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雲王碎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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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王爺,人已送到,免惹人起疑,屬下會即刻離開雲王府,後頭的事便靠王爺把握了。
隻要王爺事成,相爺必定會促成王爺和葉楨的婚事。”
雲王已被貶為郡王,但鴆羅依舊稱他為王爺,並暗示自己會離開,以放鬆雲王警惕。
“有勞,本王必不忘相爺之情。”
雲王隻當不知李恒心思,拱了拱手。
人一走,他便讓內侍伺候他脫衣,待隻剩中衣,被扶到床上後,他讓內侍出去。
殘廢的人,有些事上總是有些難堪的,他不願被人瞧見他的難堪,哪怕是自小伺候他的內侍。
門關上,雲王看向床上的葉楨。
得知太子真正心儀的是葉楨後,他便對葉楨起了占有欲,原以為這輩子無望。
“沒想到今日你會躺在本王的床上,葉楨,這說明你我是有緣的,我才是你命定的男人。”
無人回應。
葉楨緊閉雙眼,如鴆羅所言的那般,昏迷不醒。
但雲王擔心李恒不牢靠,從枕頭底下拿出助興藥,隻要葉楨喝了藥,就算半途醒來,也隻會求著做他的女人。
至於他自己,為了不被父皇母後起疑,他也會小用一些,以便事後應付禦醫的診斷,又不會讓他失了理智。
打開瓶塞,他往葉楨身邊傾了傾,欲給葉楨喂藥,便見原本睡著的人突然睜開了雙眼。
雲王一驚!
正欲出聲,就被葉楨點了穴道。
葉楨嫌惡地起身,將外袍上的一層紗衣脫了,挨過雲王的床,她嫌惡心。
將紗衣丟進炭盆點燃,方才眸如寒冰地看著雲王。
這個人如前世一般,令人作嘔。
從衣架上扯了雲王的衣裳,塞進了他的嘴裏,確保他即便衝破穴道,也無法叫喊出聲後,葉楨於長靴中拔出匕首。
“你嫉妒太子,可強大自身,光明正大與之較量,卻要屢屢背後下陰手,令人不齒。”
說話間,葉楨一個用力,匕首刺進了雲王的小腳肚。
又從另一隻長靴裏拔出一把跺骨刀,抵在了雲王的咽喉處。
“若你早知太子心儀的是我,你必定早就對我下手了,我若不依,你得不到就會毀掉,是不是?”
是!
雲王雙眸赤紅,是驚的,也是痛的。
他內心的確如葉楨所言那般想的。
隻是,葉楨怎麽會突然醒來,且看她這幅樣子,分明是來殺他的。
是李恒騙他?還是李恒也被葉楨蒙騙了?
可無論如何,他還不曾對葉楨做什麽,她憑什麽這樣記恨他,還中傷他?
葉楨自然明白他的心思,嘲諷道,“弄死你之前,我同你講個故事如何?”
縱然沒有前世的事,以雲王今生對太子所為,還有對葉楨的算計,他都早該死了。
“有個女子,她本是京城第一貴女,卻被貪婪的舅舅舅母調包……”
無需雲王答,葉楨自顧將前世的事,簡單說了。
“隻因那姑娘是哥哥的心上人,弟弟嫉妒哥哥,便想對他的心上人下手。
他企圖通過羞辱那姑娘,來羞辱自己的哥哥,姑娘不從,他便下令砍斷姑娘手腳。”
葉楨問他,“你知道手腳被砍,有多痛嗎?”
雲王沒被砍斷過手腳,但那把插在他腳上的匕首,讓他大概想象的到那種痛苦。
是他承受不起,也不願承受的。
葉楨的故事,不難猜出,那個女子是她自己,而故事裏砍斷葉楨手腳的是他。
可他從未做過這樣的事,葉楨不該胡編亂造汙蔑他。
他雙眸用力瞪著葉楨,想為自己辯解叫屈,不然,他怕葉楨也會砍了他手腳。
卻聽得葉楨低聲道,“你一定覺得冤枉,可那就是我所經曆的前世。。
若非我重生改變了命運軌跡,此時的我,該如前世那般被困在破屋,再等個幾年,等你知曉太子一直尋找的心上人是我,你就會再次對我作惡。
而你先前派刺客殺我,又以施救者身份出現,若非我有警覺,必定也被你蒙騙算計。”
話畢,她雙手握住匕首一個用力,自傷口用,將雲王的腳切了下來。
“所以,你一點不冤。”
雲王隻覺一股劇痛,直衝天靈蓋,可恨他被定了身子,堵了嘴。
動不了,喊不出,隻一雙眼珠子好似要從眼眶脫落出來。
眼底滿是恨意。
若他有機會活著,他定要將葉楨大卸八塊,不,他要將葉楨剁成肉醬,以報今日之仇。
可除了滿腔的恨意,他什麽都做不了。
葉楨心裏亦恨。
前世折磨自己慘死的人,終於在自己麵前任由自己宰割,她沒有任何遲疑地又用剁骨刀,砍下了雲王的另一隻腳。
“這種刀是我從殺豬鋪子裏買的,比匕首省力不少。”
葉楨神情始終平靜,“若非長劍不好帶,我本是要帶長劍來的,因先前你也是讓人用長劍砍的我。”
她這副樣子,落在雲王眼中,簡直就是魔鬼。
怎能有女子麵不改色地做這些。
若知曉葉楨是這樣的瘋子,他絕不會沾惹她,可已經晚了。
葉楨心裏有許多的怨氣,繼續碎碎念,“我被葉家所害,苟延殘喘,本就淒慘,你還雪上加霜。
而太子活得遠比你艱難,他會有今日,全因他自己努力,你憑什麽嫉妒他,還傷害我。”
啪嘰!
一個用力,雲王的一隻手掌被砍了下來。
雲王痛的暈了過去。
暈死過去前,他想,若他能說話,他一定告訴葉楨,就算前世他真的那樣對她了。
那她也是被太子連累的。
她要恨應該恨太子,而不是他。
就算死,他也要他們餘生有嫌隙,要太子無法與心上人終得圓滿。
葉楨從袖中拿出一粒藥丸,塞進雲王嘴裏,“便宜你了。”
這是她同謝霆舟說,有一日她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也砍了雲王四肢。
謝霆舟便給了她這藥丸,能讓人吊著一口氣,感受痛苦。
雲王幽幽醒來,臉上已被汗水打濕,他被封住的穴道已因極致的疼痛被衝開。
“別殺我,求你別殺我。”
葉楨不為所動。
繼續磨刀霍霍。
“這疼痛我記了兩輩子,所以,也不好叫你那麽快忘記。”
隻有讓仇人痛過自己的痛,心裏這口鬱氣才能真正散去。
雲王害怕的往後挪,“葉楨,我從沒想過要害你,是太子容不下我,我才報複他。
是他連累了你,他明知自己處境不好,還要喜歡你,他才是害你的那個……”
“聒噪!”
葉楨左手剁骨刀將雲王壓在地上,右手匕首快速挑斷了雲王的舌頭。
“你這人是當真壞,到這個時候還妄想挑撥我們,現下看來,還是我太過仁慈了……”
門外。
時晏負手站著。
屋裏的動靜他聽得清楚,心疼的要命,卻沒進去,他想讓女兒親手報仇。
而他便站在這裏,替她保駕護航。
地上,是雲王府的下人們,他們皆已死於時晏之手。
帝後到底還是偏寵兒子,縱然將他貶為郡王幽禁,他從前的那些下人也都留在了府上。
尤其守在這院外的,都是雲王心腹,都知今日雲王會肖想葉楨,害葉楨於萬劫不複。
在時晏看來,他們一個都不無辜。
屍體不遠處,拴著一頭通體雪白的白狐。
讓李恒放鬆警惕是真,給女兒獵白狐也是真,因女兒同他提過一次,謝霆舟曾養過一隻狐狸,她也想養一隻。
他便讓時無暇提前留意,故而沒多久,他便抓了白狐趕回來,雖拜托殷九娘護著葉楨,可到底不放心。
如今親自站在門外,聽到女兒的話,心裏生出毀天滅地的衝動。
而另一邊的柴房裏。
殷九娘亦是麵無表情的一劍刺進鴆羅的腿上,受傷位置和當初雲王的一模一樣。
霍湛站在一旁,長劍對著他的咽喉,隻要他發出叫喊,長劍就會刺進他的咽喉。
剛剛是他和殷九娘一起,在不驚動外頭禁軍的情況下,製服了鴆羅。
鴆羅躲在柴房,原本是為了等雲王成事後,殺了葉楨的。
可做夢都沒想到,他進來沒多久,殷九娘和霍湛也跟了進來。
“你們是在做戲?”
他們早已知曉主子的陰謀?
殷九娘冷笑,“等你死後去問雲王吧。”
這混賬跟著李恒不知做了多少孽,死後閻羅會與他清算,她懶得與他白費口舌。
將他雙腿徹底廢了後,殷九娘又往他腹部戳了幾劍,以便他無力他逃走。
而後就要去提他的腰帶。
被霍湛阻止了,“我來。”
兩人帶著鴆羅到了雲王房間外。
時晏看了眼鴆羅,倏然運起內力往他身上打了一掌,痛暈過去的鴆羅又痛醒過來。
屋裏,葉楨聽到外麵動靜,知道師父帶人過來了,打開房門走了出來。
房門一開,濃烈的血腥味撲麵而來。
霍湛提著鴆羅進去,縱然沙場半輩子,見過無數慘烈的死狀,還是被眼前一幕驚了驚。
雲王被碎了。
很碎很碎的那種。
他憋著氣將鴆羅丟在了雲王床上,聽到屋外殷九娘道,“時晏你現在該去找楨兒,然後發現暗齋了,屋裏的碎屍我來處理。”
“我來。”
霍湛忙阻止,忍著想吐的衝突,尋了床單將屍骨裹了裹。
同時心裏忍不住感歎。
葉楨這妮子出手還真不含糊。
再聽九娘那話,顯然是知道葉楨要對雲王做什麽的,並十分支持的。
他愈發相信殷九娘是真的愛他了,否則,當初為了給葉驚鴻報仇,早該也碎了他的。
殷九娘可不知霍湛自我腦補,拿出帕子,將葉楨手上沾染的血跡擦幹淨。
霍湛出來時,時晏並未離開,他接過霍湛手裏血淋淋的布兜,對葉楨道,“阿爹將它丟去山裏喂狼。”
“好。”
葉楨點頭,等時晏走後,她返回屋中,往屋裏撒了不少助燃粉,喊來自己人,“一炷香後,點燃這裏。”
而她則要逃去皇宮,去帝後跟前狀告雲王擄掠她,幸得她身上有謝霆舟提前給的解藥,僥幸及時醒來。
等鴆羅被燒成黑炭,帝後不會知道,床上的人不是雲王,更不會知道,真正的雲王死無全屍。
但鴆羅臨死前的掙紮,則會讓帝後相信,她醒來後打殺了雲王的心腹,卻留了雲王性命給帝後處置。
而李恒在等鴆羅的消息,隻要鴆羅未歸,雲王府反起大火,李恒定會派人前來查看,雲王府起火有了背鍋人。
“師父,你們也盡快離開吧。”
雲王死了,接下來該李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