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0章 白主播,你看到我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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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再看著三座墓的格局。
    這麽一看,倒還真是。
    姐姐的墓對父母的墓成一種壓製之勢。
    但是這種勢,現在因為那些雜亂的腳印和草木,而被破壞了。
    李誌成渾身顫抖,先跪在墳前磕了好幾個頭。
    “姐,對不起,我們是為了弄清楚一些事,你別怪我。”
    而我眼角餘光看到父母的墳墓那邊一道臃腫的身影正趴在地上往這邊看。
    就是剛才離開的那個怪東西,探頭探腦的。
    他們就像是礙於什麽東西不敢過來。
    父母怕女兒,還是蠻有意思的。
    或許,是因為他們活著時候的不作為,導致死後被李誌成姐姐壓製得死死的。
    畢竟是對亡人不敬,我也跟著上了香,磕了頭。
    不知為何,總能感覺到有雙眼睛正在看著我們。
    挖墳這事兒,我也是第一次幹。
    我扛著鋤頭,一鋤頭挖在了鬆軟的泥土上。
    這事兒我可沒有膽子直播,被舉報了分分鍾給我一副銀手銬嗷。
    李誌成見我動手,咬了咬牙,也跟著我行動起來。
    夜黑風高的,那種被窺視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不隻是李誌成父母墳墓的那個方向,就包括其他方位,也仿佛有眼睛在注視我們。
    其他方位??
    我脊背一僵。
    這裏可是墳山,大晚上的自然沒有人。
    那就是......鬼。
    餘光看到那些墳包上麵,就像是坐著一個個人影,窺視著我們。
    李誌成似乎也能感覺到,他沒敢抬頭,問:“你有沒有感覺到有人看著我們?”
    “有。”
    我點頭。
    他抖得更厲害了。
    我要是告訴他墳墓周圍全是阿飄在看著,他隻怕都昏過去了。
    很快,我們挖開了墳。
    裏麵是一口狹小,一看便不值錢的黑棺。
    李誌成用手電筒照亮,摸索著周圍的棺材釘。
    棺材釘在封棺時釘下,一般七顆。
    “棺材釘被撬了,我姐的棺材被開過!”
    李誌成突然驚呼了一聲。
    果然,被打開了嗎?
    我跳進坑裏,和他一起把棺材蓋推開,裏麵一個黑色的骨灰壇靜靜擺放在中間。
    壇子下麵則是一套鮮豔的壽衣,被撐開平鋪在裏麵,擺出被人穿著的姿勢。
    這應該是很多農村的習俗。
    即便人死成灰,也要包裹在壽衣之中,風風光光的去。
    “這應該就是我姐的骨灰壇了。”
    李誌成看到骨灰壇的瞬間鬆了口氣。
    他就怕打開了骨灰壇不見了。
    我皺了皺眉。
    骨灰壇還在,那對方打開棺材的目的是啥?
    我在李誌成驚悚且疑惑的眼神中,一把揭開了蓋子。
    裏麵是灰褐色的骨灰。
    “你幹啥!我們已經刨了我姐的墳,你還打開骨灰,她本來就纏著我,生氣了萬一要我的命咋整?”
    難道真的是我想多了啊?
    想到這裏,我也有些懊惱。
    墳已經挖了,要是李誌成的姐姐真發怒了......
    想起之前李誌成姐姐給的壓迫感,我頭皮微微一緊。
    “先複原吧。”
    我底氣有些不足。
    李誌成看著我的眼神滿是懷疑,大抵是覺得我這人腦子有點病。
    不過也沒有說啥,迅速將墳蓋上了。
    回去的路上,那些隱晦的目光一直對我們如影隨形。
    幾乎要黏在了我們的身上。
    “沙沙。”
    “沙沙沙。”
    李誌成走在我前麵,兩人的腳步聲此起彼伏。
    突然,他站住問:“白主播,你幹嘛老踩我腳後跟?”
    我看著我和他半米的距離,陷入了沉思。
    山風吹得周圍的樹沙沙作響。
    耳邊是若有似無的低語。
    “走啊,白主播,你站著不動幹嘛?”
    身後,李誌成的聲音傳來。
    但他不是走我前麵嗎?
    我確定回來的時候,他先走的。
    可我前麵的李誌成此刻站著不動,又問了一句:“白主播,你為什麽踩我鞋後跟?”
    身後李誌成的聲音也接著說:“走啊白主播。”
    ......
    我深吸了一口氣。
    默不作聲抬腳往前走。
    誰也沒有回答。
    路過李誌成的時候,微微側身繞開了他。
    腳步聲很快跟了上來。
    “白主播怎麽不說話?”
    他的身影離我很近,好像就貼著我的背一樣。
    下一秒,我的腳後跟也被踩了一腳。
    沒敢回頭,我隻管繼續往前走。
    耳邊催命一樣的聲音越來越急。
    “白主播。”
    “白主播你說話啊。”
    “說話,回答我好不好。”
    “白主播,回答我啊,你是不是在害怕什麽?”
    聲音急促的同時,距離我也越來越近了,好像從我的身後,慢慢轉到了我的側邊和我並排在走。
    我盯著前路,眼神根本不敢亂看。
    餘光中看到側邊慢慢走上來一個人影,和我並排,並且歪頭看著我,問:“白主播,你看到我了嗎?”
    分明是李誌成的聲音。
    可又夾雜著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陰冷。
    那是一種不可名狀,無法言說的感覺。
    渾身刺撓,汗毛乍起。
    我低著頭,深呼吸,不理會對方的話。
    可是他並不甘心如此,見我不吭聲,他的頭越偏越過來。
    他在我的左邊,頭向下偏著慢慢地湊近,似乎要看我的臉,我能感覺到那顆腦袋越來越近,他直勾勾地看著我,連眼睛都沒有眨。
    但他腳下的動作和我完全一致,每一步的距離都相同。
    他的頭越偏越往下,慢慢的,完全伸到了我的麵前。
    他的脖子早就不符合人體結構拉長。
    我本來盯著路麵的,而他的腦袋已經從下方擋住了路,臉部又往上地看我。
    我不可避免看到了他的臉。
    是李誌成的臉,但是表情卻完全不是李誌成的。
    就像什麽東西在竭力模仿他,但是又模仿得不倫不類的那種模樣。
    違和又詭異。
    “白主播,你終於看到我了。”
    他嘴巴咧開,僵硬地笑了起來。
    我此刻連路都不敢看了,直接閉上了眼睛,忽略那張可怕怪異的臉。
    嘴巴裏開始哼唱:“起來,不願做奴隸的人們,把我們的血肉......”
    接著根據記憶裏的路線一直摸黑,走得跌跌撞撞的。
    就連摔了跤我都沒有睜開眼。
    一直這樣走了很長一段路,有人拉住了我的胳膊。
    李誌成氣喘籲籲道:“白主播,你幹嘛走那麽快?我怎麽都攆不上你。”
    我心想我被鬼追了能不走得快嗎?
    我把眼睛虛虛睜開一條縫,看清眼前的人好像是真的李誌成。
    “你剛有沒有看到什麽東西?”我試探著問。
    “我剛才在原地打轉,後來莫名其妙被人推了一把,就看到你已經走出很遠了。”
    他撓了撓頭。
    看樣子是鬼打牆。
    “好了,快走吧。”
    我一刻都不想在這多呆。
    “嗯!“李誌成和我同樣的想法。
    終於,我們回到了村子裏,不禁長舒一口氣。
    在即將經過李武軍家時,忽然看到有個人從他家打著手電出來。
    李誌成生怕我倆大晚上挖墳的事兒被村裏人撞見,一把刷著我就躲在了路邊的苞米林裏,我也趕緊把手機燈光關掉。
    等著那人影走近。
    很快,那人便走到了我們跟前。
    看到那張蒼老陰沉的臉,我和李誌成一樣驚訝。
    那竟然是死掉的李慶的媽?
    那個看上去陰森森的老太太。
    這大晚上的她從李武軍家裏出來幹啥?
    還神色匆匆的。
    “要不,我們跟上去看看?”
    我看著老太太的背影,躍躍欲試。
    李誌成一臉不樂意,但見我心意已決,隻好跟著我行動。
    我們偷偷跟著李慶他媽到家。
    老太太進了堂屋,開上燈以後,便直接走到李慶的遺照前。
    李慶是個禿頂,長得十分猥瑣的男人,豆豆眼,塌鼻梁,還有厚嘴唇和齙牙。
    老太太拿著遺像擦:“兒啊,媽真舍不得你走啊,又怕你在下頭孤單。”
    她說著,拿出一截紅線纏在漆黑的骨灰壇上。
    我們就在院子外偷看。
    忽然,老太太似有所感,渾濁的眼睛直接看了過來。
    “誰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