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36章 不和解,不撤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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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寒山的眉頭瞬間擰緊。
理性告訴他,秦姨是為了救他才變成植物人,昏迷五年,剛剛蘇醒,身體虛弱,受不得刺激。
於情於理,明嫣都不該在這種時候說出如此尖銳的話。
他下意識地扭頭看向明嫣,希望她能像以前一樣主動退讓。
然而,待看懂他臉上的表情,明嫣的唇角卻勾起一絲冷笑。
她以前還真是瞎了眼。
現如今想起來,秦婉憑什麽敢一次次蹬鼻子上臉地欺負她?
憑什麽能理直氣壯地讓她輸九十九次血?
都是因為霍寒山……
若不是他,她秦婉算個什麽東西,也配在她麵前耀武揚威?
“明嫣!”
就在這時,秦婉突然紅著眼護在秦曉林麵前,“你有火氣都衝著我來,別欺負我媽媽,她在病床上躺了五年剛醒,受不得刺激……”
她演得情真意切,而身旁的秦曉林也配合,露出一臉虛弱心痛的表情。
明嫣冷眼看著這對母女的表演,隻覺得胃裏一陣翻騰。
她輕笑一聲,“躺了五年?”
目光落在秦曉林蒼白卻保養得宜的臉上,“秦阿姨這氣色,可不像在床上躺了五年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這五年是出去逛街打麻將了!”
“你……胡說八道什麽!”秦婉猛地抬頭尖聲反駁,眼神卻閃過一絲慌亂。
秦曉林的心髒也是猛地一沉,後背瞬間沁出一層冷汗。
她……她知道了什麽?
不可能!
那些事情做得極其隱秘,她怎麽可能知道?
秦曉林的大腦飛速運轉……
明嫣沒給她思考的時間,直接將牛皮紙文件袋甩給秦婉。
“別演了。”她冷聲說,“好好看看裏麵的東西。”
秦婉被砸得一懵,下意識接住,心頭湧起不祥的預感。
“這……這是什麽?”
“報警回執,監控錄像截圖,證人證言,以及……訴訟狀副本。”
她一字一句,清晰無比地宣告:“你涉嫌在公共場合對我下藥,證據確鑿。我會以故意傷害罪起訴你,不和解,不撤訴。”
她微微前傾身體,目光如炬,盯著秦婉瞬間血色盡失的臉,“你最好祈禱法官能對你從輕發落,否則……”
明嫣沒有把話說完,但那雙冰冷的眼睛裏傳達出的意思再明確不過——
她會讓秦婉把牢底坐穿。
這句話如同一個重磅炸彈,在病房裏轟然炸響!
秦婉像是被燙到一樣,猛地將文件袋扔了出去,紙張散落一地,露出上麵清晰的“訴訟狀”字樣和警局的公章。
“不!不是的!你汙蔑我!寒山,她汙蔑我!”秦婉徹底慌了神,涕淚橫流地抓住霍寒山的胳膊,“我沒有!我什麽都沒做!是她故意陷害我的!”
秦曉林也徹底變了臉色,她再也維持不住那副溫婉虛弱的假麵,聲音尖銳起來:“明小姐!你這是什麽意思?!婉兒她還是個孩子!她怎麽可能做那種事?!這一定是誤會!你不能因為跟寒山鬧矛盾,就把氣撒在婉兒身上啊!”
她轉而看向霍寒山,語氣帶著哭腔和指責:“寒山!你看看!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怎麽能讓明小姐這麽欺負婉兒?我就婉兒這麽一個女兒,她要是坐了牢,我……我也不活了!”
霍寒山的腦子一片混亂。
下藥?
訴訟?
坐牢?
這些詞匯像碎片一樣衝擊著他的認知。
他低頭看著散落在地上的訴訟狀副本,白紙黑字,以及那個刺眼的警局公章,都在告訴他,這不是兒戲。
他彎腰,撿起一張紙,目光飛快地掃過上麵的內容——時間、地點、監控證據、藥物檢測報告……邏輯清晰,證據鏈看似完整。
他的眉頭越皺越緊。
理性告訴他,如果證據確鑿,秦婉的行為已經構成犯罪。
但基於責任和過往認知形成的判斷。
秦姨救過他,秦婉是秦姨唯一的女兒。
他不能眼睜睜看著秦婉坐牢。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霍寒山的聲音低沉沙啞,壓抑著怒火看向秦婉,“訴訟書上說的是真的?你真的……”
“我沒有!寒山,你相信我!”秦婉瘋狂搖頭,“是明嫣!一定是她偽造的證據!她要毀了我!寒山,你可是京都最厲害的律師,你幫幫我,我不能坐牢啊!”
秦曉林抓住他的袖子,老淚縱橫:“寒山,阿姨求你了,就看在阿姨為你擋了那輛車的份上,你幫幫婉兒!她要是出了事,阿姨真的活不下去了啊!”
哭求聲讓霍寒山頭疼欲裂。
他深吸一口氣,看向明嫣,“明嫣,這件事可能有什麽誤會。先把訴訟撤了,我們私下解決,沒必要鬧到法庭上,對誰都不好……”
明嫣看著他,她甚至懶得再去反駁。
她早就該知道的。
在霍寒山的世界裏,她明嫣永遠是那個權衡利弊後被放棄的那個!
“嗬。”她發出一聲極輕的嗤笑,像是在嘲笑他的天真,又像是在嘲笑自己曾經愚蠢的期待。
“我們法庭上見!”
說著,她沒有再看霍寒山一眼,也沒有再看那對戲精母女。
她隻是挺直了脊背,轉身,毫不猶豫地朝著病房門口走去。
背影決絕,沒有一絲留戀。
“明嫣!”霍寒山下意識地想追上去。
“寒山!”秦曉林卻死死拽住他的袖子,聲音淒厲,“你不能走!你走了婉兒怎麽辦?那個明嫣她要告婉兒啊!你答應過我的,會照顧好我們母女的!你不能說話不算數!”
秦婉也撲過來抱住他的腿,哭得撕心裂肺:“寒山,你別走!我害怕!幫幫我!”
霍寒山的腳步被死死拖住,他隻能眼睜睜看著明嫣的身影消失在病房門口,走廊的光線在她身後合攏,仿佛將他徹底隔絕在她的世界之外。
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和空落感瞬間席卷了他。
他猛地甩開秦婉的手,力道之大讓秦婉踉蹌了一下。
他彎腰,將散落在地上的訴訟材料一張張撿起來,動作快得近乎粗暴。
他的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目光銳利地看向還在抽泣的秦婉,聲音冷得像冰:
“秦婉,你給我說實話,這上麵寫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