀的飛機，那可是很考驗設計師的功底的！
    河溝子對麵是沒有超音速風洞的，甚至像樣的風洞都沒有，他們最多就是吹一下亞音速，超音速的性能，是需要到美國去吹的，問題是，沒有請美國的團隊幫忙設計，人家憑啥給你吹風洞？
    他們隻能信東方的成果！
    這樣一來，就算是弄回去了，也隻是一款亞音速的教練機，根本就無法當超音速的戰鬥機使用，尤其是，對他們來說，最重要的作戰任務，就是防空攔截，這個最需要超音速飛行性能。
    後世，當他們有了F16和幻影2000之後，一番對比，發現反而是幻影2000最好用，那種超音速攔截能力，甩開F16幾條街，這也是三角翼的優勢了。
    現在，教練機可以給，戰鬥機……嗬嗬嗬。
    “這樣改進起來，也不難，隻要把進氣口和垂尾都向後移，那就可以了。”負責人說道。
    “是的，我們自己如果要造類似飛機的話，肯定會這麽改，但是，我們的客戶就沒這個能力了，就算是他們改了，這外形一變，整個飛行控製律都會變，和重新研製差不多，而且，我們還會在接下來的結構設計上動手腳，預期是飛到7g，就會空中解體那種。”
    不僅僅不能飛超音速，亞音速和高亞音速的區域內，就算是飛機動格鬥，也是危險的，這樣的飛機，嗬嗬嗬……
    負責人一陣心寒，上次給大衛人設計飛機，就這樣搞過，這次，也不知道是坑誰？
    以後就知道了，現在，不該問的不要問。
    一個星期之後。
    河溝子對麵，航發中心。
    “各位，外形已經出來了！”黃孝宗滿臉興奮：“你們看看，這性能能否達標。”
    邢有光睜大眼睛，看著設計圖紙上那漂亮的外形。
    “大凸肩的邊條翼，說明它拉渦流的效果很好，這樣的外形，大迎角性能必然不會錯，不用說我們要求的四十度了，說不定能在實際中飛出四十五度來。”
    邢有光開始分析起來了。
    “邊條翼和機翼以及機身，完美融合，看不到過渡，這屬於一流的翼身融合設計，進氣口在邊條翼下方，也就是兩肋的位置，隻有俯衝的時候才會被擋住，而那個時候，已經不需要發動機的爆發了。”
    “全動平尾的設計，也非常不錯，這垂尾的位置稍稍靠前了一些，不過，先進的三代機，都這麽設計，這也是一種潮流。”
    “也就是說，這設計很好了？”
    “沒錯，設計很不錯！”邢有光說道：“接下來，我們需要根據圖紙，製造木製模型，到風洞裏去吹一下。”
    說完，他就站了起來，迫不及待地去忙活了。
    三天之後。
    “風洞數據很漂亮，簡直就是完美的！既然亞音速性能如此優秀，那超音速性能，肯定也不俗，接下來，就該詳細設計了，我們……”
    邢有光停頓了片刻，才繼續說道：“我希望，整個飛機的結構設計，也交給東方人，可能個把月工夫，就能給設計出來，到時候，我們甚至都能組裝原型機了！”
    這西工大的設計能力，強悍到讓人震撼的地步了，這種工作，要是讓原本的合作單位諾斯羅普來幹，恐怕得三五年的時間！
    “嗯，完全可以，我們大不了再花一筆錢，聽說，發動機的改進也很順利，前麵三級風扇葉片已經設計出來了，他們的超級計算機……真的很強，我們要有這種計算機就好了！”
    大家夥心中酸溜溜的，總覺得自己的技術比大陸強，而現在，不服不行！
    黃孝宗點頭：“是啊，那邊的飛機設計能力真是太強了，不過，我們也不用太過羨慕，我們這邊，也要發展電子產業，等以後，我們會超越東方的！”
    “報告，那邊的報價出來了，如果轉入詳細設計的話，他們要一億美元的研發費用。”
    這價格，嗖嗖地上來了！
    吹風洞就是個外形，接下來詳細設計，那可就是真功夫了，有限元分析越細致，耗費的資金越多，對西工大來說，或許就是多交一些電費的事情，但是對其他國家的設計團隊來說，意味著龐大的工作量。
    一億美元的報價，也是合情合理的。
    “好。”黃孝宗點頭，這筆錢，他們得出，發動機的五億美元研發費用都咬牙出了，這一億也不算什麽的！
    西工大，大唐公司。
    “亮子，這一億美元的研發費用，又到賬了，這島國的錢，還真是好賺啊，不過……我總是有種不安的感覺，覺得這裏麵有事。”秦保民看向自己的兒子，有些擔心地開口。
    老爹幹得不錯啊，居然已經開始有預感了！
    秦亮笑了笑：“爸，放心吧，這能有什麽事。大伯家介紹的項目，還能有問題？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兵，連大伯家都信不過，還能信誰？”
    “你大伯肯定是沒問題的，但是……大明的那個媳婦，我總感覺……有問題。”
    好在，這老爹的進步很快啊！秦亮很滿意。
    “嗯，爸，你放心，我會找人盯著的，不會出問題。”
    “好。”
    咚咚！就在此時外麵傳來了敲門聲。
    “秦總，秦明先生和早稻田惠子來了，我把他們接進了會客廳。”
    “嗯，我們過去看看。”
    會客廳。
    “亮子！”秦明看到了秦亮，立刻就是神采奕奕：“亮子，咱們西工大的技術，真是太先進了！我希望能在西工大讀博士！”
    “嗯，我已經問過學校了，你要讀博士也行，但是……你得認祖歸宗，把戶口遷過來，而且，從此定居大陸，有任何離開大陸的需求，都需要提前打報告。”
    “嗯，我能接受！”秦明的目光裏，滿是期待。
    “還有……”秦亮看了一眼早稻田惠子，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你的家人，都需要接受政審，據我所知，外國人很難通過審查的。”
    早稻田惠子的臉色瞬間一變。
    在她的推動下和這邊技術的光環下，秦明很迫切的希望到西工大讀博士，但是……不能為了讀博士，就甩掉自己的啊！
    早稻田惠子還希望通過秦明來從西工大源源不斷地獲取情報呢！
    現在，秦明加入西工大的條件，就是和自己分手？
    不行，絕對不行！
    秦明已經猶豫起來了。愛人和事業，哪個重要？他捫心自問，對這個愛人，貌似沒有太多的感情，更多的隻是習慣了而已，女人嘛，到處都有，這學習的機會……
    “我也願意放棄島國國籍，加入東方！我也願意服從東方的安排！”
    早稻田惠子這話，把秦亮都給嚇了一跳，你還真豁得出去啊！
    說完，早稻田惠子含情脈脈地看向秦明：“大明，你在哪裏，我就在哪裏，你要當什麽國家的人，我就當什麽人，我永遠都會和你在一起。”
    這個時候，秦明也有些感動，為自己剛剛的想法而羞愧。
    “咳咳，早稻田惠子，你大概不知道，想要獲得我們的國籍是很難的，秦明是我哥，是我老秦家的，認祖歸宗很正常，可以獲得這裏的身份，你……應該沒這個可能。”
    這都不行？早稻田惠子臉色難看，你們這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不過……拿一個永久居留證，還是有可能的，看你和我哥這麽恩愛的樣子，我給你們想想辦法。”
    “好。”早稻田惠子高興點頭。
    秦亮心中暗笑，你肯定是永久居住的，一個小房間，帶著個小窗戶，吃喝有人管，一住就是一輩子。
    “亮子，能否……給我協調一台電腦，我這段時間，看著大家夥都在用電腦設計，我也想要學習這先進的技術。”
    “是啊，機房那邊很多時候都在進行絕密項目，我和大明畢竟還是外人，不適合去機房那邊上機。”早稻田惠子在一旁補充道。
    “好，沒問題。”秦亮點頭。
    “能……接入咱們的網絡就更好了。”
    “可以，沒問題！”
    秦亮掃了早稻田惠子一眼，給你的電腦，當然是特製的，你就算是通過網絡獲取的資料，也是定製款的！
    “秦總，有客人到了。”就在此時，負責接待的秘書走進來匯報。
    “什麽人？”
    “320廠的來客，找您有項目商量。”
    秦亮點頭：“好，那我這就過去。”
    在秦亮的推動下，320廠搞了雙發強六項目，現在已經是國內數一數二的軍機大廠了，其實，他們還有其他項目，就是K8教練機。
    1982年，航空工業係統要求恢複噴氣式教練機的研製，320廠之前有研究過L29教練機的基礎，又有龐大的資金儲備，於是就把這個項目接手過來，現在……
    應該是為發動機來的吧？
    帶著這樣的想法，秦亮來到了另一邊的會議室，看到了等待在那裏的320廠的來客們。
    “秦亮同誌，聽說你們接收了蓋瑞特公司的TFE731發動機的全套資料，還要給他們改進提升，這款發動機，太適合咱們的強五了！”
    啥？
    聽到陸老這句話，秦亮睜大了眼睛：“陸老，您說啥？”
    自己原本還以為大家夥是為了K8教練機來的，畢竟曆史上，這款教練機用的就是TFE731渦扇發動機，現在，己方已經有了這款發動機，拿過來用很正常。
    沒想到，居然是強五？
    強五是從殲六改過來的，後機身沒變，用的都是渦噴六發動機，最大推力2.6噸，加力推力3.25噸，和蓋瑞特公司的TFE1042最初型號的性能幾乎一樣！但是油耗和壽命，那就差多了！
    渦噴六的壽命隻有一百小時，油耗更是高得離譜，而現在，國內雖然有了先進的裝備，但是，當主力的依舊是殲六和強五！
    壽命一百小時的飛機，那是一種巨大的浪費，如果能換成省油壽命長的渦扇發動機，那軍隊的日常使用成本就會大幅度下降！
    “咱們對比過，這兩款發動機，尺寸都差不多。”陸老說道：“隻要更改一下發動機支架，就能把發動機換上，這樣兩台發動機，直至強五退役都不需要大修，平時使用也很省油，整體壽命成本大幅度下降。”
    此時，陸老是興致勃勃：“而相比之下，性能又會大幅度提升，尤其是咱們改進出來的版本，聽說最大加力推力能達到4.5噸，這強五也能飛到2馬赫以上了！當然了，就算是不開加力，也能飛到現有型號的性能，1.2馬赫是妥妥的，這可是超音速巡航……”
    這樣一說……貌似還真可以！
    所謂超音速巡航，聽起來很邪乎，實際上，就是飛機動力足，不開加力的推力，和開加力的推力一樣！
    最大加力推力能達到4.5噸的話，不開加力的推力，也能到3噸了吧？
    全世界第一種具備超音速巡航能力的飛機，居然是強五？
    如果是這樣，那估計加力燃燒室根本就不用裝了，這樣還能節省重量，強擊機，沒必要飛那麽快。
    “秦亮同誌，秦亮同誌？”
    秦亮這才回過神來：“好，隻要空軍沒意見，等咱們生產出來樣機，你們先改一架出來試試，不過，雙發強六都有了，咱們還改裝強五，會不會……”
    “不會，不會，秦總，雙發強六太昂貴了，很多客戶還是希望我們提供低成本的戰鬥機的，咱們用先進航電改進強五，再加上換發動機，強五的價格依舊會很便宜，戰鬥力卻會有脫胎換骨的變化，肯定有很大市場前景的，尤其是亞非拉兄弟……”
    秦亮點頭：“好，那就這樣，你們來找我，就為了這件事嗎？”
    “當然不是，還有教八的發動機，這隻是一件小事而已，給咱們發動機資料，咱們自己去匹配就好。”
    1987年，老巴來東方，到320廠，看上了教練機，一起合作，然後起了個K8的名字，而在國內，空軍自用的名字，依舊是教八。
    現在，這飛機還沒出口呢，自用型號，當然就是教八了。
    “哦，知道了。”
    自己以為重點的教八，其實就是個打醬油的，給強五換發動機，才是重點，河溝子對麵的人，要是知道他們心念念的發動機，在大陸這邊隻配裝到強擊機上，不知道會是什麽想法？
    至於殲六……就算是換了發動機，估計也沒多大意義，所以就等待淘汰了，隻有強五，還在繼續征戰。
    另一邊，拿到了計算機，裝進了臨時住所內，秦明很高興，打開電腦，立刻就研究起來如何工作，一旁，早稻田惠子也在認真地看著。
    夜幕降臨，兩人坐在飯桌前麵，吃著從食堂打回來的飯菜。
    “這計算機輔助設計軟件，真是太先進了！我越用越順手，等以後……”
    秦明說著，就感覺到眼皮子開始打架，腦袋眩暈。
    “大明，你累了吧？上床去休息休息。”
    秦明剛剛上床，就呼呼大睡，而早稻田惠子，坐在電腦前麵，開始劈裏啪啦的敲擊鍵盤，先尋找網絡內的其他計算機，登陸上去，再以這台計算機為跳板，上了其他的計算機，不停地跳躍，三次之後，才終於開始向那台最大的服務器。
    房間內，燈光已經關閉，隻有電腦屏幕發出悠悠的光，她耗費了很大的力氣，始終無法攻克，就在準備放棄的時候，卻突然發現了一個後門，然後通過後門，找到了一些資料。
    第一個文件夾，就讓她興奮了。
    關於第一款國產高級教練機的報告！
    快速複製到本地，在繼續複製其他內容的時候，她打開文檔，閱讀內容！
    最近，我們接到了研製高級教練機的項目，我們認為，完全可以趁著這個機會，啟動國產高級教練機項目……
    這些家夥，居然用己方的資金來研製他們自己的項目！不過……這也說明，他們對這個項目很用心，很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