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皇後的算計,太子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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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娘,太子不在東宮。”
    傍晚時,皇後讓人去東宮請太子來鳳儀宮用晚膳,但太子一直沒出現。
    皇後便派人又去請,現在宮人告訴她太子不在。
    “當真不在?”
    還是不想見她找的托詞?
    謝霆舟回京也有幾日了,一直不曾來鳳儀宮見皇後。
    皇後有些生氣,也有些不安。
    定是葉楨和太子告狀了,太子有了心上人就忘了娘,替葉楨生著她的氣呢。
    但皇帝有一句話說得對,眼下她身邊就太子一個孩子,還是個要繼承這江山的兒子,他們關係不能疏遠了。
    想到兒子,她又想到寧王。
    也是個沒良心的,去了邊城,還真不回來了。
    宮人低頭,“聽說傍晚時分就跟著王景碩出宮了。”
    皇後臉色越發難看。
    這幾日她沒少讓人去請太子,都是以事務忙為由,眼下都有空出宮了。
    卻不知道來見見自己這個母後。
    當年那樣的情況,她都從沒想過放棄他,堅持生下他,換來的卻是這樣的結果。
    皇後心頭梗著一口氣。
    “派人去東宮盯著,他總有回來的時候。”
    她就不信太子會一直在宮外。
    宮人下去了。
    皇後又問道,“陛下可歇下了?”
    自那次被彈劾後,皇帝半個月沒踏進鳳儀宮,後頭就算來了,也不會如從前那樣夜夜宿在這裏。
    皇後做夢都沒想到,就一個葉楨能讓她的生活發生這樣翻天覆地的變化。
    兒子丈夫全變了。
    可她又做錯了什麽?
    不過是說了幾句話而已,葉楨便逼她到如此地步。
    若以後她嫁過來,太子滿心隻有她,自己這個親娘更不被太子看在眼裏,那自己還有活路嗎?
    不行。
    不能讓太子眼裏隻有葉楨。
    先前太子讓她去侯府提親時,便說了此生隻有葉楨一人,他和皇帝一樣都是癡情種。
    皇帝能為了她不納後宮,太子定然也會如此,真那樣了,以葉楨的性子隻會更囂張。
    得讓人分去太子的心思。
    最好還得是她的人,偶爾同太子吹吹枕邊風,和葉楨鬥一鬥,如此才能打壓葉楨的氣焰……
    謝霆舟深夜才回的宮。
    羽涅見他就道,“皇後又派了人過來請您,屬下說您出宮了,她就讓人一直盯著東宮。”
    謝霆舟點了點頭,“知道了,備水,本宮要沐浴。”
    皇後願盯著就盯著吧。
    泡入水中後,謝霆舟沉沉歎了口氣。
    剛剛忠勇侯喝醉了,嚶嚶哭了半晌,說想媳婦了。
    王禦史大義凜然罵忠勇侯沒出息,話裏話外卻希望他去接他們回來。
    王景碩則一臉幽怨,直歎氣新婚燕爾就兩地分居。
    他自然也是十分想念葉楨的。
    但皇後會那樣對葉楨,是他沒想到,也憤怒的。
    故而他沒有去見皇後。
    雲王本就該死,皇後遷怒葉楨,又何嚐不是看輕他。
    身為一國儲君,兩次被弟弟惦記未婚妻,逃亡那些年更是屢次被他算計,該憤怒的是他。
    可顯然皇後的心是偏的。
    謝霆舟將臉沉進水裏。
    他也是這次才明白,自己先前的感覺不是誤會,皇後是真的偏心。
    既如此,他又何須貼上去與之親近。
    但皇後屢次請他,隻怕是不甘心。
    想到什麽,他從水裏出來,吩咐道,“盯著鳳儀宮。”
    皇後為了拿捏葉楨,連飲月和挽星的婚事都算計上了,又會任由自己疏離她嗎?
    可她會如何做?
    謝霆舟眉頭漸漸凝起……
    一刻鍾後。
    謝霆舟提到兩壇酒到了皇帝寢殿外。
    陳伴君顛著腳上前,低聲行禮,問道,“殿下怎的這個時間來了?”
    謝霆舟看了眼屋裏,“父皇睡下了?”
    陳伴君點了點頭。
    不睡著他能這般輕手輕腳嘛。
    他視線落在謝霆舟手中酒壇上,為難道,“陛下這些日子睡得並不好。”
    恩愛了幾十年的人,突然有了嫌隙,陛下還是個長情的,雖給了皇後教訓,可他自己心裏也不好受。
    這不,晚上跟攤煎餅一樣,今晚好不容易剛煎完,太子就來了。
    瞧著還是要父子同飲的意思,陳伴君有些心疼自家老主子。
    希望太子能體恤一二。
    是他想多了。
    謝霆舟這個點過來,怎麽可能會體恤,他越過陳伴君直接推開了房門。
    皇帝睡眠淺,被驚醒,“誰?”
    陳伴君他們可不敢在他睡著後,這樣打攪。
    “是兒臣。”
    謝霆舟閑閑在他床邊坐下,“父皇,兒臣睡不著,一起喝點嗎?”
    皇帝,“……”
    大半夜的,我好不容易入了夢鄉,你來找我喝酒?
    可真不知道心疼老子啊。
    但見謝霆舟一臉落寞的樣子,想到年輕人的感情總是熾烈難舍難分的,兒子辛苦打了勝仗回來,未婚妻卻離開了。
    還是因著自己老娘的緣故,讓這離開鬧得不愉快,兒子心裏該多難受。
    皇帝心軟了。
    他這兒子太不容易了。
    “你可真能折騰,扶朕起來。”
    老父親嘴上不饒人,“去窗台邊上喝,寢帳裏弄一股酒味,回頭讓朕怎麽睡。
    朕可比不得你年輕,睡得不行,第二天精神頭就沒了……”
    他碎碎念,搭著謝霆舟的胳膊,在窗邊的矮榻上坐下。
    接過一壇子打開,嗅了嗅,酒是好酒,但他不好酒。
    陳伴君忙上前要驗毒,皇帝擺了擺手,示意他退下。
    謝霆舟接過他手中的酒壇,仰頭自己先喝了一口,遞給他。
    君王入口的東西必先有人試毒,這是規矩,皇帝信任他,他亦不讓陳伴君為難。
    皇帝手指虛點著他,笑了笑,接過酒壇也喝了口,“說吧,可是想去大魏?”
    謝霆舟點了點頭。
    “本說好回來就娶她的,兒子還沒過未來嶽丈的關,唯恐生變。”
    這一點,他是真的怕。
    站在時晏立場想,若他將來有個女兒,他是必定舍不得女兒外嫁的。
    何況,皇後又鬧了那些事。
    皇帝沒女兒,但他知道愛一個人卻陰差陽錯失去的滋味。
    當年他和皇後被拆散,那一段時間,他覺得自己的命都沒了。
    他不希望兒子經曆他經曆過的苦。
    “想去就去吧,想娶人家的姑娘,登門求娶是應該的,醜女婿總得見未來老丈人。
    見了麵,好好同人家說,你那未來嶽丈對大淵夠意思,朕也愧疚得很。”
    見謝霆舟灌了口,他也仰頭喝了口,有點辣,他不適應地蹙了蹙眉,皇後不喜酒味,他是真不太喝烈酒。
    “家裏你不必擔心,朕還能堅持堅持,等你成婚了,這江山重擔朕就交給你了。
    屆時,朕帶你母後四處去看看,便是回京也是住皇莊,你們盡管過好自己的小日子。”
    他在告訴謝霆舟,皇後那邊他會管好,不叫她再壞他們的事。
    謝霆舟卻問,“父皇,若母後再傷害兒臣,兒臣該如何?”
    皇帝放下酒壇,“你母後是鑽牛角尖了,朕冷她一段時間,她會反思的。”
    謝霆舟卻不語,隻委屈地看著皇帝。
    皇帝被他看得心軟,“你母後這次的確做得不對,若她當真不悔改,你便自己動手,朕絕不攔著。”
    兒子和妻子鬧矛盾,他在中間也為難。
    可他們到底是母子,血脈相連,又能鬧出多大的事呢。
    皇帝寬心地想,他始終覺得皇後本質不壞,是被雲王的死刺激的鑽了牛角尖。
    可他卻忘了,皇後被他恩寵縱容,操縱權利多年,早已被權利熏染,意識到這一切有可能失去後,她本能地想要穩固手中權力。
    謝霆舟得了他的允諾,沒有多言皇後,而是轉而說起別的,喝完自己那一壇後,就將皇帝手裏剩的也拿走了,“父皇喝個微醺好入睡,再多反而不好,兒子回東宮了,您也早些睡吧。”
    父子喝酒的事,當夜就傳到皇後耳中,她一夜都沒怎麽睡。
    睡不著,氣的。
    第二天一大早,就讓人去東宮傳話,讓太子今日去見她。
    羽涅道,“鳳儀宮沒什麽異常,也沒接別的女子進宮,就是皇後去了禦膳房,說是要親自為您下廚。”
    她這般大張旗鼓,太子若不領情,難免就要被世人說句不孝。
    自家主子先前裝受傷,暗地帶人去西月立下大功,眼下百姓正誇讚著呢,可別被她給汙了名聲。
    便勸道,“殿下,您去吧,若有意外,屬下拚死也會救下您。”
    謝霆舟想了想,“你親自去傳話,就說本宮白日不得空,夜裏去用晚膳。”
    皇後得了準信,心裏終於有些安慰。
    看向身邊的女醫,“今晚你便留在宮中,機靈些。”
    女醫在宮裏當差,偶爾留宿皇宮,也屬正常,皇後擔心太子起疑,千挑萬選才選了女醫,而非世家貴女。
    女醫姓韓,聞言羞紅著臉點了點頭。
    夜幕降臨時,皇後終於見到了謝霆舟,她仔細打量他,“瘦了,打仗辛苦,又一路奔波,你受苦了。”
    不等謝霆舟開口,她主動道,“葉楨的事,是母後處理得不好,母後同你道歉。”
    她牽著謝霆舟,“快坐下,嚐嚐母後親自為你做的菜,還有這酒,亦是母後親自釀的。”
    “多謝母後。”
    謝霆舟順勢坐下,在皇後的勸說下,吃了不少菜,亦喝了不少酒。
    尤其是那酒,他很喜歡,喝了不少。
    皇後很滿意。
    謝霆舟晃了晃腦袋,“兒臣許是昨晚喝了兩場酒,今日還沒完全醒,兒臣有些暈,便先回去了。”
    菜裏酒裏皆有助興藥。
    太子謹慎,皇後擔心隻下菜裏,他不會中招,眼下見他已有發作跡象,忙讓人送他回東宮。
    送謝霆舟的人裏,就有扮作太監的韓女醫。
    人一離開,皇後立即吩咐,“盯著。”
    皇帝怕自己對皇後心軟,不讓人告訴他鳳儀宮的事,因而他隻知太子去見了皇後,其餘毫不知情。
    故而看到太子又提到兩壇酒過來,他也沒懷疑,隻笑,“你要將朕灌成酒鬼不成。”
    謝霆舟隻道,“兒子心裏難受。”
    難受皇後果然算計他。
    皇帝卻以為兒子又想心上人了,想到昨夜喝了點酒暈乎乎的,的確好入眠,便仰頭喝了一口……