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係大樓，小會議室。
    本裏奇端著水杯，悠閑地喝著茶水，仿佛一點兒都不著急，但是，不知道是第幾次看向門口方向了，足以說明此時他內心的緊迫感。
    嘎吱！
    隨著門被輕輕推開，本裏奇一下子就站了起來：“秦，你來了！見到你真高興！”
    秦亮笑了笑：“本裏奇，我的朋友，我們又見麵了！還有你，丹尼斯，你也來了！”
    丹尼斯奧弗霍爾澤，數學家和雷達專家，臭鼬工廠造隱身機的骨幹，他跟著一起來，說明是為了隱身機項目的。
    “是的，秦，見到你真高興。”丹尼斯也笑著開口。
    雙方一番寒暄，秦亮繼續說道：“各位有什麽需要我們幫助的，請盡管說！我們已經是多年的合作夥伴了，隻要我們能做到的，一定會全力幫助。”
    “秦，是這樣的。”本裏奇開口：“前不久，在南海，貴方使用了一種全新的導彈，隱身外形，不管是艦載雷達，還是預警機的雷達，都看不到它，我們希望來西工大取經。”
    “什麽？隱身導彈？這聽上去很先進啊！”秦亮說道：“隱身技術，居然還能用到導彈上，這可真是打開了隱身技術的一個新思路啊！”
    秦亮的臉上滿是興奮。美國佬卻都耷拉下臉來了。
    “秦，你不知道？”
    這產品，難道不是你們西工大開發出來的嗎？現在你在這裏裝什麽糊塗啊！
    “是啊，我不知道。”秦亮說道：“這絕對是個新思路！怎麽，你們怎麽這種表情？”
    劉教授這個係主任笑嗬嗬地看著秦亮的表演，他這個掛名主任，平時也不會管五係的事情，但是，老朋友來了，他總得陪，要是老朋友提前說起這件事來，他都不知道該怎麽應對。
    現在，秦亮生動地詮釋了什麽叫做揣著明白裝糊塗，總之，咱啥都不知道！
    “咳咳，秦，那你覺得，把導彈改成隱身外形，難度大不大？”
    “這個嘛……從理論上來說，導彈的體積更小，改動起來更容易，但是，也正是因為小，所以，很多地方改起來又會難以下手，比如說進氣道的設計，就不是很容易……怎麽，你們洛克希德公司想要和我們西工大一起聯合研發嗎？”
    “嗯，如果你們有這個想法的話，我們倒是可以一起合作。”
    “等等，你剛剛說，我們已經用了這種導彈？那就是說，我們已經有了這種導彈的相關技術了，我們西工大……怕是沒必要研發了，這得改一改，你們委托我們設計，咱們都是老朋友，也就不和你們多要了，給咱們一億美元的研發經費，咱們幫你們搞出來。”
    一億美元！你當是大風刮來的啊，動輒就是上億！
    無數頭草泥馬在本裏奇的頭上飄過。
    “秦，我們……隻要一個草圖就行，就像是當初的隱身機設計方案一樣。”本裏奇說道。
    他們需要的，還真是靈感而已，具體操作，他們也會啊！這個還得怪菲猴，當時他們驚慌失措，居然連一張照片都沒有留下，否則，他們也就不用眼巴巴地過來找東方了。
    自己從零開始研發，要耗費很長的時間，花費大量的精力，和東方合作，可以迅速排除掉錯誤的外形，找到正確的方案，這已經在四代機上驗證過的，現在，他們也希望在隱身導彈上繼續這種模式。
    但是……秦亮不想啊！
    當初西工大是沒錢，找他們合作，那是第一桶金的挖掘，現在，西工大不缺錢了，很多技術，就不能隨便外泄，除非對方給出足夠的誠意來！
    等等！
    如果自己沒有記錯的話……美國佬自身也有類似的項目啊！
    說起美國的巡航導彈來，最出名的當然是戰斧，不過，隱身巡航導彈方麵，美國佬也在開發，在自己的記憶中，應該是82年的時候，通用動力公司就在開發這種代號為AGM129的巡航導彈。
    菱形彈頭、埋入式進氣口等等隱身設計，搭載核彈頭，突防能力強大，殺傷力驚人，是美國佬手頭最強的裝備。
    85年首飛，90年服役，當時原本計劃生產2500枚，隨著蘇聯解體，就縮減到了460枚，通用動力公司據說哭暈在了廁所……
    這樣想來的話，自己幫對方研發，也不算是資敵，自己不幫忙，美國佬也會搞出來的。
    “嗯，如果隻要個草圖的話，咱們當然也能幫忙。”秦亮說道：“咱們都是老朋友了，象征性的給個一千萬美元就行，不過，你剛剛說，咱們是在什麽地方展示的那種武器來著？”
    “唉，那邊始終是個大問題啊！”秦亮歎了口氣：“所以……”
    本裏奇的心中，莫名地湧起了不祥的預感來，接下來秦亮要提出來的要求，他怕是會很難答應的啊。
    果然，秦亮接著說道：“你們能不能說服美國政府，對外發布一個公告。”
    “不，這當然不行。”
    “為什麽？”
    本裏奇突然沒話說了。
    對啊，為什麽啊？
    因為那邊的亂局對他們有好處啊！如果這個時候宣布了，以後還得推翻自己的言論，有些打臉啊。
    但是，這個理由不能說，否則和東方還能是好朋友嗎？
    他們很不好意思。
    “隻要貴方發布這個公告，那我們西工大免費送你們個設計方案都沒問題。”秦亮說道：“最近這件事，是真的讓我們很憋屈……本裏奇先生，貴方既然是我們的朋友，應該會幫我們這個忙的吧？”
    “秦，我們隻搞技術，不談政治，畢竟，政治都是肮髒的。”本裏奇說道：“其實，就算是我們來和西工大合作，在國內，都有很多人給我們拆台……”
    在美國國內，天天喊著什麽言論自由，實際上，歸根結底還是黨爭，相互抨擊對方而已，什麽言論自由，誰敢罵一句黑鬼滾蛋？立刻就會被扣上種族歧視的帽子。
    為了遏製蘇聯，美國佬和東方實現了關係正常化，但是，他們國內，始終都有一批政客是仇視東方的，這些人巴不得給東方找麻煩，在他們眼裏，什麽國家大事都不重要，就隻有自己的鬥爭最重要，國家利益算個屁，自己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洛克希德公司是早期和西工大合作的美國公司之一，他們就遭到了很多仇視東方政客的攻擊。
    “那就打回去啊，別人都打到你們頭上來了，你們還要忍？”秦亮白了對方一眼：“本裏奇先生，我就不信，您沒有和自己關係好的政客，這次，就推動政府對外承認我們東方的合法權益，狠狠地打他們的臉！”
    “這……”
    本裏奇可不是三歲小孩子，當然聽出來秦亮這是在拱火。
    “我們還是談技術合作吧。”
    “這樣啊，我突然想起來，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還是繼續讓劉主任接待你們吧。劉主任，您辛苦了！”
    劉主任點頭，他看出來了，秦亮這就是在逼迫這些美國佬答應他的要求呢！
    要不是己方展示了隱身巡航導彈這種大殺器，美國佬恐怕還有武力幹涉的可能……
    現在，讓他們低頭，很難，這樣的話，雙方的合作也就可以無限期拖延了。
    “秦，等等！”
    看著秦亮要離開，本裏奇趕緊喊住了他：“你的這個要求，真的讓我們很為難啊，我們……”
    “本裏奇先生，您可否聽說過我們東方的一句話？”
    “什麽？”
    “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啊，你們太軟弱了！”
    說完這句話，秦亮扭頭，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本裏奇有些無奈，秦，我們是軍火公司，不是政治公司，政治上的事情，我們真的不摻和啊，等等，等等，你別走啊！
    秦亮心中清楚，隻靠這一次合作，是不能讓美國佬低頭的，關鍵還是其他方麵施壓，最近最大的事件，還是南棒子民航客機被擊落，從這次事件中，己方還得想辦法刺激西方人一把啊！
    這個究竟該怎麽操作呢？是得好好地設計設計！秦亮在心中快速地思考著，然後，眼前一亮。
    美國，白房子。
    “確定老毛子無法找到我們搞軍事偵查的證據嗎？”羅納德臉色嚴肅地開口。
    對他們來說，這也是晴天霹靂，大家夥不知道把威廉凱西給數落多少遍了，不過，威廉凱西也是有苦難言。
    當初製定這個計劃的時候，你們誰都沒反對的啊，都認為這個辦法很好，可以完成對老毛子遠東地區的偵查行動，而且，就算是被老毛子攔截了，對方也不敢開火，畢竟上麵還有大量的乘客呢。
    而現在，真的出事了，又來埋怨自己？
    他忍著內心的不悅，開口說道：“根據現有的情況分析，客機最大的可能是掉落到海水裏，那邊的情況很糟糕，估計沒有一個幸存者，客機殘骸也不可能被打撈。”
    “既然這樣，那我們就對外公開蘇聯人的醜行，他們悍然擊落了一架民航客機，導致兩百多人的無辜冤死，我們要發動整個西方的輿論……”
    既然沒有幸存者，那還怕什麽！
    把屎盆子，全部扣到老毛子的頭上！
    亞曆山大黑格硬著頭皮：“好，那我們這就去召開新聞發布會……”
    噔噔噔……就在此時，有人跑了進來：“報告，剛剛接到消息，蘇聯人在相關海域裏打撈，還有說法，已經撈到了客機的黑匣子……”
    聽到這話，所有人都傻眼了。
    這要是打撈到黑匣子，老毛子肯定會找到很多證據，如果能證明美國佬使用民航客機當間諜飛機使用，那……美國政府就會遭受全世界的批判，甚至可能會因此而導致他們這些人下台！
    “不行，絕對不能讓老毛子撈到了黑匣子，我們要使用一切手段來阻止他們！”這下，羅納德著急了。
    卡特怎麽下台的？就是因為應對人質事件表現不利，失去了輿論支持啊，這次事件要是暴露出去，輿論也絕對會炸鍋的啊！
    “什麽手段？”
    “我們現在，必須要確定黑匣子所在的地方，然後……幹掉它！”
    這下輪到卡斯帕溫伯格傻眼了。
    幹掉？這意味著什麽？
    冷戰隨時會轉變為熱戰的啊！美國軍隊和老毛子軍隊直接對上，這後果……簡直就是全人類的災難！
    “凱西，中情局要全速運轉，盡快查出黑匣子在什麽地方！”
    威廉凱西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如果不考慮時效性的話，我們能做到，如果要考慮快速地完成任務，那我們的技術還有欠缺，除非……”
    “除非什麽？”
    “前段時間，老毛子的航母編隊通過南海，然後吃了暗虧，這件事，你們應該還記得吧？”
    “趕緊說！”
    “我認為，想要盡快查出黑匣子的所在，那我們就需要一流的電子技術支持，我們要全麵破譯並且監聽老毛子的通話，而不僅僅是簡單幹擾……所以，我們需要東方的支持，尤其是西工大的支持！”
    “那還等什麽！”羅納德咬牙切齒：“立刻派人和西工大聯係！”
    “等下，我去查一下，我們好像有人就在那裏……”
    幾分鍾後。
    “洛克希德公司的本裏奇，正好在那裏，我們可以把要求告訴他，讓他說服西工大幫忙。”
    “好，那趕緊聯係本裏奇，立刻，馬上！”
    夜幕降臨，秦亮帶著妻子在西工大的校園裏壓馬路，經過幾年建設，西工大的校園裏，建築幾乎都是全新的，不過……也已經滿滿當當的了，接下來，就得考慮新校區的問題了。
    在國內一眾高校之中，西工大應該是第一個建設新校區的了。
    “消息散布出去了，也不知道白房子多久會知道。”楊朵兒說道：“亮子哥，我感覺，我們就是在走鋼絲啊……”
    “為了祖國，為了未來，咱們冒點風險沒什麽，朵朵，你放心，麻省理工那邊，相關部門一直都在派人盯著，一旦情況不對勁，會第一時間把咱爸接回國內來，到時候，西工大的新校區也建設起來了，他完全可以來西工大新校區當校長，還是幹他的老本行。”
    楊朵兒一陣興奮：“是嗎？那可真是太好了！”
    她擔心的，其實就是這個。
    “不過，十年八年內，應該消息不會外泄，到以後……”
    以後咱們和美國的關係本來就會僵化，也就不在乎曾經做的這些手腳會引起什麽麻煩來了。
    “十年之後，我們的技術已經是全方麵壓製西方了，到時候，什麽也不怕……”
    “亮子，亮子！”就在此時，身後傳來了一個聲音：“美國佬去而複返，說有要緊的事情找我們商量。”
    秦亮和楊朵兒對視了一眼，這麽快？
    咱們可以在這裏悠閑地壓馬路，對美國佬來說，那估計是度日如年吧？
    “好，我這就過去。”秦亮點頭。
    五係大樓，會議室。
    “秦，我們美國需要你們的幫助！”
    “本裏奇，我的朋友，你別著急，慢慢說。”
    “是這樣的，就在昨天……”
    雖然秦亮已經知道了整個事件，此時還要像第一次聽說的那樣，滿臉驚訝。
    “什麽，居然有這種事？老毛子也太可惡了吧？居然敢向民航客機開火？這簡直就是喪心病狂！”
    “是啊，就是喪心病狂，現在，他們正在事發海域打撈黑匣子，一旦黑匣子被他們撈到，他們肯定會修改上麵的數據，到時候，就會給我們美國政府栽贓陷害……”
    “沒錯，是有這個可能，你們放心，我們在精神上支持你們！”
    “感謝你們的支持，不過，隻有精神上還不夠，我們需要全麵監聽老毛子的各種動靜，盡快知道黑匣子的所在……”
    “這些應該不難吧？”
    “不，很難，我們的技術暫時還做不到，你們西工大……應該有這種技術吧？畢竟，上次在南海，你們利用先進的電子技術，把蘇聯人耍得團團轉，聽說你們還能控製蘇聯人的導彈……”
    “咳咳，說起南海來，你們美國方麵到底什麽時候發聲明？”
    “這……秦，你的意思是，隻要我們美國方麵發表了這個聲明，你們就會全力支持我們？”
    “對啊，朋友嘛，就得坦誠相見。”
    美國，白房子。
    “什麽？該死的，這種政治上的事情，能由他們西工大提出來嗎？”
    “沒錯，我們要是發表了聲明，菲猴絕對會認為是對他們的背叛！”
    大家夥都很惱火，而羅納德在幾次變換臉色之後，終於開口：“答應他們！”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到黑匣子的所在，然後毀掉證據，否則，他們在場的這些人，都可能會下台！
    背叛菲猴算什麽？美國的盟友，關鍵時候就是拿來背叛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