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將來要給葉楨招上門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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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楨是聰明的。
    哪怕她哭得如此傷心,在這樣的境況下,隻憑謝霆舟那些話,她還是及時反應過來,自己暴露了。
    可轉念一想,她一直知道謝霆舟這人聰明的可怕。
    先前自己身上的種種,他未必沒有懷疑,可自己還是來了這清虛觀,還是任由他跟著。
    是因為內心深處,她其實信任他,也想要他知道自己的委屈吧。
    謝霆舟問她要如何做?
    葉楨不知道。
    可她知道,她想師父了。
    鬆開謝霆舟的肩頭,葉楨報複性地將眼淚鼻涕全擦在他肩頭,便要回城。
    不想謝霆舟跟著,她丟下一句,“將這裏夷為平地。”
    殷九娘回忠勇侯府後就沒怎麽睡著,一直在床上盤腿運功,收勢後正欲起身洗漱。
    便見寶貝徒兒眼睛紅紅,鼻子紅紅地從後窗爬了進來。
    是真的爬。
    一到府裏,想到馬上要見到師父了,葉楨心裏委屈得不行,又不想被下人看到,就還從後窗入屋。
    她也不知腦子抽了什麽筋,突然就不想用身手,回歸到最本真的狀態。
    似孩子般手腳並用地往裏頭爬,偏後窗又高,越爬越委屈。
    後窗一有動靜,殷九娘就察覺了,轉頭望去,見徒弟那模樣,以為出了什麽大事,心口就是一慌。
    “楨兒,這是怎麽了?”
    葉楨剛爬上窗台,聽了師父的話,直接倒栽蔥似的往下掉。
    殷九娘忙飛身過去將人接在了懷裏。
    葉楨自然知道師父能接住她,就像幼時,無論她是爬牆還是爬樹,亦或者下河,隻要師父在,她心裏永遠是踏實的,從不膽怯。
    因為她知道,師父永遠會及時護住她。
    而謝霆舟是第二個能給她安全感的人。
    她一把抱著師父的脖子,委屈巴巴直掉眼淚。
    除了上次重逢,殷九娘都多少年沒見過葉楨的眼淚了,一時間,心都碎了。
    忙捧著她的臉問,“這是怎麽了?他欺負你了?”
    想想自己看人眼光應該沒那麽差啊,又想自己徒弟也不是任人欺負的,便又問道,“還是出什麽事了?他人呢?”
    看日出多浪漫的事啊,她這老母親心態,還擔心浪漫過頭,自家白菜被占便宜呢。
    結果就這副樣子一個人回來了。
    葉楨重新將腦袋埋進她懷裏,除去謝霆舟身份,將能說的都悶聲說了。
    殷九娘以為葉楨是救了侯府世子,想到葉楨前世的苦,也心疼得緊。
    但寶貝疙瘩寧可拆道觀也沒打謝霆舟,更沒同他說什麽決裂的狠話。
    可見,她心裏是真的愛著謝霆舟,也沒想與人家分開,隻是一時過不去心裏那道坎,回家找親人鬧一鬧委屈。
    便故作生氣道,“好個混賬東西,你好心救他,他卻害得你吃盡苦頭,勾得你心動,又拋棄你,實在不像個男人。
    認出你後,還故意不告訴你,將你騙得團團轉,走,我們不呆這破侯府了。”
    話畢,她便拉著葉楨起身,“皇上給師父賞了宅子,我們這便搬過去。
    等你封郡主的聖旨下來,師父便替你找那謝邦要了和離書。
    將來師父再給你尋摸好的,想嫁就嫁,不想嫁,咱們就找個郡馬上門,不要那混賬東西了。”
    葉楨眼淚一滯,覺得事情好像不是這樣,可還啥都沒說呢,就被殷九娘拉到了梳妝台前,洗了臉,重新上了妝容。
    殷九娘又替她挑了一套淡紫色長裙,“去,換上,女人心情不好就要將自己裝扮得美美的。”
    她眼神催促,大有一副你不換,我替你換的架勢。
    剛換好,殷九娘就要拉著她出門,態度堅決,不打算再回來的樣子。
    “師父,你容我再想想。”
    葉楨開口,她眼下還沒想好,不想衝動行事。
    殷九娘根本不給她機會,直接將人帶出了門。
    謝霆舟拆完道觀回府後,就聽挽星說殷九娘氣呼呼地帶著葉楨走了,還是打扮的漂漂亮亮那種。
    心頭就是一慌,他沒跟來,而是讓暗衛暗中護著,是不敢逼得太緊,想給葉楨靜一靜的時間。
    可怎麽靜靜就靜跑了?
    邢澤扶光都不知道出了什麽事,他們替謝霆舟準備馬匹時,還幻想著兩人進展呢。
    好嘛,結果少夫人一個人先回來了。
    聽挽星說,少夫人哭得可傷心了,他們什麽時候見過少夫人哭啊,可見是真傷心了。
    殷前輩還說要帶少夫人搬出侯府,將來要給少夫人招上門婿。
    兄弟倆都很替自家主子擔憂。
    謝霆舟慌亂一瞬後,倒是冷靜下來了,挽星他們都還在呢。
    若真要搬走,必定會帶上他們的,且他心裏覺得葉楨不是那樣的人,否則在道觀便與他決裂了。
    想歸如此想,到底還是尋了出去。
    拐角處的崔易歡,眸色閃了閃。
    她本是來尋葉楨的,卻在葉楨院中聽到了謝霆舟的聲音,還有挽星那些話。
    意識到謝霆舟和葉楨可能生情,如今又鬧了別扭後,崔易歡眸色複雜,手中帕子也緊了緊……
    葉楨被殷九娘拉著出了府,馬車卻沒去殷九娘的宅子,而是到了將軍府門口。
    “師父,這是?”
    殷九娘沒答,卻問她,“如今可清楚自己的抉擇了?是繼續同他在一起,還是分開?”
    她故意嚷著要帶葉楨走,不給她反駁的機會,就是讓她想清楚自己的內心。
    葉楨此時也明白過來師父用意,說出心裏話,“我沒想與他分開,又覺得沒出息,師父,我如此是不是很矯情?”
    殷九娘輕輕撫了撫她的臉,笑道,“是有點,但師父覺得你已經很棒了,每個人都有矯情的權利。
    誰規定你一定要懂事明事理,委屈自己?
    不開心就要鬧出來,這世間沒人值得你憋屈自己,包括師父,也包括他謝霆舟。
    可若理解他,原諒他,想與他繼續走下去,才是你真實想法,你便遵從自己的內心。”
    她語重心長,“楨兒,庵堂眾人和飲月他們的死,是惡人所為,你不該背負在自己身上,更不必覺得與謝霆舟在一起,就是對不起他們。
    這世間事,常有陰錯陽差之說,他當年亦是為護你和寺廟的人才離開,隻不過天意弄人,叫你們錯失彼此。
    不過,若他往後再敢欺騙隱瞞你,亦或者丟下你,你便記得擰下他的狗頭。”
    葉楨靠濕了眼眶笑出聲,“好,我定擰下他的狗頭。”
    她的心思,師父都知道。
    殷九娘見她釋然,拍拍她的肩,“走,去將軍府,心裏不痛快,千萬別內耗自己,應該去找仇人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