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73章 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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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才謝謝你,不過現在,你離遠點,馮宇玄。”
    我沒有正麵回答。
    但是馮宇玄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並不希望殷煬波及他。
    馮宇玄抿了抿唇,眼中劃過一抹忌憚。
    之前他尚且覺得自己能夠壓製吊墜裏那位。
    可是現如今,他光是感覺到那股氣息,都感覺要被凍成冰雕了。
    他相信,隻要那位想要他的命,他現在根本沒有反抗之力。
    “謝謝你提醒。”馮宇玄神色複雜的看著我。
    他明白我在提醒他。
    但是......
    “能不能放馮家一馬?我保證從此以後馮家絕不會再出現在你的麵前,不會再影響你的生活。”
    馮宇玄想了想,還是對著我說道。
    隻是言辭之中已經帶了點祈求的味道了。
    他不想馮家因為這件事一蹶不振。
    不管怎麽樣,馮家至少還沒有對白主播造成實質性的傷害,那麽一切就還有回旋的餘地。
    他希望,看在之前的情分上,能求個情,保住馮家。
    “殷煬,馮宇玄救了我好幾次,放過馮家吧?”
    我試著對殷煬說。
    “?”
    “主人。”我歎了口氣。
    “嗯。”
    殷煬沒有說什麽,我卻感覺到一股無形卻冰冷的氣息從吊墜之中席卷而出。
    如同一條靈蛇一樣,纏繞在馮宇玄的腿上。
    仔細看,那竟然真的是一條條藍色的小蛇。
    而馮宇玄的小腿都已經被凍結,上麵是一塊塊黑色的鱗片。
    就像蛇鱗。
    馮宇玄悶哼了一聲,那些靈蛇咬在他腿上鱗片上,從內而外慢慢的就分化了。
    接著馮宇玄就滿頭大汗地倒在了地上。
    似乎已經失去了力氣。
    “其他人,放過他們吧。”
    他抬起略有些蒼白的臉看著我。
    “他們會沒事的。”我說道。
    聽到這話,馮宇玄鬆了口氣,衝著我感激地點了點頭。
    視線收回之際,又略微有點複雜。
    我來不及去思考他的眼神是什麽意思。
    因為所有人都意識到了什麽。
    紛紛驚駭地看著我。
    “他醒了??”
    眾人目光驚駭,語氣滿是惶恐。
    他們都知道,那位醒了意味著什麽。
    柳成誌率先服軟:“前輩饒命,此前是我柳家多有得罪,從此以後我保證柳家不會再出現在您的麵前。”
    他甚至顧不得自己雙腿已經被凍住,也不顧自己幾十歲的老臉,身體一彎,倒栽蔥一樣栽倒在了地上。
    那叫匍匐。
    在生死麵前,麵子算個屁啊。
    其他柳家人見狀,紛紛不解。
    就算那位醒了,也不至於如此誇張吧?
    那位再強,當年不也......
    重傷沉睡了百年,就算現在蘇醒,也不過是傷重之體,垂死掙紮罷了。
    再者,他們這裏還有這麽多人呢,不見得就拿那孽畜沒有辦法了。
    “柳老,您這是做什麽啊?”
    “閉嘴,柳家人現在給我全部跪下!”
    柳成誌隻是忍著劇痛,大聲喝道。
    雙腿的結冰還在蔓延,他的下半身幾乎都要僵化了,活了這麽多年,已經人精似的柳成誌又豈能不知道這是誰的手段?
    此刻不服軟,柳家人都得死在這裏。
    “柳老,那不過一個沉睡了百年的畜生!身負長生機緣,百年前被重創留得一條賤命,而今就算醒來又能怎麽樣?我不信我們這麽多人聯手,還收拾不了一個苟延殘喘的孽畜!”
    “就是,隻要四大家族通力合作,不信拿不下他!”
    柳家人說完,黃家竟然也有人跟著附和。
    柳成誌心裏發苦。
    整個人因為這些話而顫抖不已。
    “閉,閉嘴!這話不許再說了,剛剛說話的掌嘴二十。”柳成誌話都說不利索了。
    這些人想死可別拉上他啊。
    簡直瘋了!
    那位是人能對付的嗎?
    當年雖然重傷沉睡,但是,要知道僅僅是重創那位,就出動了黃柳兩家供奉的仙兒,甚至還有陳家的家仙兒在暗中封鎖後路,盡管是這樣,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黃家那位差點沒命,柳家的也重傷沉睡,陳家那位從此不問世事,銷聲匿跡。
    唯獨馮家一直韜光養晦。
    “柳老肯定被那孽畜蠱惑了,在場諸位,我們一起上,將白家後人抓住,逼出孽障。”
    一個柳家人見狀,大吼了一聲。
    頓時,不少年輕人紛紛應和。
    他們都太年輕,不知道百年前那一戰的慘烈。
    我聽到他們一口一個孽畜,臉色不由自主沉了下去。
    馮宇玄更是後退了兩步,嘴角一抽,換了個更加舒適的看戲姿勢。
    “這些人,都該死。”
    我低聲說。
    顱內是一聲不輕不重的笑聲。
    “好。”
    幾乎是在笑聲落下的同一瞬間,無數條小蛇在空氣之中凝聚,空氣扭曲,蕩漾起了水波紋一樣的漣漪。
    冰藍小蛇瞬息之間撲殺而去。
    先前叫囂得最凶的那幾個人,直接被小蛇穿透了喉嚨。
    進而瞬間變成了冰雕,不過三五個的呼吸的時間,冰雕便從內而外發出哢嚓哢嚓的響聲。
    接著是蛛網一樣的裂紋在上麵浮現,裂紋越來越多,也越來越大,最後,轟然塌下。
    先前叫囂得最凶的那幾個人竟然全部成了深藍色冰塊。
    從冰塊之中,依稀看到滾熱猩紅的血跡在滲出。
    冒著一股股熱氣,不斷和冰塊交織,發出嗤嗤嗤的聲響。
    從開始到結束,總共不過十幾個呼吸。
    四五個人,就全部成了碎塊。
    連同他們的亡魂都一並被抹殺了。
    此等手段,如何不令人駭然?
    靜!
    死一般的靜。
    在場之人鴉雀無聲,被這一幕嚇得魂不附體,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身邊的人就已經成了這個樣子。
    我不禁咽了咽口水。
    這就是我那位主人的手段嗎?
    殺人於無形。
    不血腥,甚至還帶著一種病態的美感。
    那湛藍色的冰塊上,殷紅的鮮血在上麵交織,極致的色彩碰撞,就像一幅衝擊感極強的畫卷。
    但不巧的是,那畫卷竟然是用人體和鮮血來澆灌的。
    約莫一分鍾後,一個柳家人尖叫起來:“啊!死,死人了,是鬼,是鬼做的。”
    那叫聲之中,除了恐懼還是恐懼。
    恐懼的氣息就像是會傳染一樣,在第一個人尖叫出聲之後,緊接著就是其他人開始尖叫起來。
    一時間,所有人都驚慌不已,白著臉四處觀看。
    “誰?是誰?”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啊。”
    這群蠢貨,到這個時候,竟然還不知道是誰對他們動手的。
    但殷煬的這一手,無疑是徹底將這群人震懾住了。
    沒有人再狗叫了。
    柳成誌老臉失去了血色,抖成了篩糠似的匍匐在地上:“饒命,殷先生饒命,是小人們屋無禮了,在下給您磕頭,求您放柳家一碼。”
    “柳家一定竭盡所能,為當年的事情賠罪,不光如此,我們還會助白小姐重振白家榮光,求您,隻要你能今晚放過柳家......”
    他跪在地上不停地磕著頭,隻求殷煬能高抬貴手放過他們家。
    他們家供奉的仙兒現在還在沉睡之中,都是當年那場大戰造成的。
    其餘人後知後覺,也反應過來,先前死的那些人,是白家吊墜裏那位的手段。
    瞬間,所有人冷汗都下來了,雙腿被凍住,不妨礙他們上半身指甲彎下來磕在地上求饒。
    尤其是剛才幾個跟著附和的人,更是渾身寒毛都豎起來了。
    似乎死神正在拉住他們的衣角,隨時都會將他們斃命。
    “求殷先生饒命,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您,求您放過我們。”
    “咚咚咚!”
    十幾個柳家人,老的少的,腦袋在地上磕得梆梆響。
    有的更是鮮血淋漓了。
    沒辦法,在死亡的威脅之下,受點傷又算得了什麽呢?
    隻可惜。
    “晚了。”
    一道冰冷的聲音夾雜陰風吹過所有人的頭頂。
    像是催命符,又像是死神的鐮刀。
    將他們的生命,完全收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