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麥道高高在上，為了徹底摧毀東方的民航工業，假惺惺地跑來求合作，把麥道82客機技術送到東方來生產，魔都飛機廠為了練技術，把第三架運十的材料，全部煉了鉚釘槍。
    麥道82，中短程直線客機，空重37噸，最大起飛重量67.8噸。
    運十，遠程幹線客機，最大起飛重量一百多噸。
    這兩者根本就不是一個數量級的，可惜，在某些利益的驅使下，某些人不惜做民族的罪人，航空工業的罪人，也要和美國佬穿一條褲子！
    現在，運十已經化身C919，比運十更大的C929，也已經展翅翱翔，東方的民航工業，已經如火如荼地發展起來了！
    之前是和波音合作的，不過，雞蛋不能放在同一個籃子裏，現在和麥道合作，既能解決中短程支線客機的缺乏問題，也能讓麥道再殘延苟喘幾年，一家獨大，對東方沒好處。
    魔都的夏天，要麽高溫，要麽多雨，當眾人來到魔都的時候，外麵，小雨淅淅瀝瀝。
    會議室內。
    “各位，歡迎來到魔都飛機廠。”馬老非常興奮：“秦亮同誌，您這次過來，有什麽任務要安排嗎？”
    最近有很多好消息要向秦亮匯報，不過既然是帶著麥道的人過來的，那肯定有其他任務。
    “是的。”秦亮點頭：“我們計劃和麥道公司一起，合作研發一款現代化的支線客機，項目代號C909.”
    馬老眼前一亮，果然，又有新項目了！
    而且，沒有按照順序叫做939，而是起了個909的名字，從大小上來說合適，但是以後再有新客機，咱們怎麽起名字？
    “好，沒問題，秦亮同誌，這款客機的載客人數是90嗎？”
    後麵兩位數，都是按照人數來的，這09，就是不到一百人了？
    “在商務座為主的普通款情況下，是九十人左右，如果是普通座椅的加長款，能坐150人左右。”
    這可比後世的C909要大！瞄準的就是麥道82的市場，後者最大座椅數量147，咱們當然也得是這種級別的。
    “在氣動布局上，要采用先進的超臨界機翼，提高飛機巡航時候的氣動效率。機身寬度要超過4米，讓內部的空間更加寬敞……”
    這種小飛機都是窄體客機，三叉戟的客艙寬度3.2米，而麥道82客機來自DC9客機，機身寬度隻有3.34米，內部的客艙寬度就剩下了3.09米，以至於這種客機的內部每排隻能容納五個座椅，采用了3+2的布局。
    麥道公司之後繼續改進客機，但是機身始終沒升級，畢竟這樣改動太大，不利於使用原有的生產設備，會提升成本。
    到後期的波音737和空客A320，機身寬度提升到了3.95米，內部客艙寬度也有足足3.70米，這樣一來，單通道布局的情況下，每排可以安排六個座椅，采用3+3布局。
    咱們可不管麥道是怎麽想的，總之，咱們要全新研製的這款飛機，必須要足夠粗，孫老師那樣的大胖子，坐上來也不能覺得擠。
    此時，聽到秦亮這樣說，米查爾希爾斯的臉色臉色微微地變了一下。
    “秦，如果貿然改動客機寬度，那就……”
    他想要說，那我們麥道得投入多少成本，不過話到嘴邊又改口：“這樣會增加空氣阻力，對燃油經濟性不利啊！”
    “燃油經濟性，當然得通過先進的設計來解決，而不是犧牲我們客機的舒適性，用戶的確喜歡省油的飛機，但是，既省油又寬綽的飛機，不是更好嗎？”
    麥道人的臉上肌肉抖動了一下：“這……這怎麽可能兼顧？”
    “怎麽不可能兼顧。”秦亮白了對方一眼：“想要飛機省油，首先是一款先進的發動機，劉教授，我們的先進航發研究得如何了？”
    “已經在試車了。”主管魔都發動機廠工作的西工大發動機係劉鬆嶺教授一臉淡定：“等到試車台試車結束之後，就會換到C919上。”
    C919終於也要有和世界比肩的先進航發了！
    “這發動機，和JT8D發動機比起來如何？”麥道工程師埃德加開口問道。
    “普惠的這種老爺爺級別的發動機，怎麽和我們的比？”劉教授一臉的不屑：“JT8D，1964年投入商業運營，當時的技術水平下，涵道比隻有1.04，油耗高，推力小，壓比低……這種貨色，早就該扔了。”
    這就是西工大人的底氣！
    航空發動機，曾經咱們技術最差的領域，現在也已經追趕上來了！經過和羅羅公司的合作，還實現了超越！
    “可是，這種發動機結構成熟，體積小巧，最適合尾部布局啊。”
    麥道的客機，有很多他們的獨特設計，比如說，貼著機尾布置兩台發動機，就是支線客機最常見的方式。
    相比之下，波音，空客都更喜歡在機翼下吊掛。
    “可是我們麥道的傳統是尾吊式布局啊！”
    “尾吊式已經落伍了，我們可以看到，現在國際上的主流，空客和波音，都是機翼下吊掛發動機的布局。”
    波音的成功，是從707開始的，就是在機翼下吊掛發動機，後來在波音727上，短暫用過尾部布置發動機的方式，不過，波音727很快就淘汰了。
    後世的波音，清一色的機翼吊掛，空客，清一色的機翼吊掛，隻有麥道，堅守老傳統，然後就被淘汰了。
    此時，聽到麥道還要堅持傳統，秦亮忍不住開噴。
    “這個是與時俱進的時代，如果不能具備創新精神，那遲早都要被淘汰！早年的航空發動機還有翼根進氣布局呢，最後咋樣？不還是被淘汰了？現在，既然主流的廠商都選擇了吊掛發動機的布局，那就說明這種布局方式有很大的優勢，你們麥道如果想要走老路，那就算了！”
    算了？啥意思？
    當然是一拍兩散，不帶著他們玩了！
    “秦，我們麥道，難道不是主流廠商嗎？”
    “銷量、市場占有率，你們比得過波音嗎？手裏掌握的訂單數量，你們比得過空客嗎？你們可以算老牌廠商，但是不能算主流廠商！”
    騰！
    埃德加站了起來：“總裁先生，這個人在鄙視我們，我們……我們不能忍受這樣的侮辱，我們還是走吧。”
    “是嗎？說幾句難聽的，就叫做鄙視了？”秦亮白了對方一眼：“你是麥克唐納的，還是道格拉斯的？”
    “這重要嗎？”
    “重要！如果是麥克唐納的，我還可以敬重幾分，畢竟你們和波音一樣，都是搞技術的好手，要是道格拉斯的……哼，那就是一群生意人，眼睛隻看著利潤，麥道公司遲早得毀在這群人手裏。”
    米查爾希爾斯的神情複雜。
    這秦亮，居然還真說到了點子上。
    麥克唐納公司是造軍機出身的，他們從來都不需要考慮市場，隻要跪舔好甲方爸爸就行。
    道格拉斯是造客機的，他們要迎合市場的需要，時間長了，也就對自己有了更高的要求，賺錢啊！他們就是以賺錢為目的的！
    他們整天都盯著股價，盯著財務報表，每年，董事會都會看利潤有多高，能分紅多少。
    要利潤，就得減少研發。
    從DC9到麥道80，再到麥道90，都是簡單升級，換湯不換藥！消費者自然會用腳投票了。
    看看空客A320，剛剛出現的時候，多少技術都是領先的。
    3.95米的機身寬度，當時的支線客機裏最大的，翼吊式發動機，先進的多餘度電傳飛控……
    老牌廠商的沒落，都是有道理的，他們曾經是行業裏的霸主，然後就會故步自封，不思進取……
    秦亮是要拉他們一起合作，但是也不過是隨性而為，如果他們不搞，咱們也可以自己搞，咱們的產品，要比空客A320和波音737都先進！
    埃德加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他大聲地嚷嚷：“總裁，我們走！”
    “哼，良藥苦口利於病，忠言逆耳利於行，你們想走就走吧，這可是挽救你們麥道的最好機會，錯過了，你們就等著倒閉破產吧！”
    希爾斯沒有動。
    “總裁！”
    “秦，你說得對。”希爾斯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這才開口：“自從收購了道格拉斯，我們公司的狀況，還真是發生了很大的變化……這款全新的客機，的確可以當做麥道重生的一個新的開始，但是，我還是想要知道，翼吊布局怎麽就比尾部布局先進了？”
    “劉教授，給他解釋一下！”
    劉教授開口：“尾部布局的優點是機翼下麵沒有硬性的空間要求，起落架可以縮短，機翼不需要強化，可以節省重量，同時發動機距離近，一旦單發失效，偏航力矩小得多。但是，缺點也有不少。”
    沒有一種方案是完美的，是需要各種優缺點綜合起來選擇的。
    “機翼是不需要強化了，但是唯一需要強化，高平尾的布局，在設計的時候，就需要加強垂直結構，而且，更關鍵的是，機翼的扭轉效應無法綜合，導致機翼麵積小，麥道82和其他同類型客機相比，操控要難，就是因為機翼麵積不夠大，這是至關重要的缺陷。”
    在飛行過程中，機翼產生的是升力，而機身產生的是重力，這樣，在翼根的地方，升力和重力這兩種力量就會相互較量，形成很大的扭力。
    這樣翼根部位就得強化，而且機翼麵積也不方便太大。
    在飛機上，發動機是一個很重的部件，將發動機吊掛到機翼上，那就意味著把機身的重量分散了一部分到機翼上，翼根處的平衡最為有利。
    “同時，在機翼上布置，發動機會遠離機艙，這樣可以減少噪音傳入，由於油箱也在機翼上，這樣油路的設計可以最短……”
    機翼吊掛發動機的方案能成為主力，自然也是因為各種優缺點對比之後得到的結果。
    麥道堅持傳統，結局就是無法選擇最優的氣動布局！
    咱們東方反正是第一次搞，怎麽合適就怎麽來！
    麥道的人沉默了，認真思考起來，貌似……這種方案是有很多的好處！
    “秦，這些方案，我們麥道需要研究一番，請給我們一段時間。”米查爾希爾斯說道。
    “是要回去說服董事會，增加研發投資吧？”秦亮看了他一眼：“告訴那些唯利是圖的家夥，想要讓馬兒跑，就得讓馬兒吃草，目光短淺的家夥，才會隻在乎眼前的利潤！”
    米查爾希爾斯身體一震，然後，用力點頭。
    麥道的人送走了，大家夥也放鬆了。
    “秦亮同誌，既然來到了這邊，那就聽一聽咱們的匯報，上次，C929客機在美國亮相之後，在國際上反響強烈，我們已經收到了五十多架訂單……”
    秦亮眼前一亮：“這麽多？”
    要知道，東方的民航客機才起步不到五年的時間，雖然拿到了歐美的適航證，但是，還是以國內用戶為主，畢竟，不用花費寶貴的外匯采購國外客機，已經讓民航部門很滿意了。
    程老主持下，國內各個民航部門，都得采購魔都飛機廠的客機！
    現在，居然又開始了外銷？
    還五十多架！
    C929這種大客機，按照國際規律，三百架的銷售量，就是盈利和虧損的分界點，而對蓬勃發展的東方民航來說，國內就能消化得了，更重要的是，研發的經費都是波音出的，咱們是賣一架就賺一架的啊！
    “好，太棒了，咱們的民航工業是徹底活了！”
    “是的，不過……這樣一來，也意味著咱們正式開始和波音競爭了。”馬老說道。
    國產客機國內賣，波音說不出什麽來，但是，賣到國際上，那幾乎就等同於搶波音的飯碗啊！
    秦亮點頭：“遲早都是要競爭的，現在，咱們和波音在合作，就算是競爭，波音也不能對咱們下黑手，更不能詆毀咱們，趁著這個機會，把咱們東方客機的名頭打出去，對未來的發展有很大好處！”
    “嗯，有你這句話，咱們就放心了，咱們再說這909客機的事情，這款客機要生產的話，咱們的廠房……”
    “廠房不夠，就擴大廠房，工人不夠，就招收工人。”秦亮的態度很明確：“發展才是硬道理，不要怕負債，現在的投入，都是為了以後的發展！”
    “好，那咱們就擴建工廠了。”馬老點頭。
    噔噔噔……就在此時，有人跑了進來。
    “報告，沙某人來了，希望考察我們的C929客機！”
    “好啊！狗大戶的生意，那可是最好做的！”秦亮點頭：“我也去看看！”
    法赫德親王已經成了國王，自然不會輕易過來，來的是他最信任的手下卡利法。
    “卡利法閣下，歡迎歡迎！”
    “秦！真沒想到，能在這裏見到你！”卡利法也是兩眼放光。
    “嗯，卡利法閣下，我的朋友，合作愉快！”
    曾經，沙某人采購過十架預警機、兩百架梟龍，其中一百架，還要在沙某人那邊生產，整個項目，價值上百億！
    現在，他們又來了！又肯定是大手筆！
    “貴方的那款C929客機，真是太先進了！這次，我們就是來談這種客機采購的，先給我們打造一架王室專機，等以後用起來沒問題，我們民航部門，也會大批量采購！”
    “好，當然可以！給你們的專機，絕對高端大氣上檔次！”
    “如果我們大批量采購……以後能不能在我們沙某人那邊設立組裝廠？”
    “當然，沒問題！”
    正好這邊產能不足，沙某人那邊……一個鉚釘都生產不出來，完全的來件組裝，甚至因為工資等問題，生產成本比東方還高，他們願意搞，就讓他們折騰好了。
    大洋彼岸，波音。
    “該死的，東方人背叛了我們！明明和我們選擇了聯合研發客機，現在卻跑去和麥道合作了！”
    “是啊，他們把C929客機飛過來，搶了我們的風頭，現在全世界都認為，我們的7E7是東方人設計的！”
    麵對著無數的質疑，斯坦因納有些頭疼。
    他才剛剛從東方回來不久，談妥了空天飛機的研發項目，認為這是波音今後的利潤增長點，沒想到，東方人扭頭就去搞支線客機了！
    以東方的成本控製……這客機絕對是波音737最強有力的競爭對手啊！
    這東方人，的確有些可惡了！
    嘎吱……門推開了。
    斯坦因納看向門口，出現的是個熟麵孔。
    “獅龍茨，你這是……又聽到了什麽壞消息了嗎？”
    獅龍茨點頭：“中東那邊的銷售人員匯報，沙某人跑去東方，應該是采購C929客機的。”
    沙某人！
    財大氣粗，從來不差錢，也從來都不會在乎價格的，之前，他們可是波音最忠誠的客戶，現在，居然要去東方采購C929？
    弗蘭克獅龍茨，法律和工商管理專業的高材生，可惜，波音是一家以工程師為榮的企業，並不歡迎商人。
    所以，獅龍茨工作多年，也不過是爬到了銷售經理的位置上，不過，因為表現出色，他還是被施坦因納選為了接班人，在曆史上，他85年成為總裁，86年成為首席執行官，88年成為董事長。
    在他執掌波音的過程中，經曆了市場繁榮，經濟衰退和重組，合並了麥道，把波音這個工程師企業變成了商人企業……
    現在，波音遭遇了挑戰，還是商業上的！
    “我們絕對不能丟掉中東職場，獅龍茨，你需要立刻去中東，向他們推銷我們的7E7客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