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想娶媳婦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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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府死傷過半,這麽大的動靜驚動了附近的鄰居,也驚動了官府,並以極快的速度傳遍京城。
    奉皇帝令來傳召李恒的太監過來時,李府大門外圍了許多人。
    李恒抱著蕭氏痛哭,不少人被他的哭聲感染,也紛紛紅了眼。
    有人擦著眼睛道,“刺客太猖狂了,天子腳下,就這樣明晃晃入府殺人。
    相爺這些年可是為百姓做了不少好事,如今年近花甲,身邊隻剩蕭夫人一個,結果蕭夫人還被害了,這往日孤身一人多淒慘。”
    也有人道,“可不就是,究竟怎樣的仇恨,要如此趕盡殺絕,以往那麽多年,也沒聽說有刺客入相府啊。”
    大家想不明白。
    便有人道,“太子前些時日不也是重傷了嗎?聽說眼下還臥床不起呢。”
    “先殺太子,又殺丞相,這是要做什麽啊,不會是有人想從內部削弱我大淵王朝吧?”
    那個在宮宴上踢了葉雲橫的臣子道,“定然就是如此了,剛在宮宴上,昭寧郡主說葉雲橫是李相的義子。
    葉雲橫不承認,昭寧郡主也沒拿出有力證據,想來應該是被人誤導了,讓她以為李相和葉雲橫是一夥的。
    陛下若信了,李相必定也無好下場,那豈不是如了對方的意。”
    李相其餘黨羽紛紛附和,“從未聽說葉雲橫和李相有何關係,怎的突然將這兩人牽扯在一起。
    自陛下登基時,李相便為大淵殫精竭慮,或許有些地方做的不盡如人意,但絕不可能是謀害葉將軍,挑起西月和大淵戰事之人。”
    ……
    他們明裏暗裏稱頌李恒以往功績,弱化李相前些時日爆出的醜聞。
    大多百姓就是這樣的。
    不涉及自身利益,在家破人亡,生死麵前,他們很容易原諒一些人的錯處,並同情他眼下的境況。
    李恒府中走的走,死的死,自己還受了傷,一頭花白頭發亂糟糟的,抱著蕭氏屍體悲痛欲絕的樣子,多可憐呐。
    大家難免就忘了他的位高權重,紛紛同情起他來。
    並在李恒黨羽的引導下,念起他昔日的好來,哪怕是對百姓的一點細微善意,在這種情緒下也很容易被誇大成不可磨滅的恩情。
    傳召太監見此,知曉此時是無法帶人回宮,隻得回宮複命。
    皇宮裏,此時大多數人都已離宮,隻有身居高位,或得陛下重用的留在了皇宮。
    聽聞此事後,皇帝沉吟道,“傳朕旨意,請馮院判親自前往相國府,為李相診治,直到李相身子康複為止。”
    隨後又吩咐,讓人去查刺客的來處,勢必要為李相報仇。
    眾人暗自驚訝。
    陛下都疑上李相了,這會兒不傳召問罪,反而施恩。
    莫非,當真是冤枉李相了,還是懼了李相的勢力。
    不過帝王心思大家也不敢猜。
    葉楨倒是明白一些。
    李府的這場刺殺十有八九是李恒自導自演,一來博得世人同情,翻出他往日政績,讓皇帝不好輕易問罪。
    二來,趁機殺了府中知曉他秘密的人,而蕭氏這樣的枕邊人,自然比旁人知道的更多些。
    “他倒是夠狠。”
    不光折損那麽多條人命,連自己也傷了。
    葉楨莫名想到了雲王,那也是個對自己狠的下心的。
    邢澤道,“刺客全部死了,有的死於相府護衛,有的死於後麵趕去的官兵手中。”
    這就有問題了。
    能避開巡防,入相府殺人的刺客,身手都不會差,否則也不會在相府護衛的阻攔下,屠了相府半門。
    可這樣厲害的人,輕易就被巡防官兵和官府衙差給殺了。
    這京城的巡防兵和衙差幾時這麽厲害了。
    “郡主,那些人十有八九是自己赴死的。”
    葉楨頷首。
    邢澤看的明白,但尋常百姓卻是看不明白的,而李恒的這出戲就是做給百姓看的。
    “繼續盯著。”
    李恒屠盡半府人,又舍棄那麽多死士冒充刺客,也算窮途末路了。
    若他還有別的子嗣,此時,定然會聯絡對方。
    邢澤點頭,“外頭什麽亂七八糟的言論都有,有說是別國做的,有說朝堂內鬥,有說是皇家做的,還有人隱隱扯到您身上。
    連李恒先前那些醜事,都被再度說成是被人構陷,這老匹夫當真不要臉。”
    他都被李恒的厚臉皮震驚到了。
    “陛下還不得不讓人給他診治。”
    葉楨抿了抿唇,“陛下這也是無法,隻怕明日會鬧的更凶。”
    李恒是文官之首,這些年不知主持了多少春闈,多少文人學子拜在他名下。
    縱然他先前名聲有礙,但總有人為了前程昧著良心,希望他永立不倒。
    而他前頭那些年,的確做了一些實事,加之他會造勢,三分功便傳成了十分功。
    若非謝瑾瑤的投靠,葉楨也很難發現李恒的真麵目。
    她能想到的,皇帝自然也能想到,縱然今晚將李恒帶進了宮,隻要李恒堅持不承認,最多也是讓他配合調查。
    無多大意義,反而會被用心之人帶節奏,說皇家刻薄。
    甚至極有可能還有人煽動學子們鬧事,學子可是國家未來棟梁,若讓他們對朝廷存了恨意,寒了心,那於皇帝來說是極不利的事。
    所以,他不得不先按捺住。
    這種時候,倒顯出昏君的好來,若皇帝是個昏君,隨便尋個由頭將李恒拿了,再慢慢收拾他那些黨羽。
    可惜皇帝不是。
    所以在拿到確鑿證據前,他得禮賢臣子,尤其是李恒那種往日在百姓心中名聲不錯的。
    見邢澤滿臉憤色,葉楨道,“放心吧,等不了太久的。”
    明日開始,葉雲橫便要受刑,且不說葉雲橫自己受不受得住。
    就是追隨李恒的人,日日看著葉雲橫生不如死,而李相對此心安理得,他們也會心寒的。
    尤其今晚李恒為自保,舍了這麽多人。
    他們亦會擔憂,自己會成為李恒舍棄的下一個。
    人心一旦渙散,敗勢便不遠了。
    邢澤現在很信葉楨,也不多問,點了點頭,就換了另外一個話題。
    “郡主,攝政王帶著時姑娘在灶房給您做吃食,看得出攝政王很看重您,屬下很替您高興,就是……”
    他撓了撓頭,小心翼翼問道,“您會不會去大魏啊?”
    畢竟,郡主從前在大淵過得實在不好,攝政王那麽疼女兒,應該舍不得留下她吧。
    那主子咋辦。
    還有郡主如果走了,挽星是不是也得走。
    他從前沒想過有和挽星分開的那一天,他一直覺得主子和郡主是會天長地久在一起的,主子們在一起,他們這做下人的自然也會在一起。
    可攝政王剛剛一到侯府,就說郡主在宮裏沒吃什麽,鑽去灶房親自給郡主做吃食了。
    還將挽星和飲月叫了去,盤問郡主吃食上的喜歡,這般疼愛很難不讓他擔憂攝政王會帶走郡主啊。
    葉楨沒想到他會問這個,笑道,“應是會去的。”
    她還想見一見夢裏的曾祖母,問問母親和謝世子的事。
    邢澤的心頓時就難受了。
    那郡主應該不會帶他吧,畢竟他是主子的人啊。
    想到要和挽星分開,邢澤眸色漸漸黯然,好不舍得挽星啊。
    葉楨將他表情看在眼裏,隱約猜到他的心意,“你吃了我家挽星那麽多好吃的,還讓她給你縫了新衣,可有想過給她一個未來?”
    “我能嗎?”
    邢澤明白了葉楨話裏的意思,希冀的看著她。
    剛從邊境回京,挽星就對他很好,那時候他沒開竅,等主子抱得美人歸,他也開竅了,便試探過挽星。
    但挽星說她不嫁人,要陪在郡主身邊一輩子,他便不敢多想了,怕有些話說出來,挽星會避嫌,朋友都沒得做。
    葉楨點頭,“挽星遲早都要成婚的,隻要她願意嫁你,我是支持的。”
    她還是從謝霆舟處得知,挽星一開始接近邢澤,是為了幫她抱謝霆舟這個大腿。
    而謝霆舟看出挽星心思,也想知曉葉楨動向,便讓邢澤接近挽星。
    倒是讓他們成日接觸,關係越來越好。
    她留意過挽星,對邢澤很是在意,想來也是動了心思而不知。
    倒是邢澤一直沒動靜,葉楨今日才問了出來。
    總不能讓她的挽星稀裏糊塗和邢澤廝混。
    邢澤得了葉楨準話,愁苦一掃而空,歡喜道,“屬下這就去問挽星。”
    挽星最聽郡主的話了,隻要郡主同意她嫁,她定然會嫁的。
    隻是齜著大牙衝出去沒一會兒,又跑回來了,“您去了大魏還回來嗎?”
    自家的事有著落了,他也得替主子的未來探個底,何況,郡主若不回來,挽星怕是不願嫁他。
    葉楨笑,“回,大淵也是我的家。”
    她的謝阿昭在這裏啊,她自然得回來。
    這會兒,邢澤是真是笑的見牙不見眼了,葉楨被他的開心感染,也跟著彎了眉眼。
    時晏和時無暇各端著一個托盤進來,看到的便是眉眼彎彎的人,時晏頓時覺得心裏軟的不行。
    原來這就是有女兒的感覺,看見她笑,自己也跟著開心起來。
    他將托盤放在桌上,朝葉楨招了招手,“來,陪阿爹一起用食。”
    沒說是專門為葉楨做的。
    葉楨看了眼桌上色香味俱全的飯菜,有些吃驚,“這是您做的?”
    她是聽下人回稟,時晏親自下廚,時無瑕打下手,但這飯菜聞著香,瞧著也好吃,堂堂攝政王怎會廚藝,還很不錯的樣子。
    時晏將她震驚看在眼裏,眼裏有什麽一閃而過,最終還是道,“為你娘學的。”
    這次連時無瑕都震驚了。
    她小時候就知道義父會做飯,偶爾心情好會親自給她做點好吃的,但她沒想到義父會下廚是因為葉驚鴻。
    仗著葉楨在,她膽子大起來,“義父能說說和義母的事嗎?”
    實在好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