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婁聽蘭去世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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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夫人房裏。
    她窩在床上有氣無力,這些日子,崔易歡一日隻給她一個饅頭,一碗清水。
    老夫人養尊處優多年,平日燕窩人參不斷,從沒吃過這樣的苦,才兩日便開始頭昏眼花,腿腳無力。
    她大叫著要出去,可院中的人早被遣散,隻有崔易歡帶著兩個親信親自看守。
    求救無門!
    隻能盡量躺著減少消耗,可這都不是難熬的,難熬的是夜裏。
    她的屋中鬧鬼了。
    是她那個早死的兒媳婁聽蘭,一到夜裏便出現在她床前。
    她渾身血汙,披頭散發,眼中流血,吐出長長的舌頭問老夫人,為何要活活悶死她。
    老夫人嚇得幾個晚上沒敢睡覺,卻不敢叫喊。
    因為婁聽蘭的確是她親手悶死的。
    她提前回府,趁著她生產虛弱時,偷偷用枕頭摁在了她臉上。
    婁聽蘭咽氣後,她又從正門進府,及時來了產房,隻讓人知道婁聽蘭死了,卻沒給他們細看她的死狀。
    因而大家都以為婁聽蘭是難產而亡。
    這是老夫人深藏多年的秘密。
    她心虛,怕自己喊來別的人,叫別人也看到婁聽蘭的魂魄,會知曉當年內情。
    被謝邦父子知道,她隻怕活不了。
    不,謝霆舟一定不會放過她。
    那是個沒什麽尊卑的小畜生,他定會借著殺母之仇這個由頭,要她的命。
    而她發現婁聽蘭這個死鬼,除了嚇她,似乎要不了她的命。
    又餓又懼的老夫人,用僅存的理智做了決定。
    但多日不睡,她也熬不住,因而隻敢白日趁機打盹。
    這日,她睡得迷迷糊糊,卻有人拍醒了她。
    “老夫人,老夫人,您醒醒。”
    “蠻奴?”
    老夫人看清來人,很是驚喜,“謝霆舟放了你?”
    蠻奴搖頭,“沒有,是付爺的人趁謝霆舟離京時救了我。”
    她的聲音與平時有些不同,更為嘶啞,但老夫人見她臉上有傷,隻當她是被謝霆舟折磨的。
    “原來是江兒救了你。”
    老夫人知道付江手底下是有些人的,能救走蠻奴也屬正常,因而也沒多想,隻道,“快,帶我出去,葉楨他們想害死我。”
    她現在最想的便是離開這個鬼地方。
    蠻奴來了,她有救了,精神氣都回了不少,她伸手去拉蠻奴,想借她的力道起身。
    對方卻往後退了一步。
    “老夫人,我不能帶走你。”
    “為何?”
    老夫人滿臉震驚,以為自己聽錯了,“是付江回來了,還是謝邦回來了?
    沒有人再關我,我不必離開是不是?”
    她一連幾問,不曾懷疑蠻奴的忠誠。
    卻聽到蠻奴道,“付爺說他忍辱負重多年,走到今日不易,不能再出任何閃失。
    您知道的太多了,侯府如今又多人感染天花,您在這裏呆了這麽久,說不得也已感染,出去毫無意義。”
    “你胡說什麽?根本不是天花。”
    蠻奴卻很認真,“不,付爺讓人送來的就是天花,侯府已經多人感染,外麵也得知了消息。
    朝廷很快會派人過來,到時定然會問您那些巾帕的來處。
    葉楨他們不敢審訊您,但朝廷能,付爺擔心您熬不住刑法,也舍不得您遭那些重刑。”
    老夫人難以置信,“江兒怎麽會給我染了天花的巾帕?他就不擔心我也被感染麽?
    我可是他的親生母親啊,蠻奴,你是不是被謝霆舟或者葉楨他們收買,你故意來騙我的是,是不是?”
    盡管這些時日,崔易歡多次在門外同她說,府上天花感染的情況。
    她也聽到過崔易歡主仆談論此事,但她始終覺得那是他們故意說給她聽的。
    付江雖隱瞞了她一些事,但這些年對她很是孝順,他們是親母子,付江定不會害她。
    “你不是蠻奴,你是誰,為何要假裝蠻奴來騙我?”
    可蠻奴卻沒答。
    她解了腰間的酒壺,潑在了老夫人的床幔上。
    老夫人大驚,“你想做什麽?”
    她這才發現,蠻奴身上竟背了好幾個酒壺。
    “付爺讓奴燒死你。”
    蠻奴冷冰冰的話語出口,又從腰間取下一個酒壺,對著老夫人便潑了上去。
    老夫人大駭,忙朝床邊滾去,她想要逃離。
    可她腿腳無力,哪裏逃得了。
    她被蠻奴輕飄飄提起,又丟回到床上。
    力道不輕,老夫人聽到自己骨折的聲音。
    “蠻奴,我往日對你不薄,你不可胡來,也或是你聽錯了他的意思,我是他的母親啊,他不可能殺我的。”
    蠻奴卻似沒聽到,又解下一個酒壺,將酒水自自己頭頂淋下。
    她道,“老夫人別怕,蠻奴陪您,火燒起來,濃煙會嗆暈您,很快您會失去意識,不疼的。”
    老夫人這回是徹底信了,付江要殺她。
    因為蠻奴本就是付江送到她身邊的,除了她的話,蠻奴隻聽付江的。
    也隻有付江才能讓蠻奴自焚。
    她絕望大喊,“來人,救命……”
    蠻奴又往自己身上潑酒,而後似沒有感情的動物般,吹燃了火折子。
    “老夫人您省些力氣,別喊,他們都在前院種痘,聽不見的。”
    因為有酒水,火勢燃得很快,老夫人被嗆得連連咳嗽,眼睛都睜不開。
    隻聽到蠻奴說,“奴在旁邊守著,您別怕。”
    濃煙火光中,老夫人依稀瞧見蠻奴盤腿坐在地上,似打坐。
    她想離開,可著了火的床幔,似火簾,擋住了她的去路,也擋住了她的視線。
    老夫人沒看見,後窗被人打開,一個渾身被酒水淋濕,不得動彈的人,被送了進來,丟在了火中。
    而先前要自焚的蠻奴則從窗口躍了出去,一把撕了臉上麵具。
    是邢澤,他將麵具自窗口丟進大火,又將蠻奴那身外裳脫了,也丟進火中。
    而後關上了窗。
    “可有事?”
    扶光擔憂問道。
    邢澤笑著搖頭。
    他剛剛淋在自己身上的並非酒,而是水,又出來的及時,怎麽可能有事。
    有事的是裏頭兩個人,尤其蠻奴,她被提前點了穴,馬上就到了穴位解開的時候,她將在火中求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