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30章 犧牲色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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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今天淩晨的時候,秦女士出現了明顯的意識恢複跡象,經過專家團隊緊急會診和評估,確認她已經脫離了植物人狀態,恢複了意識。因為生命體征已經平穩,所以今天早上已經轉到普通VIP病房進行觀察和康複了。”護士解釋道。
    醒了……
    秦姨醒了……
    霍寒山站在原地,一時間竟有些恍惚。
    巨大的衝擊讓他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這麽多年,他幾乎已經習慣了秦阿姨躺在病床上毫無生氣的模樣,甚至內心深處已經接受了那個最壞的可能。
    此刻聽到這個消息,震驚之餘,一股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湧上心頭——有鬆了口氣的釋然,有夙願得償的欣慰,但更多的,是一種連他自己都說不清道不明的……空落落。
    仿佛一直緊繃著的、支撐著他的某根弦,突然鬆了一下。
    “太好了!太好了!媽!媽你終於醒了!”秦婉的反應則要直接和誇張得多,她捂住嘴,眼淚瞬間湧了出來,“寒山!你聽到了嗎?我媽醒了!我們快去看看她!”
    霍寒山被她拉著,機械地朝著1806病房走去。
    推開病房門,溫暖的陽光透過窗戶灑進來。
    病床上,一個消瘦但眼神清明的中年女人靠坐在床頭,雖然臉色依舊蒼白,但那雙眼睛卻不再是空洞無神。
    正是秦曉林。
    “媽!”秦婉立刻撲到床邊,哭得真情實感,“媽!您終於醒了!您嚇死女兒了!”
    秦曉林似乎還有些虛弱,反應有些遲緩,她看著撲在自己身上的女兒,又看向門口僵立著的霍寒山,嘴唇動了動,發出微弱的聲音:“寒……寒山……你也來了……”
    霍寒山一步步走到床邊,看著這張熟悉又陌生的臉,胸腔裏情緒翻湧。
    “秦姨……”他開口,聲音幹澀,“您感覺怎麽樣?”
    “還……還好……”秦曉林虛弱地笑了笑,“就是……沒什麽力氣……好像……睡了很久……”
    “媽,您都睡了五年了!”秦婉搶著說道,一邊抹眼淚一邊觀察著霍寒山的表情,“您是為了救寒山才……這些年,寒山他一直很照顧我們,經常來看您……”
    秦曉林目光慈愛地看向霍寒山,“辛苦你了,寒山……”
    霍寒山搖了搖頭:“秦姨,您別這麽說,是我欠您的。”
    而就在病房裏的氣氛正溫馨時,主治醫生敲門走了進來。
    “秦女士目前她的身體機能還非常虛弱,需要長時間的康複治療。記憶方麵可能也會存在一些缺失或混亂,需要慢慢恢複。情緒上不宜有太大波動。”
    霍寒山認真地聽著,一一記下。
    他看著病床上虛弱的秦曉林,又看了一眼旁邊喜極而泣的秦婉。
    理性告訴他,秦姨蘇醒是天大的好事,他肩上的責任似乎可以減輕一些了。
    但不知道為什麽,心底卻隱隱升起一絲怪異的感覺。
    而且,一想到明嫣……
    他拿出手機,再次嚐試撥打明嫣的號碼,依舊是關機。
    他的眉頭不由得蹙緊——必須盡快處理完這邊的事情,他要回江南去找明嫣!
    ……
    江南,明嫣律師事務所。
    明嫣一回到律所,就立刻開始行動。
    她先是聯係了昨天交流會的主辦方,以律師身份正式提出調取監控的申請,並暗示此事可能涉及刑事犯罪,希望對方配合。
    主辦方一開始有些推諉,但在明嫣強硬的態度和專業施壓下,最終還是同意提供協助。
    接著,明嫣開始整理所有證據鏈:監控錄像、侍應生的證詞、她本人的報案陳述、證明她體內殘留藥物成分的檢查報告……
    她要將這個案子做成鐵案!
    秦婉必須為她的惡行付出代價!
    忙碌起來,時間過得飛快。
    等到明嫣初步整理完材料,窗外已是華燈初上。
    她靠在椅背上,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
    身體的疲憊感陣陣襲來,但精神卻處於一種亢奮狀態。
    手機屏幕亮了一下,是陸奉歸發來的消息,詢問她昨天後來怎麽樣,有沒有事。
    明嫣簡單回複了一句“沒事,在處理案子”,沒有多說。
    她不想讓陸奉歸卷入這件事。
    放下手機,她的目光不經意間落在了辦公桌一角。
    那裏放著一個精致的絲絨盒子——是之前霍寒山派人送來的,所謂的‘道歉禮物’,一條價值不菲的鑽石項鏈。
    她一直懶得處理,就扔在那裏。
    看著那條在燈光下閃爍著冰冷光芒的項鏈,明嫣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曾經,她或許還會因為這些東西而開心好長時間。
    但現在,隻覺得可笑。
    真正的傷害,豈是一條項鏈就能彌補的?
    她深吸一口氣,掏出手機撥了個電話出去:“奉歸,幫我訂一張最快回京都的機票。”
    她要親自回去,將報警材料遞交上去。
    有些賬——
    也該當麵清算了。
    ……
    就在明嫣緊鑼密鼓地準備返回京都時,傅修沉坐在躍華大廈頂層的辦公室裏,接到了許宴清打來的電話。
    “我說傅少,可以啊!動作夠快的!這就登堂入室了?”許宴清的聲音裏充滿了八卦的興奮,“怎麽樣?昨晚戰況激烈嗎?”
    傅修沉麵無表情地聽著電話那頭的聒噪,指尖在辦公桌上輕輕敲擊。
    “你是故意的?”他忽然開口,聲音冷得像冰。
    他早該想到,以許宴清的精明,他定然是看見有人給明嫣下藥,隻是他沒有阻止,選擇袖手旁觀,看熱鬧。
    電話那頭的許宴清笑聲戛然而止,頓了幾秒,才訕訕地道:“咳……我這不是給你創造機會嘛……你看,效果不是挺好?英雄救美,美人傾心……”
    “許宴清。”傅修沉打斷他,語氣裏帶著警告,“沒有下次。”
    許宴清聽出他話裏的冷意,收斂了玩笑:“知道了知道了,下次不會了,真的是……我還以為你能為了讓明瘸子吃癟,不會介意犧牲色相……”
    “許宴清!”
    許宴清在那頭誇張地“嘶”了一聲,連忙告饒:“得得得,我錯了,傅少您別動怒,我閉嘴,我這就滾蛋!”
    電話被掛斷,辦公室裏恢複了安靜。
    傅修沉將手機扔在桌上,身體向後靠在寬大的椅背裏,揉了揉眉心。
    許宴清這小子,做事向來沒個輕重,這次更是玩得過火了。
    隻是……
    想到昨晚那個在他懷裏熱情得不像話的少女,傅修沉的唇角幾不可察地勾起一抹極淡的弧度。
    算了,下次收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