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我倒要看看，誰敲我搬磚。”
    我關注著四周。
    卻見馮宇玄摸了摸鼻子。
    “那啥，其實是我敲的。”
    我：“？？”
    “那大晚上的看你一個女娃娃，跟上去不死才怪。我知道，是有點不禮貌了……”
    “嗬嗬，禮貌尼瑪。”
    老子的頭現在還隱隱作痛。
    “不對，我明明看到一雙解放牌膠鞋。”
    “那是我隨手在一家村民門口拿的。”馮宇玄撓了撓頭：“我蹲了幾天了。”
    ……
    “蹲了幾天，沒有發現屍奴所在地嗎？”
    馮宇玄搖搖頭。
    “每次走到前麵，就會出現三條岔路，而不管我選擇哪一條路，最後都是錯的，我又回到了村口。”
    我皺起眉頭：“那這問路石有什麽用？不是說可以投石問路嗎？”
    馮宇玄語氣漸漸正經了起來：“我懷疑那三條路是活的，也就是說，不管我做什麽選擇，最後都是一樣的結果。”
    這樣一來，投石問路就起不了什麽作用。
    難怪，馮宇玄這次邀請我和小愛一起，我們同時出發，總有一條路是對的。
    說著，我眼睜睜看著三條路在我們麵前憑空出現。
    磁場扭曲之後出現的三條岔路，並且是活的，隨時可變換的。
    “我們三個得一人走一條路。”
    馮宇玄道。
    “此去很危險，若是發現屍奴所在地，千萬不能輕舉妄動，要安心等著支援。”
    小愛舉起手機：“我們建個群，共享位置。”
    我卻搖了搖頭：“磁場已經亂了，手機沒用。”
    馮宇玄：“是沒法用微信聯係，但是你的直播可以。”
    我將信將疑打開直播，驚訝地發現正如他所說，直播並沒有受到影響。
    而時隔幾天開直播，那些一直蹲守的粉絲在第一時間就湧了進來。
    直播間裏馬上多了幾百個鐵杆粉絲。
    個中原因，我實在是解釋不清。
    我簡單將目前的情況和大家說了一下。
    聽聞又是荒村冒險，大夥兒都很興奮。
    又能看我作死了。
    又能帶他們見鬼了。
    馮宇玄和小愛也進來掛著。
    他又拿了些黃符給小愛。
    “出發。”
    我們各自選擇了一條路。
    我走的是最右邊的岔路。
    在紙人姥姥和女屍奴消失後，這個村子就多了這三條路。
    “水姐，小心。”
    小愛抓了抓我的胳膊。
    她很害怕，可她更不願意外公外婆釀成大錯。
    就算賭上自己的性命，這條路她也得走。
    “嗯，你也是。”
    我衝她點點頭，走上了岔路。
    就在我上路的瞬間，隔壁的兩條岔路都不見了……
    這又變成了原來村裏的那條路。
    就像剛才我們看到三條路是錯覺。
    而小愛和馮宇玄則是憑空消失了。
    可我並不如此認為。
    深一腳淺一腳踏上這條進村的路。
    慢慢的，我看到了走在前麵的紙人姥姥以及流血的女屍奴。
    這麽快？
    我選擇的難道就是正確道路？
    我一時間有點懵。
    而鏡頭也記錄下來了這一幕。
    【我艸，前麵那兩個是什麽東西？】
    【紙人，我見過，那是紙人在走。】
    【還有一個是……屍體？會動的屍體？？】
    【媽媽，我又見鬼了。】
    就在這時，兩條彈幕相繼飄過。
    【白主播，我這邊和你同樣的情況。】
    三個選擇，三條路，同時出現了紙人姥姥和女屍奴。
    辨不清真假。
    我繼續跟著走，走到了村子最深處。
    那裏，好像是一片核桃林。
    我隻是低頭看了一眼手機的時間，紙人姥姥和那屍奴竟然就消失不見了。
    我心裏一驚，舉目四望，隻能看到黑暗中張牙舞爪的核桃樹。
    夜風吹得它們沙沙作響。
    那種樹葉交叉的摩擦聲，就像樹頂有人蹲著在低聲說話一樣。
    我趕緊往前走。
    “啪！”
    我的腦袋被什麽東西砸了一下。
    低頭一看，是一顆熟透了，掉了半塊綠皮的核桃。
    我沒放在心上，深入核桃林尋找紙人姥姥和女屍奴的蹤跡。
    走了很久，我氣喘籲籲的，頭頂又被核桃砸了一下。
    那顆核桃，我定睛一看竟然有點眼熟。
    這不正是剛才砸了我的核桃嗎？
    我……回到了原點。
    不，時間也回到了原點。
    我看了看直播屏幕的時間，00:15.
    彈幕很熱鬧。
    記好時間後，我再次進入核桃林尋找。
    “啪.”
    與之前一樣，又有核桃砸下來。
    我再看手機。
    00:15.
    時間沒有變化。
    那就是比普通鬼打牆更高級一點的鬼打牆。
    連時間都被它扭曲了。
    我閉上眼睛，氣沉丹田，深呼吸了一口氣。
    殷煬說過，我現在可以明辨虛妄。
    我剛才定是著了相。
    “呸！”
    我對著空中吐了一口口水。
    接著拋出馮宇玄給的問路石。
    問路石在空中呈拋物線落在了九點鍾方向。
    於是我跟著問路石的軌跡前進。
    時間終於變化，已經來到了00:45.
    竟然足足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
    我不敢再耽擱，再次打量著這片核桃林。
    核桃林這個時候一看，並不大，我卻在裏麵轉了接近一個小時。
    而小愛和馮宇玄也一直沒有再發彈幕。
    他們那邊，恐怕也和我遇到了同樣的情況了。
    不知道為何，我隱隱有種感覺，屍奴，就在我走的這條路。
    一想到這裏，我心中更加沉重。
    可是，我的腦袋又被砸了一下。
    鬼打牆不是已經破了麽？
    我一激靈，這不是鬼打牆，是特麽的鬼在打我。
    抬頭一看，有個影子蹲在樹上，拿著核桃在砸我。
    ......？
    我仔細看。
    是個臉色青白，麵目猙獰的男人。
    他嘴巴微張，往下滴著青綠色的液體，雙眼渾濁看不到眼珠，正在拿著核桃往下砸我。
    我往後移了幾步。
    可是後腦勺又是一疼。
    我一口氣提起來堵在喉嚨裏，原地轉了一圈。
    每棵核桃樹上，都蹲著一具屍體，正在往我砸核桃。
    屍奴！！
    我找到了屍奴。
    我發現這些屍奴似乎並沒有自我意識，他們隻是無意識地拿起手邊的核桃往我頭上砸。
    也沒有別的動作。
    但是，大晚上，無數雙渾濁，沒有情緒的眼睛盯著自己，那種由內而外滲出的冷意，讓人頭皮發麻。
    屍體此刻還沒有醒來。
    那就是趕屍人此刻還不在這兒。
    隻有趕屍人催動，他們才會醒過來。
    害怕的情緒也隻在一瞬間。
    緊接著就是一個很大膽的想法出現在了腦海裏。
    那個趕屍人不是要將村裏人全部變成活屍嗎？
    而這些屍奴是趕屍人的工具。
    肯定會起到大作用。
    如果現在我能把這些屍奴處理了，那會不會幫到馮宇玄？
    想法一出後，就怎麽都無法壓下去。
    想法是好的，但是我該怎麽將屍奴處理？
    嗯......
    天眼術沒用。
    陰陽傀儡術？
    “殷煬，殷煬你在嘛？”
    我在心裏呼喚。
    “?？？“
    “我現在能用陰陽傀儡術嗎？”
    我問道。
    “誰給你的膽子？？直呼我的姓名？”
    殷煬冰冷的聲音在腦海響起。
    ......
    啊！！
    “好的，主人，是我錯了。”
    “我能嗎？陰陽傀儡術？”
    我畢竟剛接觸這東西，沒有經驗，萬一自己的感覺出錯了怎麽辦？
    但是殷煬肯定知道啊。
    他沉默了片刻。
    並沒有潑我冷水。
    “可以一試。”
    我當即盤腿坐下。
    口中念出晦澀難懂的咒語，雙手僵硬地結出控製傀儡的手訣。
    一種奇怪的磁場變化，隨著我手指翻飛在出現。
    口中，有種奇怪的氣流，從丹田處往上湧。
    即將脫口而出。
    可話到嘴邊，卻怎麽都說不出。
    就像被一種無形的力量堵在喉嚨。
    我滿頭大汗，後背酸軟。
    無論如何，我就是無法將口中的咒語和手印結合在一起。
    “你不夠相信自己。”
    殷煬的聲音適時響了起來。
    不夠相信自己？
    我眼睛一瞬間睜大。
    醍醐灌頂。
    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