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發現謝瑾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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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燈光下,葉楨和謝霆舟頭靠頭看著桌上的書信。
    葉楨問,“這人會是誰?”
    書信隻有簡短幾行字,“驚聞令堂王氏仙逝,悲慟難抑,故人盼相見,以慰哀思。”
    信是皇莊管事送給葉晚棠的,被謝霆舟截了來。
    謝霆舟搖了搖頭,“一時還真沒頭緒。”
    從信的內容看,對方是知曉葉晚棠和王氏的真正關係,故而用了令堂王氏,說是盼相見,不如說是以此把柄威脅葉晚棠。
    知道葉晚棠清楚自己的真正身世,可見此人對葉晚棠了解,應常有接觸。
    可葉家三人對調包一事,做得謹慎,便是他們的親信心腹都不知曉,知曉的也都死了。
    否則他們也不至於至今找不到證據,證明葉楨身份。
    而寫信的紙是最粗糙廉價的那種,可見對方境況並不好,當難以與葉晚棠有牽扯。
    不過,也不排除是如今落了難。
    謝霆舟將頭靠在葉楨肩上,“邢澤應該快回來了。”
    他得到信,便審了皇莊管事,據管事交代,托他送信的是附近村子的一後生,家中隻有一老母與之相依為命。
    兩人都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並非外地落戶,後生得了誰的授意,還真不好猜。
    “此人還挺謹慎,若非你我知道葉晚棠身世,尋常人看到這封信未必會起疑,就是這字……我瞧著怎麽有些熟悉……”
    葉楨想不起來,反手擼謝霆舟的下巴,一下一下的,陷入沉思。
    謝霆舟似條忠犬,享受的用腦袋拱了拱,“留些腦子,別想了,等邢澤回來就知道了。”
    葉楨聞言,想想也是,深夜疲倦襲來,便將腦袋靠在謝霆舟腦袋上。
    邢澤回來,看到的便是兩腦袋相依,很是溫馨,以至於他都不想去打擾他們。
    但不得不打擾。
    “主子,郡主,信是謝瑾瑤寫的,她沒死。
    但額頭傷得不輕,人瞧著也虛弱,當是那日沒死透,叫她逃了。”
    兩腦袋立即豎了起來,異口同聲,“沒死?”
    賀銘怎會如此大意?
    還是說他有意放人。
    念頭剛起,謝霆舟就否了這念頭,賀銘恨謝瑾瑤入骨,決不可能故意留她性命。
    葉楨則在想,謝瑾瑤怎麽會知道葉晚棠的身世。
    她和葉晚棠從前水火不容,若一早就知道葉晚棠的秘密,必囔得人盡皆知。
    那就是在女奴所知道的?
    “去查一查,女奴所可有與葉家有牽扯之人。”
    想了想,她起身,“我得親自去看一看謝瑾瑤。”
    謝瑾瑤雖已不是忠勇侯府的小姐,但她未必沒有別的朋友。
    至少羅副將的女兒,羅蘭巧還去女奴所看過她,可謝瑾瑤逃出來後卻是要見昔日仇敵。
    葉楨覺得此事蹊蹺。
    謝霆舟亦起身,他自是要陪她去的。
    謝瑾瑤落腳的村子,叫嶺泉村,距離皇莊不算遠。
    兩人踏著輕功半個時辰不到,就出現在了謝瑾瑤窗外。
    已是深夜,謝瑾瑤卻沒睡,她抱膝坐在炕頭,眼睛盯著昏暗如豆的燈光,不知在想些什麽。
    炕上還有一婦人,是救她的栓子娘。
    家裏隻有兩間屋子,栓子一間,謝瑾瑤就隻能和栓子娘一起住。
    縱然受過許多苦難,謝瑾瑤依舊沒適應眼下的生活,她討厭栓子娘的鼾聲。
    讓她愈加煩躁,她想出去靜靜。
    她下床的動靜,吵醒了栓子娘。
    栓子娘醒來發現油燈還亮著,很是心疼,起身吹滅了。
    “明月,睡吧,大夫說你的傷得多休息,再不睡就該天亮了。”
    平日她都舍不得點,這大半夜的燃著多浪費啊。
    謝瑾瑤心下不悅。
    但她眼下還需得大娘收留,隻能裝的乖巧,“大娘,您先睡,我想去如廁,馬上就回來。”
    栓子娘聞言,也沒多言,徑自躺下了,隻幾不可聞地歎了聲氣。
    起初是見姑娘可憐,想搭救一二,誰想姑娘傷的那麽重,醫治就得二兩銀子。
    像她這樣的窮苦百姓,憐憫心是奢侈,二兩銀子是她和死鬼丈夫攢了一輩子的家底,是要給兒子娶妻用的。
    她收起憐憫心,可兒子卻看上人家,姑娘亦承諾做她家的兒媳。
    做娘的拗不過兒子,家底掏了出去,這姑娘瞧著卻不像是安於留在她家過日子的。
    時常打聽京城情況,今日一大早還央著兒子帶她出去,傍晚才歸。
    一向老實聽話的兒子,因為這姑娘,第一次對她有了秘密,不肯告訴她,他們究竟去了哪。
    還將家裏僅存的肉幹拿去秀才家,換了紙筆……
    想到這些,栓子娘又是一聲歎氣。
    也不管謝瑾瑤是不是借口如廁逃走,既是養不熟,不如放手,若她連夜逃了,兒子找不到過段時間便放下了。
    至於那那銀子就當是替兒子積德了。
    白日勞累辛苦的婦人,心裏想開,便又重新打起了鼾聲。
    謝瑾瑤輕手輕腳摸到廳堂,出了屋,望著天上淡淡的月色,她在院中小凳坐下。
    心裏卻焦灼萬分。
    她沒等到葉晚棠。
    按栓子的說法,那管事在皇莊地位不低,應是能將信送到葉晚棠手上的。
    葉晚棠最在意的就是自己一品將軍府嫡女的身份,怎麽敢不來見她。
    難道是夜裏她不便出門?
    那自己是否要去一趟皇莊,不行,萬一她被侯府的人發現,定然還會被送到女奴所。
    同時,她又想,葉晚棠若真來了,見到她,會不會殺她滅口,亦或者暴露她的行蹤?
    謝瑾瑤想起葉晚棠的為人,極有可能。
    她得有讓葉晚棠不殺她的籌碼,她那些前世記憶就是。
    謝瑾瑤想將那些記憶再細細回憶一遍,許是過於在意,害怕遺忘,再回想時,竟有幾處不確定了。
    她很慌,汗水一下打濕了後背。
    這是她保命和逆轉命運的底氣,不能忘,決不能忘。
    謝瑾瑤推開了栓子的房門,摸到了栓子的床邊。
    “栓子哥,栓子哥……”
    鼾聲震天的後生被推醒,剛要張嘴說話,被謝瑾瑤捂住,“栓子哥,是我,明月,可否再拿些紙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