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讓她當眾孕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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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街上,康樂似瘋婦一般,四處找孩子。
    她抓住過往行人,哭得聲嘶力竭,“有沒有看到我的孩子?”
    “我的孩子不見了,他們不見了。”
    “我隻有他們了,沒有他們我怎麽活,老天爺,求求你將他們還給我……”
    她哭得淒慘,像極了真正失去孩子的母親。
    心裏卻格外安定。
    底下人攏共尋了三夥人販子,由她篩選,她選定的這夥人,身手一般,偷了孩子就離京,販往其餘城池。
    出城後,暗處有死士保護。
    到了下一城池,死士會扮作尋常富商,及時買下兩個孩子,秘密安置。
    孩子們會很安全。
    而今日格外順利,底下人剛回稟,人販子已帶著孩子直奔城門。
    老天都在助她。
    她再無後顧之憂。
    想著將來榮登寶座的威風,康樂以袖遮臉,哭聲更淒厲,唇角卻是上揚著的。
    同為母親的婦人於心不忍,有上前安慰,有勸她報官的。
    康樂隻哭著搖頭,“我是罪人,官府不會管的,我的孩子定是遭了暗算了。”
    話裏話外指向皇帝。
    聽出她話外音的,不敢再多管閑事,正中康樂下懷。
    她今日演這一出,隻是想讓皇帝知道,她的孩子被拐賣,而非驚動官府。
    挽星撇撇嘴,“不去唱戲真可惜了,真該將這兩孩子藏起來,讓她急一急。”
    “她的軟肋自該留在她的身邊。”
    葉楨道,“孩子不送去,怎有理由除了她左膀右臂。”
    於是,眾人便見兩輛馬車停在康樂身邊。
    葉楨從車上下來,“我今日出去盤賬,發現一夥人販子,正要抓他們去官府,聽聞你丟了孩子,這車子有幾個孩子,你看看有沒有你家的。”
    康樂正想著,再哭半個時辰,便尋個由頭回家,就聽得葉楨的話。
    神情都僵了。
    心裏祈禱,千萬別是她的孩子們被找回來了。
    可不等她反應,葉楨已經攙起了她,“看看吧,說不得老天保佑你,你的孩子就在車上呢。”
    說話間,挽星和飲月掀開了馬車簾子,露出裏頭迷昏的幾個孩子來。
    其餘圍觀百姓見狀,紛紛勸康樂,“我瞧著你那孩子像是被拍花子拍走的,趕緊看看吧。”
    康樂看見自己好不容易送出去的兒女,又被葉楨帶了回來,銀牙都快咬碎了。
    她有一刹那的想,要不要認這兩個孩子。
    可韓子晉從人群走出來,往馬車瞧了瞧,“可不就是康樂背著我,與別的男人生下的兩個麽。”
    康樂臉色通紅,怨怪葉楨多事,佯裝失而複得的激動用力推開葉楨,往兩個孩子奔去。
    心裏則想,事成後,她定要將韓子晉和葉楨斬成十八段。
    葉楨穩穩當當站著,不緊不慢道,“是你家的就好,人販子在後頭馬車上。
    不過據他們交代,有兩個孩子是鄰裏收錢,偷偷賣給他們的,不知是不是你的那兩個。”
    康樂聞言,心下一沉。
    為了確保孩子安全,她的人的確接觸過人販子,不過並非葉楨所言,但也經不起深查。
    還來不及多想,就聽得謝霆舟道,“是或不是,審一審便知。”
    他除了是武德司指揮使,還身兼大理寺少卿,今日剛好帶著大理寺官差在附近巡邏。
    大理寺官差雷厲風行,當眾審訊。
    人販子被葉楨抓時,就已被要挾,且從別人手中買孩子,和偷孩子,性質完全不同。
    他們自然招認,是康樂大雜院裏的鄰居賣了她的兩個孩子。
    謝霆舟眸色沉沉,“按大淵律,掠賣人口,首犯絞刑,從犯流放三千裏,來人,隨本官前往捉拿要犯。”
    葉楨同飲月道,“誰家都有孩子,朝鄰裏孩童下黑手,罪大惡極,決不能姑息,你也帶人過去幫忙。”
    百姓們聽了這話,深以為然,對康樂的鄰居深惡痛絕,紛紛跟上。
    康樂隱在暗處的下屬,看到這一幕,忙回去通風報信。
    可葉楨和謝霆舟早知康樂小宅的秘密,才利用今日之事,將大雜院的人一網打盡,怎會容得他們逃離。
    大雜院那些人亦不敢暴露,隻得裝作尋常百姓被扣住。
    康樂看著被抓的一眾人,險些站不住。
    她的大業還沒開始,怎就遭此橫禍,她強裝鎮定,“謝世子,賣我孩兒的是哪個?怎的抓了所有人?”
    謝霆舟淡淡道,“這些人大多有身手,身有古怪,為了附近百姓安危,暫都帶去大理寺審一審,若無罪自會放他們出來。”
    放是不可能放的。
    皇帝關注康樂,得知今日之事,召了謝霆舟入宮。
    謝霆舟沒瞞他,將康樂送走兩個孩子的事告知。
    皇帝立即想到康樂想做什麽,“尋個由頭,將那些人處置了。”
    爪牙清一點是一點。
    謝霆舟亦有此意。
    皇帝又交代一些事後,便放了他出宮,隨後賞了葉楨一些金銀,以作嘉賞,以提倡百姓見義勇為。
    葉楨得了賞,交給了侯府管事,讓他用那些銀錢去城門施粥。
    她自己,則悄咪咪溜到了葉晚棠的房間。
    葉晚棠這幾日過得並不舒坦,雖因著賜婚被解了禁足,但兩個老嬤嬤盯她盯得緊,學習各種規矩。
    隻有夜裏才得以喘息。
    “等我心想事成,第一件事便是殺了這兩老刁婦,再將葉楨碎屍萬段。”
    她揉著跪腫的膝蓋,低聲惡狠狠咒罵。
    心裏最恨的始終還是葉楨。
    檀歌忙道,“小姐說的是,但眼下還得委屈您,一切等您入了寧王府再說。”
    好不容易有了轉機,她生怕葉晚棠又搞砸,哄道,“等您坐上高位,還不是想動誰就動誰。”
    葉晚棠心裏知道得忍,嘴上卻是抱怨,“皇後憑什麽嫌棄我,我還沒嫌棄寧王……”
    她又是一通抱怨,檀歌隻得小心安撫著,好半晌,葉晚棠發泄夠了,才在檀歌的攙扶下去了盥洗室。
    葉楨從簾後出來。
    將手中藥粉倒進爐上溫著的茶水裏,便躍上了屋頂。
    待葉晚棠洗漱後出來,喝下那水,她才離開。
    剛到侯府,便見謝霆舟在等她,“去將軍府了?”
    葉楨點頭,“上回王氏用的藥,也給她嚐嚐。”
    葉晚棠立身不正,還嫌棄別人,等她當眾孕吐,她倒要看看她還怎麽嫁入寧王府。
    謝霆舟揉她腦袋,“後日便要去皇莊避暑,我替你準備了幾身衣裳。”
    暗處,忠勇侯撇了撇嘴。
    他給他做爹幾年了,也沒見他為他準備過什麽,見色忘爹的家夥。
    不過倒是受了啟發,連夜讓府中繡娘給崔易歡趕製了幾套夏衫以及披風。
    他獻寶似的拿起繡著蘭花的披風,“皇莊景色宜人,夜景也極為好看,就是夜裏有些涼,屆時,這披風也得帶上。”
    這次避暑,朝中有品階的官員都會隨行,他自然也要帶著崔易歡去。
    可崔易歡卻道,“祖母病得嚴重,大夫已讓準備後事,崔家都留京,崔尚書亦讓我留下。
    我雖與他們不親近,但也不好此時出門遊玩。”
    最重要的是,這幾次去看崔老太太,她發現她的病症與崔夫人的一樣。
    她懷疑崔易歡的生母,是被下毒害死的。
    忠勇侯不放心,但崔易歡堅持,她雖是婁聽蘭的靈魂,可有崔易歡的記憶和情感。
    她想查明此事。
    忠勇侯便隻能依著她,親自去了趟王家,請留京的王老夫人看顧一二。
    轉眼,便到了眾人出發的日子。
    鑾駕在前,後頭浩浩蕩蕩跟著望不到尾的長龍,一行人下午才到。
    紛亂繁雜中,無人留意遠處的山坡上,坐著個清瘦的女子。
    謝瑾瑤看著皇莊外的熱鬧,眼底滿是仇恨,若不是葉楨他們,此時,她亦是那熱鬧中的一員。
    還是眾星拱月般的存在。
    “明月,你傷還沒好,我背你回去吧。”
    身形魁梧的男子在她身後小心問道。
    他是謝瑾瑤藏身那家的兒子,心慕她。
    謝瑾瑤收起眼底的恨意,露出些許委屈,“栓子哥,你說你認識皇莊裏的人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