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皇後又作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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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湛效率極快。
    連夜買了宅子,喜服,布置新房。
    “聘禮來不及準備,這是我的私印,你先拿著,聘禮往後我再補上。”
    霍湛又拿出一套嫁衣,“我昨晚逛了京城所有成衣鋪子,隻挑到這麽一件,委屈你了。”
    其實還讓人打聽了京中權貴有哪些待嫁娘,待嫁的女子都會提前繡嫁衣。
    昨晚他一一看過,有一件勉強配得上九娘。
    打算強行買了給九娘。
    但被時無暇阻止了,“霍叔,嫁衣與女子意義不同,殷前輩定不希望她的嫁衣是您搶來的。”
    一語驚醒夢中人!
    九娘最不喜歡他搶掠了。
    這才連夜敲開了已經關門歇業的鋪子。
    殷九娘都沒想穿嫁衣,見他還準備了嫁衣,有些吃驚,但也有些喜悅。
    哪有女子不幻想穿嫁衣的呢,可她兩次動心,都天意弄人,原以為後半輩子就這樣了……
    她拿起嫁衣,露出一抹溫和的笑意,“謝謝。”
    霍湛也跟著笑。
    “酒席安排在你的宅子,還是我新買的宅子,都隨你,你說不大辦,那我們就請兩桌。”
    葉楨時晏這些人一桌,他的心腹大臣一桌,之所以讓東梧臣子參宴,也是讓他們認一認未來女主子。
    殷九娘道,“若你的新宅子方便,就去你的宅子吧。”
    既是嫁,就有嫁的樣子。
    霍湛沒忍住,一把抱住殷九娘,“九娘,你真好,從前是我混蛋了。”
    他的宅子自然是方便的,出門前已是紅綢滿掛。
    雖說簡單辦,但葉楨覺得該有的祝福流程還得有,她請了王老夫人來給殷九娘梳發。
    王老夫人一生幸福,慈眉善目很適合做這個梳頭人。
    她來,王夫人和蘇洛清也跟著一起來了。
    王禦史昨晚才知道,他媳婦要跟著兒媳去大魏,將他丟在家裏,天都塌了。
    夫妻二十多年,他們如膠似漆地從未分開過,驟然分開,很不舍得,以後都沒人陪他八卦了。
    但妻子想去外麵走走,他不忍拒絕,便索性也告了假來了忠勇侯府。
    卻在大門外,遇上了鬼鬼祟祟的王景碩。
    得了,也是個舍不得媳婦,想多陪陪媳婦的。
    殷九娘在侯府梳妝打扮好,直接在府內上了馬車,葉楨等人跟著去了霍湛的新宅子。
    一入宅院,霍湛在殷九娘麵前蹲下,“九娘,我背你過去。”
    此舉不合規矩,但這場婚事有些兒戲,太委屈九娘,免得東梧人不將九娘當回事,他便得在其他地方彌補。
    不等殷九娘反應,時晏道,“本王小妹不喜鋪張,婚事可從簡,但往後你的心意卻不能摻半分假。
    今日本王將小妹嫁於你為妻,望你往後對她珍之重之,若惹她不歡喜,本王定讓十萬大魏玄甲軍接她回大魏,為她另擇佳婿。”
    原本不讚成霍湛親自背人的東梧臣子聞言,將要說的話咽回了腹中。
    傳言,大魏玄甲軍以一敵百,不隻是身手好,武器更是精良,大魏甚至還有火銃和炸藥,十萬玄甲軍都能踏平東梧了。
    新娘子有這樣強硬的依仗,陛下背一背也不是不可以。
    若陛下表現的好,沒準大魏又會給東梧一點別的支持,比如武器改良,良田改造等等。
    霍湛不知他的臣子們,為了大魏的好處,都已經賣他了,鄭重允諾,“大舅哥放心,我再不叫九娘傷心。”
    時晏聽了也這句順杆爬的大舅哥,神情未變,心裏對霍湛的小九九門清。
    嗯了一聲,抬了抬下巴,“背吧。”
    殷九娘知曉時晏是在給自己撐腰,自不會拂了他的好意,趴在了霍湛背上。
    王景碩帶頭鼓掌,宅子裏頓時熱熱鬧鬧的。
    葉楨倏然有種落淚的衝突,不知道為什麽,就突然很想哭。
    前世,師父心急火燎趕來京城救她,卻被謝雲舟和葉晚棠害死。
    這一世,師父好好活著,往後隻會更好。
    崔易歡打趣她,“瞧這孩子,送師父出嫁還不舍了。”
    葉楨也笑,朝霍湛喊道,“是舍不得,若你對師父不好,我就帶著師父跑,讓你找不到的那種。”
    霍湛,“……”
    他娶個媳婦容易嗎?
    皇帝得知後,命人送了賀禮來。
    霍湛沒留來人用喜宴。
    皇後又不滿了。
    “禮官代表的是陛下,東梧竟這般不將陛下放在眼裏。
    葉楨也是,她怎就不知維護婆家的體麵,從前沒依仗時,可沒見她敢這樣。”
    話裏話外,又將錯處尋到葉楨身上。
    “就兩桌,沒請外人。”
    皇帝不想她又鬧事,耐心解釋,“朕送禮也是維持情分,心意到了,霍湛心裏有數便成,就算讓禮官留下用飯,他們未必自在。”
    人家請的都是相熟親近的,禮官留下做什麽,大淵缺他們這口吃的嗎?
    “霍湛有沒有數,誰知道呢?”
    皇後替皇帝抱不平的樣子,“先前說好的,年後朝廷複工再辦國宴,正式簽訂兩國協議。
    可就因殷九娘不高興,他就逼著陛下起草協議,鬧得陛下忙至深夜。
    堂堂君王,為了個女子,將國家大事弄得這樣兒戲,哪有君王的樣子,分明就是個昏君。
    誰知那日殷九娘又一個不高興,霍湛會不會同陛下翻臉……”
    皇帝豈止是忙到深夜,他睡了不到一個時辰就起來上朝了。
    眼下疲乏得很,偏皇後在他耳邊嗡嗡的,讓他失了往日的耐心。
    “當年朕不也為了你奪了這位置?莫非在你心裏,朕也是昏君?”
    皇後的話戛然而止。
    無人比她更清楚,皇帝年輕時從無爭位之心,是因為她,皇帝才做了弑兄奪位之事。
    她罵霍湛,又何嚐不是罵皇帝。
    而皇帝在她麵前自稱朕,便是不悅了。
    皇後忙描補,“臣妾不是那個意思,霍湛他如何能和陛下比……”
    “行了。”
    皇帝摁了摁眉心,“朕知道,因為霍湛為葉楨出頭,你連著霍湛一起惱上了。
    但你要記得,葉楨是你兒子心儀之人,將來要做你的兒媳,不是你的仇人。
    皇後,你靜下心想想,你和葉楨真有那麽大仇怨嗎?
    老二真值得你鬧得葉楨不回大淵,鬧得太子沒了未婚妻?
    太子是朕的兒子,和朕一樣重情,若有一日葉楨真的不回大淵,太子極有可能也追著她去了。
    當年他能幾年不回京,這次若再傷心,說不得直接不回來了,屆時,你後悔都來不及。”
    “葉楨是大淵昭寧郡主,手裏那麽多產業在大淵,還有慈善堂,她不會不回的。”
    皇後下意識反駁,察覺皇帝不悅,又軟了聲音。
    “臣妾那日是衝動才說了那話,沒真的想讓他們分開。”
    但心裏卻不認同皇帝的話。
    幾十年的枕邊人,皇帝怎會看不出她的心思,身體實在疲累,丟下一句,“大淵在大魏麵前不夠看,便是東梧得了大魏相助,滅大淵亦是輕而易舉。”
    嚇唬完,他闔眸休息,懶得再勸。
    心裏想著葉楨反正要去大魏了,這期間足夠皇後恢複冷靜,到時候他再勸勸,兩人之間的齟齬總能散的。
    他又在心裏歎了口氣,說到底,還是不忍心對皇後說重話。
    先前康樂對外塑造情愛至上的形象,其實,他才是真正情愛至上的那個人。
    皇後被他放在心尖尖幾十年,他也包容了幾十年,這種習慣已經刻在了骨子裏。
    一時間還真對皇後狠不下心。
    等太子回來就好了,兒子聰慧,他定有法子。
    皇後的確被嚇到了。
    如果大魏和東梧合力對大淵動手,那她這皇後之位還能坐穩嗎?
    所以,太子和葉楨的婚事還真不能有變故,葉楨必須得回大淵,但她也必須敬著自己這個婆母。
    隻要葉楨還是大淵的兒媳,大魏就不可能對大淵動手。
    在皇帝入睡後,她悄然出了宮殿。
    謝霆舟還不知皇帝又往他肩上添了擔子,他同忠勇侯秘密見麵,兩人製定了一明一暗配合計劃。
    忠勇侯頷首,“這次定能叫西月幾年翻不了身。”
    他收到京城的消息了,原來李恒那廝竟是西月前朝人,藏得真夠深的。
    而木雅頭人乃李恒指使葉雲橫所殺,為挑起西月和大淵兩國之戰的事,也傳到了邊城,甚至邊城以外的西月。
    李恒是西月人,那這件事就是他們西月內部矛盾。
    可西月國依舊裝作不知,以此為借口繼續攻打大淵,可見早有侵略野心,這次不將他們打服了,西月少不得還要找事。
    謝霆舟亦頷首,“那明日便行動、”
    他也想快些解決西月之患,早日回京娶葉楨為妻。
    正欲再說些什麽,羽涅道,“主子,京城來信了,兩封。”
    一封是宮裏眼線發出的,一封是陳伴君發的,說的都是皇後針對葉楨之事。
    謝霆舟看完,眸色驟然發冷。
    忠勇侯忙問,“出什麽事了?”
    謝霆舟將信遞給他,忠勇侯臉色亦不好看。
    而京城裏,葉楨等人臉色同樣難看至極。
    喝完喜酒,葉楨幾人剛回到侯府,皇後的人便到了,是來傳皇後口諭的。
    皇後給飲月和挽星兩人指了婚。
    女官道,“娘娘的意思是,郡主去了大魏,慈善堂的事總不好全由素嬤嬤一人管著,那太占郡主便宜。
    便讓飲月和挽星兩位姑娘留在京城完婚,順便幫著打理慈善堂,兩位姑娘都是郡主的人,娘娘還是頭一回給下人指婚,這都是對郡主的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