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都。
    秦亮是帶著家人們一起過來的，現在，老爹、老婆還有大哥，都回老家去了，他跟著宋老和劉教授，一起前往飛機樓。
    秦亮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這個春節，怕是還得繼續忙碌下去了。
    公主墳，飛機樓。
    “亮子，你終於來了！”
    咳咳，林老，咱們這麽多人呢，你怎麽就隻叫我？劉教授和宋老，哪一個地位不比我高啊。
    等等，這會議室裏麵，還有其他人啊，北方所的顧老，320廠的陸老都在，這是……
    四代機競標已經結束了啊，北方所也沒有了翻盤的希望，他們還過來，難道這件事還能有逆轉？逆轉也應該是在航空工業係統，不應該在飛機樓啊，空軍可一直都是看不上北方所的。
    “林老，這是……”
    “是這樣的，咱們現在有個機會，去參觀F117的殘骸。”
    “誰邀請的？”
    “這次發出邀請的是奧爾加科夫，他在老毛子那邊，也是最重視信息化建設的一個，是他大力推動的這次邀請，當然，也有其他設計局的幫助，比如說蘇霍伊設計局，就希望能和你們見麵。”
    蘇27上的雷達是怎麽來的，大家夥都是心知肚明的，接下來，就是雙方之間的討價還價了！
    “大家夥就等你了，亮子，咱們整個考察團，都以你為主心骨，大家夥有意見嗎？”
    眾人紛紛搖頭，專業知識，他們比不上秦亮，對外合作交流，他們就更比不上秦亮了。
    “還有，這次是秘密行動，要是被美國佬發現了，或許會有麻煩。”林老繼續囑咐了幾句。
    當天夜裏，一架運十專機起飛，直飛莫斯科。當他們到達的時候，太陽還沒有升起。
    莫斯科的冬季，是真的很寒冷！哪怕是裹緊了軍大衣，依舊給人一種瑟瑟發抖的感覺，那些冷風，仿佛能直接吹到人的骨頭裏一樣！
    “各位，歡迎來到莫斯科！”迎麵，一名身材魁梧的軍官走了過來。
    本京作為多次去西工大的老熟人，陪同在軍官一旁，臉上非常熱情：“給各位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我們的奧加爾科夫元帥。”
    這老兄，居然親自來了！可見對東方一行人的重視。
    “各位，請上車，車上暖和。”
    一排吉姆高級轎車，載著東方來客，開進了莫斯科。
    重生回來，這是秦亮第一次到莫斯科，此時，東方已經微微發白，可以看到沿途的很多景物。
    那尖頂的組合建築，就是著名的瓦裏西升天大教堂，那白色的帶著大柱子的建築，是普希金博物館……莫斯科河已經結冰，兩岸的景象帶著獨特的東正教特色，當然，最引人注目的，還是克宮，圍繞著克宮周邊，有大量的景點……
    車隊駛過了克宮，並沒有停下。
    “各位，我們這次觀摩的地方，是在30工廠，也就是勞動紅旗工廠，我們蘇聯的航空工程師們，也都在那裏等著各位。”
    現在，蘇聯航空工業第一巨頭，依舊是大名鼎鼎的米高揚，看生產廠就知道了。
    圖波列夫、蘇霍伊這些設計局，總部都在莫斯科，但是他們的生產廠卻在蘇維埃大地的很多角落裏，這就意味著，他們每天都需要坐著飛機去上下班。
    隻有米高揚設計局不用！
    在莫斯科的東南部，盧霍維采飛機製造廠是米高揚設計局的一號生產基地，主要生產飛機零件，伏龍芝中央機場的旁邊，則是米高揚設計局的二號生產基地，勞動紅旗廠！
    米高揚設計局可以在莫斯科設計，在莫斯科生產，研發的新飛機，可以送到距離莫斯科幾十公裏之外的格洛莫夫去試飛，近水樓台先得月，是最方便的了！
    當然，在下諾夫哥羅德市，米高揚設計局還有一個索科爾工廠，是第三個生產基地。
    “當然，在此之前，我需要帶各位去用餐，就在前麵的普希金廣場。”
    帶這些東方人繞個大圈子，其實就是炫耀莫斯科的繁華而已，現在，目的已經達到了，先去吃早飯，然後去目的地！
    勞動紅旗工廠，四號總裝車間。
    這裏是整個工廠裏最隱秘的車間，凡是新款的飛機，都是在這裏組裝出來的，米格29的原型機，就是從這裏生產的，現在，這裏則存放了一架造型特殊的飛機。
    “後掠角六十多度，這樣的設計，導致飛機的展弦比很小，幾乎都沒什麽機動性。”
    “這外表有各種棱角，導致它的氣動阻力很大，尾部連個加力燃燒室都沒有，隻能飛亞音速。”
    “是啊，這飛機……真不知道美國佬是怎麽想的，簡直就是垃圾！”
    “垃圾中的垃圾！”
    麵對這架全世界最先進的飛機，老毛子的工程師們一致觀點居然是……垃圾！
    沒錯，老毛子就從來沒重視過隱身性，哪怕是到了四代機的米格1.44，飛機的外形也沒有任何隱身性的考慮，後來蘇霍伊搞的蘇57，隱身性和世界先進水平也有很大差距，以至於都不敢在戰場上使用。
    “各位，如果完全側重隱身性的話，那的確不合適，就像是眼前的飛機，完全按照隱身性第一的原則來考慮，這是走極端的，但是……隱身性也將會是未來軍機研發的一個重要指標，沒有隱身性，就無法贏得未來戰爭的勝利！”
    啥意思？
    在場的很多人都不屑地看向門口，那裏出現了一些東方的麵孔。而說話的，還是一個年輕的小夥子。
    “隱身機不還是被我們給打下來了？事實證明，這飛機也沒什麽用！”
    “那你們能告訴我，是怎麽打下來的嗎？”
    “這……”
    “而且，這機翼看上去是被撞的，當時，你們的攔截機上，就沒有導彈嗎？”
    沒有人說話了。
    奧加爾科夫開口了：“當時，我們的蘇15截擊機使用熱焰彈照亮夜空，湊巧發現了這架飛機，湊上去之後，發現無論雷達還是紅外引導頭的導彈，都無法鎖定目標，後來，我們勇敢的飛行員為了避免這架飛機繼續靠近我們的領土，決定撞上去。”
    “隱身的意義就在於此，雷達、紅外裝置，都無法鎖定它，想要打下來，除了撞擊，就是機炮了，各位，我們航空技術發展了幾十年，現在，又要回到機炮格鬥的時代了，你們還說，隱身性沒有用？”
    “這架飛機，完全依靠隱身性，結果自身的機動性很差，這樣的飛機，真的能適應戰場？”米高揚設計局的工程師謝爾蓋科羅特科夫開口質問。
    “術業有專攻，這款飛機，就是靠著先進的隱身性，偷偷摸摸地飛上戰場扔炸彈的，至於能空戰的飛機……蘇維埃的克格勃那麽強大，應該知道美國的ATF計劃吧？”
    老毛子們不說話了。
    “秦，你給我們介紹介紹？”奧加爾科夫開口問道。
    “每一次，美國佬的全新戰機都比你們的早，三代機領域裏，他們提出來的要求就是高機動性，大推重比的發動機，先進的航電，良好的視野等等，都是三代機要達到的指標，而四代機……”
    秦亮知道，這些家夥是在從自己嘴裏打探消息，不過……自己過來，就是忽悠人的，當然也要說一些真真假假的東西了。
    “四代機，有四個重要指標，其中，隱身性是排在第一位的，有隱身性，就能悄無聲息地接近目標，就能避免被鎖定，在戰場上，這就是克敵製勝的法寶啊！”
    “四個指標？那另外的呢？”
    “另外的……咳咳，我們這次過來，不就是來看F117的嗎？我們應該有資格近距離觀摩吧？”
    “當然可以！歡迎你們一起研究！”
    西蒙諾夫說話了！
    米高揚設計局可以提各種反對意見，但是，他們蘇霍伊設計局的人，還是要禮貌一些，畢竟，接下來還要談合作的！
    呼啦啦……
    東方人圍了上來。
    其實，這款專門以攻擊為目標的戰機，並不是東方人的菜，大家夥搞的四代機，能隱身，能空戰，全能才是最重要的，後世，F117退役之後，扔炸彈的任務就交給了F35，後者也是全能的戰鬥機，而且價格還便宜。
    不過，這畢竟是第一次接觸隱身機，大家夥當然不能放過！
    唰！有人掏出來了卷尺，開始測量。
    唰！有人掏出來了照相機，哢嚓，哢嚓！
    秦亮沒有上去，測繪這種事情，自己不熟悉，來的其他人很熟悉。
    老毛子們都要被客人們的操作給整不會了，這些東方人，難道是想要測繪仿製這種飛機？
    這怎麽可能！
    隻看到個外形，是不可能仿製出來的，用皮尺測量都不行，內核呢？拿不到飛控資料，那就得從零開始研製，哪怕一個小小的角度沒測量準確，那也隻能是畫虎不成反類犬。
    “秦，另外的指標裏，有沒有先進的信息化技術？”身邊，奧加爾科夫繼續開口問道。
    “沒錯，隱身機能夠在雷達麵前消失得無影無蹤，但是，這也給隱身機攻擊目標造成了困擾，它要關閉雷達，那就隻能借助後方預警機的數據鏈指揮，到了目標附近之後，迅速打開火控雷達，發射導彈，然後逃之夭夭……”
    隱身機，就是當刺客的！
    “那隱身機，就不需要空戰格鬥了？”謝爾蓋科羅特科夫繼續開口問道。
    “當然不是。”秦亮說道：“在某些情況下，隱身機也會陷入空戰格鬥中，比如說……”
    秦亮看著那些不服氣的老毛子：“當它對上的也是隱身機，在這個時候，後方預警機也無法發現對手，所以，隱身機就被迫到視距內格鬥了，畢竟，隱身機也不可能在視覺上達到完美的隱身效果。”
    老毛子們……神情複雜。
    隱身機是需要有格鬥能力的，但是，這隻局限於對上隱身機的情況！隻要不是，除非是運氣太差，否則……就絕對不會出現意外。
    擁有隱身技術的一方，優勢是絕對的！
    “如果你們不相信的話，可以做個對比實驗。”
    “怎麽對比？”
    “把這架隱身機修複了，然後展開各種測試，看看你們的常規戰機有多大的優勢。”
    “我們……我們是想要修複的，但是，上麵使用的是複合材料。”說起這個來，米高揚設計局的人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們沒有能力修複！
    米格29還是常規的鋁合金機身，要等到改型的米格29K的時候，要部署到航母上，為了減輕重量，所以采用了一些複合材料，就這樣，在機體表麵，複合材料使用的比例也不會超過百分之二十。
    眼前的F117呢？機體表麵的複合材料，使用量幾乎是百分之百！
    “這個嘛，對咱們西工大來說，不算什麽，咱們西工大的一些碳纖維材料生產的民品，比如說自行車，魚竿這些，你們見過吧？”
    “嗯，見過。”
    “所以，你們可以用運輸機，把這殘骸給咱們送過去，咱們能幫忙複原到可以飛的程度！”
    啥？
    所有人都驚呆了。
    咱們請你們來觀摩，你們居然要把這殘骸帶走？
    就連正在測繪中的東方人，都是一陣激動。
    顧老差點脫口而出，秦亮同誌，交給咱們吧，這樣咱們北方所就有新項目了！
    “怎麽？你們不肯？那就算了，總之，修複工作隻能在咱們西工大進行，畢竟，咱們的複合材料在施工的時候，有很多機密工藝，是不能讓外人看到的，所以咱們不可能來你們這裏幫忙修複。”
    奧加爾科夫咽了一口吐沫，要是能把這殘骸修複出來，然後展開測試，對他們來說很重要，但是……要送到東方去維修……那三五年之後，東方豈不是會有大批的這種飛機？
    到了那個時候，蘇維埃也會麵臨東方的隱身機威脅啊。
    “這種飛機太小了，航程很近，長途飛行還得空中加油。你們該不會以為，我們會仿製這種飛機，然後轟炸莫斯科吧？那得需要航程上萬公裏的洲際轟炸機才能做到。”
    被秦亮這樣一說，現場的氣氛就有些尷尬了。
    “這飛機上，使用的是F404發動機，我們在給客戶配套的時候，也是能弄到一些配件的，這樣也方便後續的飛行使用。”秦亮繼續擺條件。
    想要讓一款繳獲的飛機重新飛起來，可不是那麽容易的，飛行一個小時，維護保養就得好幾個小時，尤其是發動機，裏麵的一些易損件，還需要隨時更換。
    老毛子是找不到配套的零件的，最多隻能飛三五個架次，那也是在玩俄羅斯輪盤的遊戲，而如果有了來自東方的配件，就能展開多個架次的飛行了！
    “放到我們那邊，我們還有自研的隱身塗層，刷上之後，應該能達到原版的性能。”
    “什麽，你們還有隱身塗層？”
    這下，老毛子全體都驚呆了。
    “所以，各位，想不想讓我們幫忙修複？”
    “好，請你們幫忙把這架飛機修複，但是……我們也需要派一部分技術人員跟著。”
    “可以，不過，在我們施工的時候，他們不能在現場觀摩，畢竟都是我們的絕密機密。至於修複費用，大概需要兩千萬美元，你們得全部支付……”
    “沒問題！”奧加爾科夫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