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又起歹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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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忠勇侯反應過來,謝霆舟說什麽進宮,其實是支開葉楨。
    “你知道了什麽?”
    謝霆舟冷聲將柳氏對葉楨施貓刑的事說了。
    “若她沒有反抗能力,叫馮嬤嬤和謝雲舟得逞,很快就會被誣陷得了髒病。
    而你素來不愛管後宅的事,定不會深究其中真假,任由她落在柳氏手中。”
    他問忠勇侯,“你覺得寡居女子得髒病,再以柳氏和葉家的惡毒,葉楨會如何?”
    會萬劫不複!
    若忠勇侯與葉楨沒接觸,或許還沒感覺,可這段時間他真將葉楨當自己孩子來著。
    想到葉楨可能淪落的下場,忠勇侯心頭憤怒,後怕,也心虛。
    同時覺得幸虧葉楨會武功,甚至慶幸她有腦子,知道找自己做依靠,扳倒柳氏他們。
    那謝雲舟馮嬤嬤,還有那縣令是誰殺的,他無需多問了。
    定是葉楨,否則她不會有活路。
    心頭那口不上不下的氣,終於徹底散了。
    算了,孩子不易,就不同她計較了。
    至於謝霆舟為何會清楚,他也沒問,謝霆舟有謝霆舟的勢力。
    如今雖是父子,但忠勇侯心裏有自己的邊界,不該打探的決不打探。
    他不問,謝霆舟卻幽幽說道,“起初見她為遮掩傷勢,主動滾下山坡,我疑心她是別國潛伏在侯府的細作。”
    “所以你一直盯著她?”
    葉楨被群狼環伺,還惹了這人,那時的確不容易。
    謝霆舟窺見他眼底的愧疚,見好就收,又提別的事,“剛聽她提她師父,倒叫我想起一人。”
    忠勇侯被他牽著鼻子走,“何人?”
    “水無痕!”
    “那個探子?”
    忠勇侯坐正了身子。
    水無痕的確是因為葉驚鴻的原因,才甘願潛伏敵國。
    給皇上的信也說要來京城,如果她是葉楨師父,要來京城看徒弟,倒也對得上。
    便聽謝霆舟又道,“前些時日我去兗州,發現東梧定安王的影衛出沒,抓了個審了審,才知他們在找水無痕。”
    水無痕偷了東梧情報,東梧人抓她很正常,但謝霆舟不是說廢話的人,忠勇侯立即問道,“此事有蹊蹺?”
    謝霆舟冷笑,“將軍府亦在找她,現下依舊在找。”
    忠勇侯不淡定了。
    將軍府如今葉晚棠當家,下人隻能是受她吩咐,她找水無痕做什麽?
    她又怎麽知道水無痕的?
    突然,他想到了將軍府大管家射姑。
    聽聞射姑病倒之前,曾在外許久,莫非就是去找人的?
    射姑是葉驚鴻親信,驚鴻江湖上的朋友認識她,聯係她都有可能。
    若葉楨師父就是水無痕,她為救驚鴻失蹤,結果卻有了消息,以射姑對驚鴻的忠誠,怕是會心生奢求,以為驚鴻也活著,出門找人。
    她是忠仆,出門必定會報備,那葉晚棠自然也就知道了。
    葉晚棠如果是冒牌貨,可不希望葉驚鴻舊友出現。
    那她為何還要找人?找到提前殺了?
    所以,射姑的病也是她做的?
    她竟如此大膽和惡毒?
    就在他以為自己猜到答案時,謝霆舟又道,“馮嚒嚒臨死前,曾叫囂謝雲舟此番帶功回京,有大造化,而葉晚棠和這對母子有聯係。”
    “你的意思是,葉晚棠妄想抓了水無痕,讓謝雲舟領功?”
    忠勇侯眼珠子都瞪出來了。
    這葉晚棠德行不怎樣,膽子卻是大得超出他想象,她知不知道,水無痕是誰?
    那是舍身潛伏敵國多年的英雄,她連這種心思都敢動。
    若真叫她做了太子妃,那真是大淵的厄運。
    同時他又回想葉晚棠對葉楨的種種針對,愈發覺得這人是做賊心虛。
    希望葉楨能早些找到證據。
    不過。
    “你怎麽會知道馮嬤嬤的話?”
    謝霆舟痞痞笑了下。
    忠勇侯眉心一跳,“是你從馮嬤嬤手中救下的葉楨?還是你盯梢她盯來的?”
    謝霆舟卻道,“這不重要,重要的是葉楨及時殺了謝雲舟,沒讓侯府背上殺良冒功的罪名。”
    忠勇侯想想,這倒也是。
    以柳氏和謝雲舟那短淺目光,若葉晚棠送他們功勞,他們還真可能會接。
    不,是一定會接,那倆也是腦子沒有,膽子包天的貨色。
    他突然想起來一事,“所以你之前同我打聽水無痕的事,那時候就已經知道馮嬤嬤的話了?
    為何不告訴我,你懷疑我會幫謝雲舟?”
    忠勇侯今日有些脆弱。
    謝霆舟難得溫情,“你將我們的父子情想得太脆弱了,我懷疑誰也不會懷疑你。
    那會兒不說,隻是時機未到。”
    他將人拉起來,推著往門外走,“好了,時間不早了,再不進宮,宮門要落鎖了。
    兒子讓灶房多備幾個好菜,晚上,兒子陪你喝點,你快去快回。”
    忠勇侯哼哼唧唧出了門。
    謝霆舟很貼心,吩咐吳冬,“父親今日累著了,就不騎馬了,你去備馬車。”
    忠勇侯抖了個機靈,“滾蛋,肉麻。”
    可坐上馬車後,臉上緩緩鬆軟,謝霆舟這混賬東西,平時很少在他麵前自稱兒子。
    隻怕是瞞了他些事情,歉疚呢,他那般高傲之人,又是那樣的身份,願意哄著他,這份情假不了。
    他歎出口氣,罷了,這些個兔崽子都是冤孽。
    絲毫沒往謝霆舟對葉楨有意上頭想去,隻掀了簾子又換回黑沉表情。
    “那幾個孩子等我回來再說,你不許和我搶人。”
    是人都愛才,已經見識過葉楨武藝,隻怕那幾個孩子的本事也不假,可不能便宜了謝霆舟。
    謝霆舟知道忠勇侯不會再深究了,笑道,“好,聽父親的。”
    忠勇侯放下簾子,傲嬌的哼了聲。
    待馬車走遠,謝霆舟轉身往葉楨院中走去。
    他得再給她診診脈,開些補養身子的藥。
    想著葉楨,沒留意旁邊小道上的一個下人,多看了他一眼。
    那人是老夫人院中的,奉命去找忠勇侯。
    老夫人聽到了外麵的傳言,也知道了今日將軍府發生的事,她叫忠勇侯過去說話。
    隻是下人晚了一步。
    得知忠勇侯進宮去了,老夫人氣道,“惹事的時候,怎不長點心,現在知道進宮解釋了。”
    竟還為了葉楨公開雲舟身份,讓她的乖孫成了私生子,老夫人對忠勇侯稀薄的母子情徹底淡漠。
    自從柳氏和付江的事情被發現後,忠勇侯也沒來和她請安,有事也不同她報備了。
    老夫人有種自己被架空的感覺,府中許多事她都無法第一時間得知,很是被動。
    思及此,她對下人道,“隨我一道去墨院。”
    她得找謝霆舟要回蠻奴,蠻奴是她的臂膀,也是眼睛。
    可到了墨院,下人告知謝霆舟不在。
    先前那個遇到謝霆舟的下人,便低聲在老夫人耳邊道,“小的方才瞧著世子好似往夢華軒去了。”
    夢華軒是葉楨的院子。
    老夫人臉色難看,“他去夢華軒做什麽?”
    哪有大伯哥去弟媳院子的,孤男寡女……
    莫非,他們之間有什麽?
    先前柳氏提過,在莊上時,就是謝霆舟帶了王家那老太婆去幫了葉楨,才讓他們節節敗退,以至於落到今日地步。
    再想到外頭那些傳言,老夫人眼底漸漸浮起一抹惡毒。
    他們澄清葉楨和謝邦,那是沒有實證,可若葉楨和謝霆舟被抓當場,還怎麽狡辯?
    她叫來下人,低聲吩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