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開了整整一天。
    “不錯，西工大的技術實力，果然是最強的，和西工大合作，我們對項目研發成功充滿信心！”本裏奇滿臉興奮：“等到美國空軍撥款，我們就會正式啟動研發項目！”
    “我們已經合作過，對西工大的技術，我們完全放心，空天飛機項目，現在就可以啟動了，NASA已經正式給我們撥來了預付款！”施坦因納說道：“我們期待著空天飛機可以和波音7E7一樣，盡快飛上天空！”
    “各位，你們做出了最明智的選擇！我們西工大也會投入最好的資源，盡快完成這兩個項目！”秦亮挺起胸膛保證。
    這兩個項目，美國佬能否做出來，自己不能完全肯定，但是，咱們西工大，是一定能研發出來的，咱們的航空航天技術，將會再邁上一個台階！
    走出了大樓，看著外麵漆黑的夜空，秦亮的心中，滿是光明。
    “秦亮同誌，你終於忙完了？”
    聽到這聲音，秦亮好奇地扭頭過來，就看到了熟悉的人。
    “顧老，您……您怎麽在這裏？”
    “我聽說，這次西工大又接了不少的任務，咱們北方所願意幫忙分擔一些……”
    你們？
    秦亮神情複雜：“你們北方所能研究什麽？”
    高超音速偵察機，還是空天飛機？你們可都沒有任何技術儲備啊！以你們的水平……搞這些項目，妥妥的給搞砸了啊！
    “秦亮同誌，聽說咱們會幫助洛克希德公司，把U2偵察機改成無人駕駛的飛機，我們北方所，對此有經驗，分析過當年擊落的U2殘骸，也曾經有過仿製的設想……”
    這段曆史，秦亮還真不知道，國內很長時間，都沒有專門的偵察機的。
    六十年代，逆向仿製過美軍BQM34火蜂無人機，命名為了長虹一號，不過最大速度隻有820公裏每小時，升限一萬八，並沒有太強的性能。
    之後……就沒有聽說過什麽先進機型了。
    再然後，就是殲八，這款高空高速戰鬥機，還是可以臨時客串偵察機的，以至於殲八還有專門的偵查型號，不過距離U2這種，差距還是很大的。
    “顧老，您的想法是……全麵測繪仿製U2？”
    顧老點頭。
    “這不行。”
    “為什麽？”
    “U2已經落後了，我們需要吸收它的技術，在它的基礎上進行改造。”
    “秦亮同誌，怎麽改造，你隻需要給咱們提個醒，剩下的，咱們來解決！”顧老挺起了胸膛：“不管你說什麽，咱們都會想辦法做到！”
    秦亮笑了笑：“顧老，咱們去食堂，邊吃邊說？”
    美國佬還在裏麵，商量具體的合同細節，因為合同是和大唐公司簽署的，秦亮的老爹也在忙活，他隻負責技術方麵的，技術談妥了，他就出來了。
    現在，正好和顧老說說，改造高空長續航無人機的設想，這個也不難，就按照全球鷹來設計就好了。
    這已經是北方所第二次撿破爛了，不過，既然他們有這個想法，那己方就得支持，畢竟，北方所已經展示出來了一種上進行。
    落後不可怕，落後還不自知，還整天沾沾自喜，以老大哥自居，那才是最可怕的。
    現在，北方所已經意識到了落後，願意接手別人看不上的項目，己方當然得支持！
    食堂內，秦亮滔滔不絕。
    “發動機方麵，選擇一台我們的教練機發動機就可以，沒錯，必須是渦扇發動機，這樣節省燃料，便於長期在高空飛行。”
    “發動機進氣口布置在上麵，正好和V型尾翼組合到一起，前麵的大機頭，也可以遮擋進氣口，這樣便於雷達隱身。”
    “翼展必須得長，這樣可以在高空滑翔，同時還得輕，咱們西工大有碳纖維材料，內部使用鈦合金做骨架……”
    “電子係統，交給咱們西工大電子係來開發，既然你們有信心，改裝項目就放在你們沈洋好了，我讓美國佬把U2飛過去，咱們西工大電子係派出團隊，過去支援你們。”
    顧老連連點頭。
    這頓飯，吃了足足三個小時，看一眼手表，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秦亮打了個哈欠，又是忙碌的一天啊！
    誰知，剛剛回到家，就看到……
    “大明哥，你怎麽來了？”
    “亮子，明天美國海軍就要來了，你給我參謀參謀，看看我的方案，能否滿足美國海軍的需求……”
    “你的啥方案？”
    “A12艦載攻擊機啊，學校把研發任務交給我了，我是第一次接到這麽重要的設計任務……”
    秦亮睜大了眼睛，他還真不知道這件事，大明哥居然這麽快就當總設計師了？
    這可是培養人才最快的方式！
    不過，在國內，由於項目稀少，所以，總設計師這種工作，一般都是由老資曆來擔任的。
    而現在，隨著西工大大量的接項目，大量的提拔新人，很多有能力的人，都擔負起來了重要的任務，秦明這樣的研究生，更是當一個隱身攻擊機項目的總設計師！
    “好，你來說說看。”
    進入書房，打開電腦，直接通過校園內部網絡，下載設計方案，對著電腦顯示器，秦明就介紹了起來。
    “按照學校審核過的方案，我們的飛機采用三角形飛翼布局的方案，前緣的後掠角是47度，機頭兩側進氣口……”
    說起這些來，秦明再次恢複了自信，神采飛揚。
    整個飛機的設計，還是可圈可點的。
    機翼麵積夠大，所以能滿足航母的短距起降要求，整個飛機的氣動外形設計無懈可擊，不過……問題也有。
    “不過，飛機的問題也有，比如說，兩個機翼翼梁，承受的負荷很大，現有的設計方案可能無法滿足需要，如果後期強化，就可能會導致飛機超重……”
    秦亮笑了笑：“沒關係，這些問題我們暫時不要說，等以後發現了問題再說。”
    在後世，A12最大的問題就是結構超重，本來預期在三十噸以內，結果最後搞出來了一個三十六噸的大家夥，而且，預期首批八架飛機的造價，更是接近了兩億美元。
    沒錯，是兩億美元一架，已經趕得上B2的生產成本了，隻能說，這些軍工複合體是真敢要錢！
    於是乎，這個項目最終隻能被淘汰……
    “以後再說，那豈不是晚了？”
    “晚了就晚了唄！”秦亮笑嗬嗬地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美國海軍隻是讓我們做前期的工作，後期肯定會交給其他公司，甚至，這次美國海軍過來，就可能會帶著其他公司的人來審核，以後出了問題，也是他們的鍋。”
    秦明睜大了眼睛。
    他是個純粹的技術人才，對於各種算計，彎彎繞……可是一點兒都不擅長，在他眼裏看來，推測到的問題，要第一時間解決了才對，而秦亮居然要遺留到後麵……
    “亮子，這樣做……”
    “放心吧，你代表的是西工大，以後扯皮的事情，自然由咱們西工大來出麵，等明天，技術上的事情你來說，合作的項目我來談。”
    “好吧。”
    秦明知道，國際之間的軍火交易並不簡單，充滿了各種算計和扯皮，不過，他還是不能適應這些，秦亮出麵，自然是最合適的了。
    “亮子，那咱們研究了幾年，會不會成為一個……失敗的項目啊？”秦明還是有些不甘心。
    這可是他領導的第一個項目啊，他可不想這個項目落敗。
    秦亮笑了笑：“當然不會，超重隻是沒法上航母，陸基部署還是可以的啊，就像是F111，最後不還是成為了空軍的轟炸機？”
    當年，美國空軍需要一種對地攻擊機，海軍需要艦隊防空和護航的戰鬥機，美國國防部一合計，把兩款飛機結合到一起，代號F111.
    結果……研發出來的項目超重嚴重，性能達不到要求，無法滿足航母尖嘴需求，海軍型號停止了發展，但是空軍的繼續發展，而且空軍還采購了總數五百多架的F111.
    秦明眼前一亮：“好，我明白了！”
    終於完事了！
    送走了秦明，秦亮看一眼牆上的掛鍾，十一點半了？
    這日子啊……
    第二天，不知道睡了多久，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掃了一眼手表，頓時一陣陣的著急。
    十點半了！
    放了大明哥的鴿子啊，真是不好意思！
    穿衣服，洗臉刷牙，早飯都沒顧上吃，秦亮就直奔五係大樓。
    會議室內。
    “通過折迭機翼外緣，可以獲得十米以內的寬度，這樣方便飛機在航母甲板上停放……”秦明一邊介紹自己的設計方案，一邊看向外麵，不知道是第幾次了，這亮子怎麽還不來呢？
    “貴方還沒有折迭機翼的技術儲備吧？”就在此時，一名美國人開口了：“請你們放心，咱們麥道公司會全力幫忙的！”
    秦亮說得沒錯，這次過來的，不僅僅有美國海軍，帶隊的是太平洋艦隊的高官斯威夫特，而且，還有麥道公司的一群人。
    此時說話的，正是麥道公司的副總裁，兼F/A18飛機的總負責人米查爾希爾斯。
    聽說海軍居然委托西工大設計一款全新的飛機，麥道公司立刻就動心了，他們和諾斯羅普公司合作的F18戰鬥機，去年的時候就進入了美國海軍服役，他們和美國海軍也有了不錯的交集。
    所以，他們一番忽悠，動用了各種手段，最終結果就是，他們要參與這隱身攻擊機的設計！
    不過……話題如何插入，還是有技巧的，現在，希爾斯終於找到了理由。
    秦明一愣，這些家夥，果然來搶自己的項目了！這些該死的家夥，哼，亮子說得沒錯，就是得報喜不報憂，問題不說，隻說優勢……
    “我們怎麽就沒有折迭機翼的技術儲備了？我們的超七，就有艦載款啊！我們的梟龍，也在研製艦載款。”就在此時，門口響起了一個聲音。
    好，秦亮終於及時趕到了！
    秦明鬆了一口氣。
    斯威夫特扭頭，看著進來的人，臉上露出了笑容。
    “秦，你終於回來了，咱們還以為你看不上咱們美國海軍呢……”
    “怎麽可能。”秦亮笑了笑：“我們對美國海空軍，一視同仁，海軍的項目，我們也很看重，各位已經聽到了介紹，對這款項目取得的進展，有什麽想說的？要是美國同行來幹，需要多少錢？”
    “不錯，很不錯，在美國，我們至少需要花費幾千萬，交給相關公司做技術預研，在你們這裏……”斯威夫特的話說到一半，突然反應過來。
    不對，自己怎麽能這樣說呢？
    這豈不是在肯定東方人的勞動價值嗎？
    米查爾希爾斯的臉色也有些不好看，他自以為找到的切入點，其實屁都不是，東方人還有什麽技術辦不到？
    “是啊，你們美國得幾千萬，在我們這裏，免費就給做了，到以後，項目進入研發階段，我們東方的成本優勢會更明顯，我聽說……”
    秦亮看了一眼在場的麥道人，笑容依舊：“當初，你們海軍是對F14的高昂成本頭疼不已，所以想要引入一款低成本戰鬥機，不知道全新的F/A18戰鬥機，比F14便宜多少啊？”
    麥道公司的人臉黑了。
    F14的可變後掠翼設計，就大大增加了維護工作量，再加上重型機天生的成本劣勢，導致美國海軍決定像空軍那樣，在重型機之外再裝備一款中型機。
    F15和F16能高低搭配，這F14也要和F18高低搭配。
    經過一番對比，他們選擇了諾斯羅普競標空軍中型機失敗的YF17機型，改進為艦載機，因為諾斯羅普沒艦載機的研發經驗，所以就拉上了麥道一起搞。
    78年，原型機下線，開始試飛，80年，第一架生產型大黃蜂首飛，83年，正式裝備部隊。
    但是……承包商們喊著研發成本上升，要提高價格，最終導致作為低成本替代飛機的中型機，價格直逼重型機！
    麥道心裏苦啊，很想說，這個不關我的事，都是諾斯羅普那些黑心軍火商……
    “秦，我們就是看上了東方的成本優勢，所以才來東方尋求合作的。”斯威夫特說道：“不過……您也應該知道，這種研發項目，不可能完全交給東方，否則，國會那邊是過不去的，得由我們美國的一個軍火商來當總承包商……”
    既然都說起來了，就不妨說開了！
    秦亮笑了笑：“你們當總承包商？你們有那個實力嗎？就算是有實力，有成本控製能力嗎？就你們……你們當總承包商，那造出來的飛機，一架就能賣兩億，你們信不信？”
    秦亮沒說謊，後世的A12計劃價格就這麽貴！
    美國佬驚呆了。
    “更何況，從項目研發開始，技術就是我們的，你們現在過來鳩占鵲巢，要當主承包商，那我們大不了不研發這個項目，反正我們西工大也不愁項目……秦明同學，你把PPT關了吧，可以走了，忙你的事情。”
    秦明手腳麻利地關電腦。
    他有心理準備，畢竟秦亮說了，美國佬不放心，肯定是要找公司來合作的，但是，美國讓人當主承包商？這個不能忍，明明整個項目都是咱們推動的！
    既然不讓咱們主導項目，那咱們幹脆就放棄項目！
    眼看著屏幕上的設計圖沒了，美國海軍著急了。
    “別啊！秦，咱們可是好朋友，上次你們去美國，咱們還帶你們上航母看了看……”
    “對啊，所以我們才做了那麽多的前期工作，真沒想到，你們居然這麽不放心我們，那還合作什麽？算了，我們還是停了這個項目吧！”
    “別，別，別！”斯威夫特著急了。
    他自然知道，讓國內來研發，時間會很長，項目也會超支很多，而且，這飛機設計很超前，又很成熟，也隻有東方能做到。
    現在，他們隻是想要把這個項目更好地控製到自己手裏，沒想到……居然引起了東方人的反感，西工大直接不合作了。
    這就尷尬了。
    “這樣，你們西工大來主導，我們的麥道公司來輔助，如何？”
    麥道公司的人傻眼了，斯威夫特將軍，在路上，您明明拍著胸脯保證，要把這個項目交給我們麥道主導的，我們可是給您的個人賬戶裏打進去了兩千萬美元的。
    現在，您直接把我們給賣了？
    主導權很重要，因為……誰主導項目，誰就管著研發經費調撥分配啊！
    他們麥道來主導，那美國海軍撥的研發經費，他們就可以把大半都放到自己的口袋裏！
    東方人幹活，他們賺錢，豈不是美滋滋？
    秦亮搖頭：“不行。”
    這都不行？
    “這個項目，我們西工大自己能搞成熟，所以，我們壓根就不需要任何廠商來輔助，我們自己就能研發出來！你們每年給我們撥一億美元的研發經費，五年內，一定讓原型機飛上天！”
    要知道，曆史上，A12的研發經費高達五十億美元，負責研發的麥道和通用動力公司，估計至少昧掉了其中的四十億，隻留下十億來搞研發。甚至可能更少，畢竟最後隻出來了一個模型而已。
    咱們五億就夠了！給美國海軍省錢！
    美國佬驚呆了，東方人不要累贅！
    “秦，這樣不行，國會那邊肯定通不過……”
    “那……最多讓麥道來打個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